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只有噪音 第89节
球员工会向联盟下最后通牒，接下来轮到各队的当家明星表态了。 “这不是威胁，这是一种防御。”搞事大王贾巴尔对记者说，“我们只是想维持我们现在的收入，并创造一个上升通道，但老板们觉得我们拿了太多的钱，这么下去我不觉得他们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爵士队的明日之星大卫·格里菲斯表态：“我可以百分之百地保证，如果情况没有改变，我们会有11个人选择同一种方式进行回应（罢赛）。” 从来都不想在媒体面前成为焦点的伯德，代表全队发出了他的声音：“我们没有义务拯救老板，老板应该自己拯救自己，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放弃比赛。” 后来他还补充。 “如果联盟会因此垮掉，”伯德重重地说，“那就让它垮掉。” 只有一支球队不希望停摆。 那就是费城76人。 他们为了追逐冠军，率先打破了休赛期的沉默，以一份让老板们羞耻的大合同引进摩西·马龙。 他们打出了联盟第一的战绩，全队有四个人入选全明星，j博士赢下了amvp，今年是属于他们的一年。 气氛空前紧张，联盟和工会的下次谈判被定在了3月1日。 对老板们来说，他们想确认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球员工会是不是真想要摆烂。 摆烂绝对是各队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之一。 因为今年cbs增加了对nba的比赛直播和宣传，收视率有所提升，季后赛正是让球迷看到nba真正的精彩的时候，那是赚大钱的时候，一旦在那个时候摆烂，联盟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声誉，将会跌到谷底。 如果不能趁着nfl和cbs关系恶化抓住机会，他们不知道下次被电视台重视是什么时候了。 临近三月，联盟突然取消了和工会的会面。 不仅如此，他们还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准备了长达六页的新闻稿。 这是一场咄咄逼人的公关活动，旨在强调nba的地位，恐吓球员，试图在公开和私下、全国和地方，向其他各方——球员、工会和弗莱舍——施加压力。 新闻稿列出了nba目前在谈判中的立场，解释了工资帽的提议，并向公众提供了详细细节。nba想要传达的信息是他们的诉求是公平和合理的，是球员工会破坏了协议。 nba想要在舆论上占得先机。 显然nba的名声并不好，球员的名声更糟糕。 这会给全国球迷的心里树立起nba里有一群生活习性糟糕、有暴力倾向、贪婪而不知足的混蛋的印象。 距离工会给出的罢赛期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双方没达成任何的共识。 并且，关系已经恶化，谈判基本破裂，脸上的面具都已经扯了下来，互相狰狞地朝对方的身上泼脏水。 路易不敢相信最后的期限到来前，他们会达成一致。 难道这个赛季真的停摆了吗？ 这是对历史无知的好处和坏处。 好处是让他期待后面的进展，坏处是担心结果不像他想的那样。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什么都瞒不过你 3月4日的这天，路易收到了一封信。 大概是某些球迷搞错了对象，以为他是球员，这封信里把他称为贪婪的黑猩猩，这么想要钱就去非洲挖金矿，从球场上滚蛋，不配当凯尔特人等等。 如果他可以收到这种攻击私信，其他人也能收到。 结果，情况比路易预想的要糟糕的多。 凯尔特人队内所有的黑人都遭到了警告和恐吓。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有人在他们的家门口拉屎，寄出装有子弹的信封。 至于队内的白人则没有受到任何的威胁和恐吓。 这种极端的双重标准撕裂了凯尔特人，就连桑普森这种从不搞事情的老实人都很愤怒，伊赛亚·托马斯纠集众人想要去奥尔巴赫的办公室讨个说法，如果这件事不能圆满的解决，他们就要申请交易。 路易堵住了他们的去路：“第一，我也收到了恐吓信，我和你们一样愤怒，我赚的钱还不如你们的十分之一，凭什么要那么咒骂我？” 说着，他拿出了那封信。 “第二，别以为只有你们受到不公平的对待，这是波士顿，你们来这里打球就该知道这里会遇到什么，里德解决不了你们的问题！” 路易指着球场：“现在已经过了交易日，如果你们想要被交易，就等到赛季结束，我相信里德会满足你们所有人的要求，至于现在，滚回去训练！” 路易尽全力制止了一场不会带来任何好处，还会增加球员和管理层裂痕的冲突。 但凯尔特人的球员遇到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 当球员工会试图和联盟重启谈判，拉里·奥布莱恩给弗莱舍写了一封信。 弗莱舍公示了那封信。 “我对你和工会在谈判中所采取的立场感到惊讶和失望，根据联盟委员会的决定，我和其他的老板不会再与球员协会举行任何进一步的集体谈判会议，除非和直到：（1）球员协会撤回1983年4月1日的罢工期限；（2）球员协会承诺在谈判桌上提出一项新的具体方案来解决某些nba球队的财务状况。” 