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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第16节

    “当年齐流木一举斩杀四凶,何等威风,被同道赞为‘天下第一人’,试图效仿他的人不少。”

    “可我看那虺龙,并不像什么凶兽。要是他有心害人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吞了我们?何况我还是个鬼见鬼爱的香饽饽。”

    江隐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光:“那哪里是什么虺龙,不过一条化蛇罢了。”

    祁景诧异:“化蛇?”

    “化蛇是一种水兽,也是人们口中的‘灾星’,外形也和虺龙有相似之处,但这种普通妖兽,和大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祁景更不明白了:“那为什么陈真灵要说它是虺龙?”

    江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陈真灵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祁老爷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这些和江隐要找的第六块画像砖又有什么联系?

    祁景感觉这些问题就像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线,挤的他脑袋都要爆炸了。

    江隐拨了拨火堆:“别想了,睡吧,我来守夜。”

    祁景也确实需要休息了,他说了句:“下半夜叫我。”就靠在树上,闭上了双眼。

    睡衣沉沉涌来,祁景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站在一面镜子前。那种真实感让他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凑近镜子,看到了自己的脸。

    周围很黑,他的面孔处在一线明暗交界处,祁景感觉在黑暗中的半边脸绷的紧紧的,他扬起下巴,转动脖子,那半边脸暴露在了明亮的光下。

    这一看,差点没让他惊叫出声。

    镜子里的半边脸肌肉扭曲,上面布满了奇怪的纹路,连瞳孔颜色都是鲜红的,状若厉鬼,十分可怖。

    祁景看到自己一边脸上布满了惊愕之色,另一边的表情却及其邪恶,这种好像被分割开来的感觉让他痛苦万分,他抓挠着自己的脸,嗓子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声,他好像要被撕裂了……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叶,清晨的阳光从上面打下来,脸上湿漉漉的,祁景一摸,是水。

    江隐举着片树叶站在他面前,说:“你梦魇了。”

    祁景抹了把脸:“我有没有说什么?”

    江隐把树叶递给他,祁景仰头喝了口,才听他说:“你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谁?”

    “齐流木。”

    第27章 第二十七夜

    江隐说:“也许是我讲的那段故事吓到你了,才会被魇住。”

    祁景不置可否。江隐不知道他梦中的内容才会这样说,可他一想到梦中自己那张可怖的脸,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时,一旁忽然传来一阵呻吟声,王老三终于醒了。

    只不过过了一夜,他就面色灰败,好像生了重病,命不久矣一样,江隐说:“他邪气入体,需要找个地方治疗。”

    祁景望向远处,昨天天黑看不清,现在从山头望过去,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层峦叠嶂,云烟渺渺,一座道观静静卧在云下,真有些仙山的意境。

    “云台观不远了,可以把他带到那。”

    王老三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一看江隐,脱口而出:“你谁啊?”

    江隐也不解释,只说:“上路吧。”

    祁景根本不和他客气,一把拽起王老三,把人往前一推:“走!”

    “你,你们……”只过了短短了一夜,两个人都变了个样,王老三无法适应这样突然的转变,身子又虚,只能被推搡着上了路。

    祁景像压囚犯的牢头似的,就差没拿个鞭子抽他了,偶尔踹一脚,心里十分爽快。

    走了一会,已经到了山脚下。行人渐渐多起来,祁景叫了辆观光车,不过一会,就开到了云台观。

    售票处空荡荡的,没一人排队,祁景上前问了才知道,国庆期间,云台观竟不对外开放。

    祁景和江隐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陈真灵为了虺龙作乱一事做的安排。

    祁景想到了什么,拨通了电话,对那边说:“老爷子,我到了。”

    不一会,就有人开着量观光车下来接人,祁景一上去,那人就招呼到:“你就是祁景吧?”

    “是。是祁老爷子叫你来的?”

    那人说:“祁老爷正和陈观主喝茶叙旧呢,是陈观主让我来的。除了您,还有好几位呢。”

    祁景还没来得及问这句话的意思,那人已经开始热情的介绍周围的景物了:“咱们苍溪云台山是以前张道陵张天师旗下二十四治中的一治,整个山是个太极八卦的形状,你们看,那边是舍身崖,是太极八卦的‘鱼头’,那边是空谷,是‘鱼眼’……”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不一会,就到了云台观主观。

    这是一座坐北朝南的道观,有前,中,后三殿。祁景等人一进大门,迎面就是一座灵宫,周边殿房相接,形成一个四合院。陈真灵和祁老爷就在院中闲聊品茶。

    除了他们外,还有几人分坐在旁边,祁景一看,惊讶道:“是你们?”

    那几人也站了起来,一个漂亮的女人,就是祁景那天在火车上遇到的齐妍茹道:“是你?”

    齐言路冷哼道:“早就看出来了,在这大惊小怪什么。”

    祁景道:“你们也是来云台观斩除虺龙的道士?”

