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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她的夜礼服假面回来了 ye du 3 .c om

    人间四月天,阳光明媚,蓝天如洗。公园里的樱花和桃花竞相开放,一片片的粉色和白色交织在一起,让人赏心悦目。

    方小英看着沉浸在花海中的萧缓,打趣道:“出来踏踏青赏赏花是不是很惬意?不要总想着修炼成精,妖精可不好当。”

    “我就是懒得动,工作已经够累的了。”

    她捏了捏她的腮帮子,“看把你懒的,怎不见长肉?”

    “可能是易瘦体质吧。”

    “切,糊弄谁呢。我可警告你酒不能当水喝,更不能当饭吃,会要人命的。”

    萧缓收下她善意的警告,晃了晃她的胳膊,眉眼间流露出撒娇的憨态,“好啦,别光顾着数落我。你呢?那个老男人还有没有纠缠你?”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du1.

    “他敢么?当我告诉他现任男朋友是警察,他屁也不敢放一个,夹起尾巴便从我的生活里销声匿迹。真他妈怂!”

    “想不到他竟是一只气焰嚣张的纸老虎。”

    “我当年真是瞎了狗眼。”

    “你又不是狗,哪来的狗眼。再说了,不经历小人又怎么见若尘?”

    方小英哈哈大笑,“有道理,唐僧为了取西经还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呢。我只遭遇了一个大烂人就找到了心上人,值了。”

    “你倒是挺有阿Q精神!那你现在跟你的心上人处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

    “那样是哪样?”

    “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革命尚未成功,小英同志还要继续努力呀。”

    方小英踮起脚尖,从树枝上折下一截桃花,在指尖把玩起来。

    “他于我而言,是高不可攀的山岭之花,对你而言却是信手拈来。君子有成人之美,要不,我还是……”

    “别!”萧缓拦下她的话,“我对小胖从始至终只有友情,至于爱情嘛,强求不来。”

    方小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还在想着李春雷?”

    她从她手里抢过桃花,细细嗅着它的香气,若无其事道:“想他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被你这么一说,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走,陪我去公园后面的那家餐厅打个卡。”

    她笑着点点头,一边挽住她的胳膊,一边抬头看着太阳,临近正午的阳光,热情而又奔放。

    同一片阳光透过窗户,撒在维修店的角落里,留下斑驳的光影。

    李春雷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手上满是油污,正蹲在地上检查汽车的排气口。张若尘则穿着整洁的制服,倚靠在车门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工作。

    “你不去巡逻,老往我店里跑什么?”

    “我就负责这一片的治安,你也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李春雷无言以对,继续手上的工作。

    张若尘却不甘寂寞,拍了拍车顶,感叹道:“现在的汽车真是越来越复杂了,看起来就像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李春雷忍俊不禁,“对你而言,数学题可比汽车难多了。”

    “知道你数学成绩好,怎么不去当数学家?”

    李春雷摇了摇头,懒得搭理他。

    他自讨没趣的揉了揉鼻子,看着墙角的激光切割机,试图换一个话题:“说真的,以前修车就是一种手艺活。现在,一切都变了。”

    李春雷看着手中的工具,仿佛看到了刚入行的自己。那时汽修店主要依赖手工和简单的工具进行维修,他便跟在大师傅身后打杂学艺。现在的汽修店配备了先进的检测设备和维修技术,不再只是拜师学艺那么简单。

    “科技改变生活,我们只能适应这些变化。”

    张若尘颇为认同,“你的适应能力确实强。分了手还像没事儿人一样。”

    不曾想一直无动于衷的李春雷突然恼羞成怒,“难不成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要整天把眼泪挂在脸上?我会伤心,会难过,但伤心难过之余我还有工作,还有生活。”

    他的声音淹没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却依旧显得洪亮清晰。

    “是是是,人都要往前看。”张若尘眼明手快地递给他工具箱,一边讨好道:“春雷哥,你可真牛逼,说拿起就拿起,说放下就放下。我怎么就一根筋的想不开呢?”

    “虚荣心作祟,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打开工具箱,挑了一把趁手的扳手,歪头更换磨损的刹车片。

    “嘶,字字诛心呐。”张若尘停了一下,接着大言不惭:“反正你跟缓缓已经没戏了,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顷刻间,一道重于山利于刃的视线扫了过来,“你试试。”

    张若尘抖了一下,却抑制不住兴奋,“这才是当年叱咤林云村的孩子王该有的风范嘛!”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我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大英雄,如今却窝在又小又破的店里给别人修车。”

    李春雷却不以为然,“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什么也不是。”

    “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想当年……”

    张若尘轻快的声音将他拉进回忆里。

    在灿烂的春光中,两个大男人聊起了逝去的岁月和曾经的小伙伴。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怀旧的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维修店的机器声音逐渐减弱,阳光也慢慢移到了窗户的另一边。

    张若尘起身掸了掸肩上的灰,“一晃又一天,我也该回去交班了。”

    “慢走不送。”

    他笑了笑,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春雷哥,世界那么大,你都出走了近十年,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了坚守初心吧。”

    转眼到了周五,繁忙的一天结束了。

    李姐对着镜子描口红,覷了眼正在整理文件的萧缓,问道:“你又不参加集体活动?”

