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歌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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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相这会儿也知道被褚英和赵善易顶在这儿了,这个媒还真是做不可了。 去刘家请人已经去了。 剩下的戏,已经可以预见,一出《游龙戏凤》,这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赵善易见家里仆人匆匆进来,笑呵呵和两位说:“两位大人稍坐,家中打发人来寻,怕是家里有事,我去去就回。” 褚英这会儿心中大定,只管送他出门,让刘相留他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说完和两人告辞后,悠哉悠哉回去了。 到家后,方氏见他心情极好,问:“可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赵善易只管笑:“不可多说,不可为外人道。” 方氏嗤笑:“那我就不问了,你以后也别让我知道。” 赵善易:“如此不诚心,你该再三追问,我这才勉为其难为你分说。” 方氏没想到他这么开心,听得大笑:“那我再问一遍,今日可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赵善易仰着脖子,摇头:“上茶。” 方氏倒了杯茶给他:“你要不说,进屋今晚回书房去睡吧。” 赵善易听得大笑。 “好事,过些时日要备份大礼,保不齐我也要做一回媒人。” 方氏好奇看他。 他将今晚的事和方氏细细说来,方氏听得大惊,主要是这事实在有些离经叛道了。 “确实,有些离奇,但也不能说是好事……” 赵善易眨眨眼睛:“难不成是坏事?” 方氏想了想,点头:“当然也算是好事。今日去太微宫和阿鲤说起昨夜的惊险,阿鲤……” 赵善易经她提醒想起阿鲤,突然就生出怀疑,是谁把刘小娘子放在别院中,他心里终于有了怀疑。 轻啜了口茶,琢磨了片刻后,他才笑着说:“阿鲤真是聪慧至极。” 可见太后娘娘对阿鲤的婚事有些计较,显然忠义候在太后娘娘眼里是个合适的人选。不然她怎么会私下促成刘家这桩婚事。 这件事真妙啊。 他都有些忍不住想给阿鲤鼓掌了,小小娘子心思一点都不简单,时机拿捏的刚刚好,真是螳螂捕蝉,黄雀藏在这儿呢。 往日真是小瞧了她。 第52章 姻缘天注定 ◎泼妇遇上老匹夫◎ 名声如何不好说, 但是人找到总好过走失,方氏是做母亲的人,也不忍心。 她就说:“只要人没丢就好, 这样虽然名声不好听, 但毕竟人好好的。至于亲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女子和男子的想法可是完全不同的。 刘重儒气的恨不得女儿去死,到这会儿了被人当场拿住, 仿佛被人捉.奸了似的,咆哮着:“有辱门风之事, 你自该自行了断,而不是让家族蒙羞!” 刘夫人只管抱着女儿哭诉:“你闭嘴!我只管豁出这条命, 也不会受这种屈辱!大不了我去跪死在宫门前!” 褚英嘿嘿笑, 只管看这老匹夫胡搅蛮缠。 刘相见闹的没办法了, 只能说:“夫人不必这样, 既然眼下是这个状况了,褚大人自然会和忠义候问询, 这样吧,重儒可请的动礼部的廉亲王?” 他这会儿也想到赵善易刚才说的话了,只是赵善易已经走了, 就不好再请回来了。但赵善易说的话是对的, 既然不好收场,只能促成好事成双,怎么才能促成好事,御史台出身的人,最是拿手。 刘相给刘重儒指路, 找上司求情, 再由上司去请压得住忠义候的人。 而且此事越快越好。 褚英这会儿只管记录, 忠义候迟迟不来,他也不催了,来不来都无所谓了。这会儿别院的人都被拿住,无人能去忠义候府报信。 何况戏都唱到这儿了,不成亲都不成了。 褚英这会儿真有点可怜周聿昭了,他心里恨恨想,这帮文官太特么阴了,赵善易也是,早早溜走,真属泥鳅的。 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周聿昭大清早就进宫了,陛下召见问询他关于江都的政务。结果遇上廉亲王和周宪实。 显然廉亲王已将此事告知了周宪实。 按理说这事放在朝堂上,不算什么大事。 但周宪实丝毫不敢大意,有句古话说得好,有些事不上称不值四两,上了称一千斤都打不住。 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就能将周聿昭彻底拉下马。 所以从宫中出来,周宪实就立刻让周聿昭认下这门亲事。 他能不知道周聿昭被诬陷吗?可眼下不是讲理的时候,陛下才起用周家,一丁点闪失都不能有。 周聿昭都不知道此事,此时都惊呆了。他再聪明也想不到不过一晚,事情都完全失去他的掌握了。 若是前一日那样的空口污蔑,他置之不理便是了,至于他携带小娘子的事,年少名伶,花楼红娘哪一个少年人不爱。 可人在他别院搜出来,就真的棘手了。 周宪实见他不说话,劝说:“此时蹊跷,但眼下不是追查的时候,刘家请动了廉亲王,陛下对他很敬重。