搞不清楚状况的球迷开始在比赛期间攻击球员。 种族主义再次被摆上台面。 不管美国人承认与否，nba里的黑人被球迷攻击和嘘的几率，远远大于白人。 他们总是被当成智商低下的猴子，四肢发达肌肉强健，明明只能靠运动能力在场上生存却比聪明的白人球员更受欢迎。 球迷对球员的羞辱开始蔓延。 自60年代以来，美国还从未有过如此光明正大的种族歧视发生在nba这样的公共舞台。 有希望争夺总冠军的两支球队，凯尔特人和湖人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们表示对本赛季的冠军不再感兴趣，他们只想知道新协议能否顺利达成，如果不能，他们所有人都对此做好了准备。 76人却不是这样。 当路易透过《波士顿先驱报》看到76人的态度，他开始相信轮回真的存在。 他们的表现让路易想到了2020年nba的两次停摆。 2019－20赛季的收入意外遭到双重打击。第一重打击是因为前火箭总经理的推特，失去了获利颇丰的中国电视转播市场。虽然中国最后直播了总决赛第五场，但那已经是在联盟报告损失了3亿多美元之后的事了。 第二波更重的打击拜新冠大流行所赐，美国国内对疫情控制不利导致了如今可怕的局面。而作为更全面的公共卫生计划的一部分，nba在3月11日暂停了赛季，到7月末才在奥兰多复赛。当然比赛本身没什么两样，都是两支nba球队之间的较量，但是在迪士尼复赛里是没有观众的，对联盟来说，没有观众意味着没有收入。 接着是blm运动的影响，nba再次停摆，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詹姆斯和湖人队的态度，和76人类似。他们不敢和球员工会的政治正确作对，可他们绝对是最不想停摆的球队。 因为他们是那个赛季唯一对夺冠做好了准备的球队，尤其是在两次停摆后。 由于双方已经停止沟通，所有球员是否会如期罢赛便成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nba为了极限施压，向外发出公告：所有主动参加停摆而放弃比赛的球员，尤其是那些即将成为自由球员的人，都不能成为自由球员。他们必须在原合同上增加一年的合约。 一些球队老板决定直接向准备罢赛的球员提起诉讼。 还有些球队，像76人、马刺、掘金、太阳和超音速则由老板亲自下场来和球员说清罢赛的危害还有对他们自身的影响。 路易来到奥尔巴赫的办公室，如实告知了队内的气氛，以及他们对罢赛的态度。 “那群狗杂种真的想罢赛？”奥尔巴赫问。 路易说：“毋庸置疑。” 突然，奥尔巴赫笑了：“视频大队长是什么反应？” “他无法接受。”路易顿了顿，“他打算继续向球员施压。” 奥尔巴赫点了一根雪茄，他每天要抽好几根。 “你觉得呢？”奥尔巴赫问。 路易实话实说：“我们的更衣室矛盾很严重，场上的化学反应一团糟，已经没人愿意执行比尔的战术，这是他唯一赢回球员尊重的机会。” “如果他搞砸了呢？” “这个赛季就完蛋了。” “这个赛季本来就已经完蛋了，你难道没看到那帮狗杂种在说什么吗？他们谈不拢任何一项条款！”奥尔巴赫哼了声，“路，你什么都不用管，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支持比尔，我知道你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路易的瞳孔抖了一抖。 路易认真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很阴冷。 “什么都瞒不过你啊，里德。”他说。 “想瞒我？”奥尔巴赫得意地笑道，“再修炼个一百年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向必将得偿所愿的你们致意 按照惯例，工会要罢赛，但这不是一个强制性的措施，不是行政命令。工会是为球员服务的，无权命令球员做任何事情。 因此，工会让球员罢赛，是需要球员自发的自觉性。 所有的球队都要由队长牵头，举行一个球员会议，队内投票是否要罢赛。 这项传统源于1964年波士顿的风雪之夜，那一代的球员，没有很高的薪水，没有完善的福利，退役后没有保障，赛程安排堪称魔鬼，飞行条件糟糕——哪一条，都不能和如今的球员比。 正是那天晚上的投票结果，决定了如今的球员可以拿到20万美元的平均薪水，决定他们有底气可以和老板拍胸脯要电视转播合同的分成。 在这种天降大任的历史背景下，没有一个球员会由自私的本性占据自己的意志。 凯尔特人的球员聚集起来开会用了十分钟，但投票过程却不到五秒钟。 没有一个人反对罢赛。 伯德像个领袖一样担当起全队的希望，他说：“我会向球队表态，我会告诉比尔和里德，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决定。” 伊赛亚·托马斯问：“如果他们用未来和法律威胁你呢？” “我可以失去这份工作，也可以去坐牢。”伯德甚至都没看托马斯，他只是确保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决心，“但我不会辜负你们。” 3月6日，菲奇提议进行一次球队内部会议。 所有球员，整个教练组，管理层和老板，都要出席。 气氛很紧张，凯尔特人队内的气氛从未这么紧张过。即使是打了一场臭球，菲奇把所有人痛骂一顿，也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