    她嗯了一声,继续收拾东西。

    “我说,你家是不是藏了男人,怎么每天下了班就火急火燎的赶回去?”

    她无奈地笑了笑,“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亲自下厨招待你。”

    李姐收起口红,故弄风情的朝门口那群朝气蓬勃的小青年走去,“春宵苦短,女人跟女人约会有什么意思。”

    萧缓停下手里的动作,突然扬声道:“李姐,等等我,咱们一起走。”

    李姐诧异的转身,她的一反常态反倒让自己有些无所适从。在一起共事已有大半年,萧缓工作认真、业务能力强,但在公司的各类活动上却鲜少露面。尤其是最近两个月,更显孤僻低调,总是独来独往。

    “改主意了?”

    “我想看看女人跟男人的聚会是不是更有意思。”

    或许是因为家里太空了,她渴望热闹和喧嚣;或许是因为春天来了,唤醒了她内心的热情和渴望。总之,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悄然驱使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晚饭期间,热闹的餐厅内人头攒动,杯盘交错,音乐轻盈地在空中流淌,同事们的欢声笑语盘旋在餐桌上,久久不散。

    萧缓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纤长的影子被餐厅的灯光拉得影影绰绰,就像是一朵独自盛开的花,孤独,高冷,却又美丽。

    同事小王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向她走来。他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上,一手端着一杯酒,微微弓着腰,笑容可掬道:“鲜少在这种场合看到你,机会难得,碰一个?”

    她抬头,眼前的男人拥有一张刚毅而深情的脸庞,狭长的眼睛炯炯有神,一头浓密的黑发梳的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精英人士的魅力。

    她神色恹恹的收回视线,内心却被一种自暴自弃的情绪填满,似乎那些一直深藏在心底的寂寞在这一刻翻涌了出来。

    她二话不说,仰头灌下杯中酒。

    小王笑意更深,举杯碰了一下她的空酒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在一片欢腾的笑声中,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随着夜色的深浓,同事们纷纷离开了餐厅。在昏暗的灯光下,萧缓静静地趴在狼藉的餐桌上。她的脸庞被酒精的微醺染得红扑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显得有些凌乱。

    “缓缓,我送你回去吧。”小王揽住她的腰,试图把她扶起来。

    她的手指却紧紧地扣着桌沿,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男人低头覆在她的耳边,轻声哄道:“散场了,你要是还想喝,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酒水管够。”

    她微微掀起眼皮,“你走开,我不认识你。”

    “我是你同事小王啊。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转了个头,嘟囔道:“我不认识小王,也不认识大王。”

    男人心知她喝醉了,不再浪费唇舌,一手握住她的肩,一手掰开她的手指,强行将人拽了起来。

    萧缓只觉头昏目眩,挣扎间,一掌呼在男人的脸上。“啪”,脆生生的一声响,引得其他客人纷纷侧目。

    这一巴掌,伤害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小王耐心尽失,双手拧住她的胳膊,粗鲁的将她拖向门外。

    这时,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挡在他的面前,“松手。”

    “你谁呀,让开。”

    男人置若惘闻,一手擒住他的手腕,使力将其向前拉,抑制他的手部动作。另一只手缠上女人的腰,轻轻一勾,她便落进了自己的怀里。

    小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打量眼前身高和力量都略胜自己一筹的男人。

    此时,去而复返的李姐恰好看见两个对峙的男人和一个醉倒的女人,只稍作停留便神色慌张的冲向他们聚餐的那张饭桌,翻翻找找,终于在座位缝隙里寻到了自己的手机。

    她松了一口气,一边往外走,一边听到了小王愤怒不已的叫嚣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公共场所施暴,小心我告你故意伤害罪。”

    李姐快步上前,按住小王的胳膊,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你觊觎他女朋友,他能不打你吗?”

    “你说他是缓缓的男朋友?”

    李姐翻了个白眼,回头跟李春雷打了个招呼,便拉着他往外走,“你个愣头青,人家早就名花有主啦。”

    李春雷目送两人离开,才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

    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栀子花香气,混杂着酒精和烟草的味道。一双潋滟的美目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中闪着醉人的光。

    他避开她的视线,转身将她背起。

    周围的喧闹声和嘈杂声仿佛与她无关,萧缓只是静静地趴在他的背上,任由酒精和回忆在脑海中交织。那些隐藏的画面在一阵阵香气扑鼻的春风中变得生动起来,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熟悉的场景。

    她伸出手,苍白而又纤细的手指抚过他头上的鸭舌帽,顺着鬓角爬上他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上,轻轻扫过他的眼,最终捏住他的黑框眼镜。

    酒精让人的思维变得模糊,同时也让人的内心变得柔软。

    她将脸藏进他的脖子里,似叹似问:“地场卫,我是不是在做梦?”

    一瞬间,李春雷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

    她贴近他的耳朵,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蜜意:“我等了你好久,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的声音温柔似春风,又缥缈得像一场梦,“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便出现了。”

    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夜晚,她的夜礼服假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