    齐妍茹挠了挠脸:“呃……算是吧。”

    江隐把扶着的王老三交给旁边的道士:“带他去治疗吧。”

    祁老爷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朝祁景走了过来,祁景还诧异他态度变化之大,结果祁老爷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对江隐伸出了手:“江真人,辛苦辛苦,小子不才,让您费心了。”

    江隐伸出手,和他虚虚一握。

    祁景愣住了:“你认识江隐?”

    祁老爷呵斥他:“臭小子,还不过来好好谢谢人家,江真人从学校一路保护你到这里,教了你不少东西,你倒好,没大没小的,谁让你直呼人家大名了?”

    祁景:“从学校??”

    祁老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这么长时间能平安无事靠的是什么,要不是江真人,你现在早不知道在哪个鬼肚子里了!”

    祁景又有种如坠梦中的感觉,他转过目光,和江隐对视,那双眼睛还是那么黑那么亮,却深的不见底,令人心生恐惧。

    祁景感觉自己牙根都咬的发疼:“……你早就被老爷子雇佣了?”

    江隐“嗯”了一声。

    “去荒山,和这次来苍溪,都是你故意安排的?”他早该想到,以江隐的本是,怎么会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凶鬼,非要拉上几个人一起,原来那时候就另有所谋了。

    江隐点了下头。

    祁景死死瞪着他:“好,好啊……”

    祁老爷见他面色不对,赶紧使劲拍了下他的背:“愣着干什么,江真人这么费心历练你,还不赶快和人道谢?”

    祁景冷笑道:“有什么好谢的,他没拿钱吗?”

    祁老爷一愣,随后用了大力气拍了他一下:“狼心狗肺的东西,说什么呢!”他赶忙向江隐道歉,“江真人,他一时迷糊……”

    祁景深吸了口气,最后看了江隐一眼,一转身,拂袖而去。

    他这下完全没给在场所有人面子,祁老爷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你给我回来!”

    祁景充耳不闻,他的胸膛像有什么东西要爆开一样,因为满心愤怒,跨出大门的时候没看路,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哎呦”一声,埋怨道:“谁啊这么急,看路啊!”话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了,“你……你……祁景?!”

    祁景抬头看了一眼,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圆圆的眼镜,不是瞿清白是谁?

    第28章 第二十八夜

    瞿清白指着他:“你怎么会在这??”

    祁景并没有心思搭理他,他感觉自己许久未见的躁郁症又要发作了,他一把推开瞿清白,大步离开了四合院。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越走越远,似乎走进了一个后院,祁景猛的停下脚步,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树上。

    只听“咔嚓”一声,大腿粗细的树木应声而折,轰隆倒在了地上,祁景本该为这景象惊讶,但他心里只有愤怒,他想,如果不是受祁老爷所托,江隐根本不会管他……原来他这些天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他被雇佣了而已!

    他好像陷进了一个圈里,车轱辘话来回在他心里回响,江隐,江隐……江隐!

    祁景嗓子冒烟,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开始意识到这次病发的不同寻常,以往他虽然会暴躁充满破坏欲,却从没像现在这么严重。

    他模糊的视线中好想看到了一口井,他终于取回了一点手脚的控制权,连滚带爬的扑到了井边,井底一池绿液,他也顾不得脏不脏了,用手舀起来就往嘴边送,水流涌入喉咙,并没有缓解他的干渴。

    青筋暴露的双手紧紧的扒住井沿,青石上已经出现了几丝裂纹,他满头大汗的抬起眼来,就见井底的水中,映着一张扭曲的脸。

    一只猩红的眼睛,半边爬满颊面的古怪纹路。

    祁景转动着脖子,听到骨骼摩擦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他猛的仰起头,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叫——

    “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一个沉重的东西击中了他的后脑,祁景的吼声停止了,他半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模糊的人脸在他上方晃荡:“嘿,醒醒,兄弟,醒醒!会不会我打的太重了……”

    祁景头痛欲裂,他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张人脸。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祁景甚至揉了把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陈厝??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厝松下口气来:“这是我要问你的吧。”

    见祁景眉头紧皱,他摊了摊手:“好吧,我不是说我要回趟老家吗,这就是我的老家。”

    祁景瞪大了眼睛,一个不可思议却充满道理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中:“……你是陈真灵的儿子??”

    陈厝摸了摸鼻子:“是啊。不过我三四岁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我啥都不记得了,我妈也从来不提他。我也是到这了才知道,我爸居然是个道士,还是个观主……你说这是不是遗传啊,阴差阳错,我也走进这一行了。”

    祁景头大如斗:“等等,你,陈真灵……”

    陈厝:“我还有两个叔叔,一个叫陈真奇,一个叫陈真妙,奇奇妙妙家族,有意思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那股盘旋在心中的破坏欲似乎不见了,祁景冷静了不少,梳理了下思路,把事情简要给他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