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歌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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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岘听得不经意的笑了下,她倒是机灵。 赵善易开玩笑归开玩笑,说完后问:“当晚当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裴岘:“我只知道这些人和我在江南遇见的一样。” 赵善易骂了声混账,皱着眉说:“孟廷元现在都干脆住在刑部了,陛下让吕大人领御史台主管高崎的案子,我估计陛下是要保高崎,这么说来,婉淳倒是遭了无妄之灾,她既和你没有什么联系,冯直也不是她的人。但是冯直把江南粮价的遮羞布揭开,倒是好魄力,给陛下使了便宜。但朝中怕是要闹很久,李珰要是能起复,倒也不枉她受苦一场。” 裴岘瞥他一眼,赵善易的嘴就是这样,什么都要嚼吧几句。 裴岘只当没听见。 赵善易也习惯了裴岘的沉默,想起赵幼澄,又想调侃几句。 就听见院子里有人问:“二爷在吗?老夫人那边请他过去一趟。” 隐约听见夏进说了声:“在……” 赵善易起身也说:“左右我今日也无事了,顺便给老夫人问个安。” 赵善易十几岁的时候常来府上,只是今日没想到进来遇见新鲜事。 刘夫人领着儿媳妇来府上做客,因为亲事还在商榷中,刘大人仿佛并不满意裴岘。自从上次裴岘趁他不再上门拜访后,他就心里存了气。 所以裴家这边的音信,他只当没听见,连裴荀的面子也不给。 老夫人等不及,便直接邀请了刘夫人过府中一叙。 赵善易起初还没明白,和老夫人问安后,老夫人上了年纪,有些老小孩的脾气,当着赵善易的面,大剌剌和裴岘说:“刘夫人也在,原想着你该陪客人坐坐。” 徐氏一听这不合适,老夫人全凭心意,但是她却舍不得蕴玉去刘夫人面前伏低,尤其裴岘上门拜访了,刘家却毫无只言片语,让她有些对刘家不满了,就像小女儿说的,刘大人迂腐的有些过了。 她立刻拦住说:“蕴玉有公务要谈,和刘夫人见礼后就去吧。我们女眷在后院聊天,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说完也不等老夫人说什么,就吩咐管家将人送出去。 她如今都年过五旬了,有些话是可以拿主意了,包括蕴玉的亲事。 裴岘除了问了声安,从头到尾都没说话,赵善易听完老夫人的话,听着徐氏的话出来后戏谑看着好友,但又有些不太敢放肆。 等出了门,才说:“我以为是传闻,只是一听。没想到你当真要定亲了?” 裴岘不做声,丝毫不理睬他的戏谑。 赵善易有些来劲:“我小时候,这位刘大人做过我的老师,可是有几分迂腐,就不知刘家小娘子生的怎么样,要是也能熟读四书五经……” 裴岘问:“宋九娘现在就住在……” 赵善易:“哎!你这人……真是无趣。” 裴岘从来不和他说嘴,每每都是一招制敌。 并丝毫不留情面:“当好你的差事,年底了若是上京城出了差错,有你的好果子吃。” 赵善易没能讨了他的便宜,无奈说:“当真无趣,怪不得刘大人喜欢你,合该你们两做翁婿。” 裴岘:“你再胡扯,我明日和陛下说说,让你出京去当差吧。” 赵善易讨不着便宜,逗留了一盏茶的功夫,也回去了。 晚间,赵善易走后,徐氏也和裴荀说起裴岘的亲事。 徐氏也有些踌躇,叹气说:“蕴玉的亲事怕是有变故……” 她见裴荀面色并无不快,便心里埋怨刘家。 “着媒人上门商议小定,刘大人没答应。” 裴荀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着老妻皱眉问:“为何?他们家不是之前应了吗?” 徐氏:“今日刘夫人口风也变了,支支吾吾。母亲还催着年底定亲,我怕母亲……” “岂能言而无信!”,裴荀有些动气了,幼弟小他二十岁,犹如他的孩子一般。夫妻两一样疼爱。 第37章 拨弄人心 ◎都是高手◎ 章嬷嬷这些日子一直陪着赵幼澄睡, 她自坠马那日开始,连着几日夜不能寐,总被噩梦惊醒, 自从那日被裴岘带到那间暗室, 当着她的面,将那个刺客右手斩断后,她才渐渐不再做噩梦了。 只是梦里都是裴岘那双眼睛, 冷冷的盯着她,让她在睡梦中惊醒。却不害怕, 而莫名心安。 章嬷嬷只以为她还会做噩梦,整晚的陪着她。 因为身上的伤见好, 但章嬷嬷不肯她出门, 她便整日坐在东炕上看书, 章嬷嬷又劝说:“殿下仔细眼睛, 夜里看书最伤眼睛。” 赵幼澄放下书安慰她:“嬷嬷不用整日守着我,都是些外伤, 不要紧。之前高热不过是受了惊吓。我已经大好了。” 章嬷嬷心里愧疚,没有跟着她去照看,才让她遇险也没人护着。见她宽心, 也不接话, 将药递给她。 赵幼澄看着药,实在有些反胃。她喝药喝的太久,无奈地笑:“我自从到了上京城,就成了药罐子了。” 章嬷嬷也心疼,劝说:“殿下要爱护身体, 这几日宫中每日都来询问, 太医诊脉, 殿下忍耐一些。” 从她回城开始,宫里的内官每日都来一次,听说皇祖母听闻她遇刺,惊怒之下在延嘉殿昏厥过去。陛下和娘娘大惊,在延嘉殿守了两日,直到等太后娘娘见好了。 赵幼澄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此时已经和前世不同了,皇祖母疼爱她,也不是假的。可夹杂着太多的失望,她生不出痛心之感了,但也担心皇祖母。 悠悠说:“皇祖母有了春秋,受不得惊吓。和内官嘱咐一声,延嘉殿问起,就说我安好,待我好些了进宫去看她。明日文襄来了,嬷嬷不要吓唬他,只管说我已经好了。” 章嬷嬷并不知道她心里对太后娘娘的疏远,只当她是为了避嫌。 章嬷嬷:“殿下不要操心这些,早些休息吧。” 赵幼澄又担心赵诚:“阿弟还小,不要让这些事打扰他,就让他在永嘉寺那边读书,明日宫里来的人就不要见了,让彭懿陪着他吧。” 章嬷嬷听她仔细地嘱咐,十分有长姐的风范,又觉得有些心酸,叹气:“殿下休息吧。” 赵幼澄拍拍旁边:“嬷嬷睡在我身边吧。” 她闭着眼睛还在想赵善易说的事。 黑暗中章嬷嬷轻声问:“殿下,是不是还怨恨太后娘娘?” 赵幼澄:“嬷嬷为什么这么问?” 章嬷嬷悄声说:“殿下就当我上了年纪多嘴。殿下这个年纪最是烂漫,却总操心这些,你父王母妃不在了,那些旧事也都过去了,太后娘娘毕竟是殿下亲祖母,殿下要敬着,也要爱着。” 章嬷嬷也看出来了,她对皇祖母亲近不足,敬爱也不足。 亲密是装不出来的。 赵幼澄也不知道怎么说,也懒得解释,只说:“嬷嬷多心了,我和皇祖母好着呢,我在姑苏住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独居,自从上京后就一直病着。再说住在宫中陛下和娘娘固然不会不答应,但咱们少些麻烦吧。” 章嬷嬷知道她嘴硬,便也不再多嘴了。 李氏是先皇定下的儿媳妇,周太后其实并不喜欢李氏,当年宫中的人都知道。她只是怕赵幼澄记着当年太后待李氏的冷淡,祖孙少了亲情,于她没有好处。 第二日赵善易的夫人果真来了,不止她来了,还领着两个孩子。