他又提领礼部……” “我明白。叔祖父放心。此时我会妥善处理。” 朱氏终于知道了。 她大清早听到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后并没有当回事。 但等人说完这件事,整个人呆若木鸡,她怎么可能相信,她孙儿人中龙凤,什么人配不得?怎么会看上刘家那等门第的破落户。 可人赃并获,前一天还能说人证在,今日可是人赃并获,刘家有理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小吏:“荒谬!我要进宫面见娘娘!刘家栽赃之心,明明是私德有亏,怎能污蔑我儿!其心可诛!” 五城兵马司的人哪敢惹她,毕竟是侯府老夫人,这还是太后娘家,小吏满声都是哄言:“下关不敢欺瞒,一同前去的还有御史台监丞刘相刘大人。” 朱氏这会儿谁都不认,这两日高氏被她折磨的快疯了,也不敢丝毫吐露刘家小娘子丢失的事宜。 朱氏心中还是只觉愤恨,还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依旧蛮横要进宫。幸亏柳氏匆匆赶来。 见朱氏又在犯浑,立刻说:“阿昭在府中,老爷让我来看看。你不可如此胡闹了。” 朱氏看着妯娌是来逼迫她,张张嘴,竟然气的昏厥了。 柳氏大惊,一番忙碌之后才出来见那小吏,小吏也是冤枉,此时已经畏缩。 柳氏已经知道此事了,也知道此时不能善了了。 虽然老爷回府后就和她说了,她也是气愤,明明年底的时候已经和刘家赔礼了。并且她也和刘家示意过了少不了那位小娘子的前程,更何况她还将人带进宫了,没想到刘家转头就反咬一口,真真是歹毒。 老爷倒是看不出多生气,只是最后说了句,未必是坏事。 可眼下,不就是坏到极点了吗,哪还能顾得上以后,就是她也瞧不上刘家,还自诩书香门第,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嚷嚷的满大街都知道,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了。 她满心糟糕的问讯了一番,尤其听说卷宗已经写成,毫无破绽。此时非阿昭娶亲不能善了。 妯娌一心攀高枝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了,她连婉淳都看不上,更何况刘家小娘子。 忠义候府中一派肃静,整个上午府中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大高氏被囚在小院内不准出入,待听到贴身侍女进来禀报后,她听得快意大笑:“老虔婆,老天都不帮你。我倒要看看你还做什么美梦,等着攀天家的高枝……” 周荣听得大惊,捂住她的嘴:“你不要命了!” 大高氏丝毫不怵:“我要不要命又如何?她欺辱我们,就把我们当人了吗?” 周荣一言不发,可见已经是积怨已久。 周荣最后也只是说:“可惜父亲去的早。可我终究有姨娘要奉养。” 大高氏大笑:“你放心,刘氏进门后,自有她教导,我就不信她还能像从前那样日日盯着我们。” 周荣也叹息:“刘家也是胆子大。” 大高氏白他一眼:“富贵险中求,他们自然愿意。况且周聿昭年少就有才名,又有太后娘娘给他铺路。” 赵幼澄一直在等定亲的消息,直到正月二十二日,冬凌才传信,忠义候府和刘家的亲事定在二月十七。 毕竟不光彩,亲事也定的仓促,据说是朱氏请了柳氏做媒定下的。 赵幼澄猜是皇祖母定下的。 皇祖母定然恼了,因为这件事实在有些离奇了。皇祖母肯定想不到她如此偏爱的侄孙做下这等令她丢颜面的事情。 此事也不是按照她的意愿处理,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握,她定然生气了一番。 周太后盯着座下的人,目光凌厉,气的半晌没有说话,实在是让她都不知该说什么。 她斟酌再三,犹豫再三,身边人没人不知道,阿鲤的亲事她最属意周聿昭。 周聿昭也知道她的打算,他也上进,往日表现可圈可点,小表兄妹虽然不见得多亲近,但毕竟有亲。可就是这么一个信任的人,给她做下这等糊涂事。 她气恨之后反而无话可说,只说:“则定日子,早日完婚。免得再丢人!” 朱氏想要辩解几句,看周聿昭跪在那里十分心疼。 周聿昭一句都不辩解,对所有指认都认了,因为陛下也知道此事了,并教训了他几句。他再不认就是不想要前程了。 刘家现在在他眼里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 他要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 他给周太后重重磕头:“是。” 朱氏见不得宝贝孙子这样可怜,还在试图辩解:“当日与他一起出去的还有醇亲王府的赵延之……” “闭嘴!” 周太后盯着她问:“赵延之领着女娘子在灯会上堂而皇之走动了吗?赵延之别院中有女娘子留宿了吗?赵延之成亲已经两载有余,只要属意自然可以纳入府中,他呢?尽快成婚去吧,成了亲,随你们怎么管教,我老了,管不动你们了,去吧。” 柳氏吓得垂首一言不发,跟着吃了顿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