大儿子已经七岁,小儿子六岁。 赵幼澄正坐在东炕上边整理游记,因为最近闭门不出十分勤奋,已经有了眉目,开始起草地方志的序言。 她写东西和书生不同,不讲究言辞简练,也并不提及此地历史辉煌,只讲此地的风俗、名胜古迹,人口多少、百姓面貌,粮食作物…… 正写到徐州,冬青领着赵善易的夫人方氏进来了,方氏生的圆脸,十分显小。丝毫看不出来和赵善易同岁。 方氏性格爽利,和赵善易十分有夫妻相,见了她行礼:“见过殿下。” 赵幼澄前世也并不认识她,这是第一次见,忙说:“我要称赵善易一声表哥,哪有表嫂给表妹行礼的。快坐吧。” 方氏心里惊讶,怪不得昨晚夫君回来,特意让她来太微宫看望婉淳长公主,她还诧异,她并不认识这位。夫君当时还说,你只管去,保准你不吃亏。 夫君有时候会胡闹,性格有些乖张,但从不会吃亏。 她心里怪赵善易不着调,面上却丝毫不显,笑着说:“我家大人定然不肯吃亏喊殿下一声姑姑,那我就托大了。” 赵幼澄看着两个小子,一一问过后,让章嬷嬷取了两块玉佩,笑说:“这是姑姑送你们的礼物。” 两个小人十分有规矩,和她行礼磕头,惹得她笑起来。 “我弟弟今年八岁,这几日正在联系弓箭,你们要不要学?” 两个小子听得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方氏失笑:“万不能这么逗弄,要不然就能上房揭瓦。” 她这才说:“冬青,你领着他们去永嘉寺找阿弟一起玩。看着一些,别磕碰了。” 两个孩子看样子也调皮,一听出去玩,也不怕冷,眼巴巴看着方氏。 方氏笑着说:“可不能调皮,知道吗?” 两个小子满口答应跟着冬青就跑了。 方氏解释道:“刚才在永嘉寺上香,就听到那边校场有练武的声音,他们两个心就野了。” 赵幼澄听得心里一动,笑说:“阿弟年幼,我倒没盼着他学问多好,只盼着他能身体康健,所以练武只为了他能强身健体,这才托人寻了两个练武的师傅。他一个人也就是跟着热闹,两个侄子若是想玩,只管送来。有个玩伴也好。” 方氏听得确实有些心动,长子小时候体弱,这几年才养的好一些了。 方氏笑说:“这事我和我家大人说一声,现在天寒地冻的,也不着急,等开春了他们听话一些,就送来麻烦你们。” 赵幼澄收起笔,东炕上都是书,有时候赵诚过来她会给他看一些游记杂本,所以炕上的书就有些多,也显得杂乱,偏偏她还不准人收拾,章嬷嬷每每都有些哀怨看着她乱糟糟的东炕。 方氏好奇:“殿下写什么?” “我在看游记杂本,正看到徐州。” 方氏边说:“是吗?那巧了,我就是在徐州长大。” 赵幼澄惊喜:“真的吗?我正好有事请教表嫂。” 两人性情相投,说起玩乐都兴致勃勃,一整日方氏都在给赵幼澄讲徐州山水和徐州周边的风土人情。 赵善易打发了自己的夫人去了太微宫,自己也不用再去了,因为京中的事情闹起来,各部的大人们都爱寻他打听消息,他烦不胜烦,他躲到裴岘那里去了。 裴岘看过操练之后回城,见他已经在自己书房了,问:“陛下不是给你差事了吗?你日日躲在我这里,不怕挨骂了?” 赵善易叹气:“你说的轻巧,你现在轻省了,吕大人如今立誓要还高崎一个清白,马大人可一点没松口,户部又没钱,凤阳府赈灾的官员还等着米下锅。我哪一个都惹不起。不过看着乱糟糟的,快结束了。” 裴岘不说话,昨晚兄长说,忠勇侯周宪实上奏,召集江都富商乡绅捐粮。 陛下手里的钱其实不少,但接连抄家,光杨芳莲一家就抄出来上百万两白银,这次查抄刘家,陛下让康亲王带人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