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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四个前任后我死遁失败了 第104节

    “吃饭吧。”谢端简单三个字,也没有?过多的安慰。

    牧晏却?无端想起从前,从前她是他的妻子,无论她做任何的错事,回家的时候他永远对她说的一句话就是“快吃饭吧。”

    以至于她愈发肆无忌惮,不知天高地厚,惹了无数祸事,他从未责怪她半句,唯一的一次是因为谢幸川的死?。

    他怒斥她心狠手辣,已入疯魔,他不等她发作,将兵符上交,一身铁甲,自断经脉,请求她让他带着小璟去远离京城的封地。

    她有?着皇帝的通病,望着渐渐长大且愈发优秀的皇太女,她开始猜忌,开始寝食难安,生怕有?一日被女儿夺去皇位。谢端正?好解决她的心病,她瞬间平息了怒火,允了他的请求。

    自此山高水远,再也未见过面。

    “谢无蘅。”牧晏盯着手心的山药蛋子,低低唤了一声谢端的名字。

    谢端看向他,不明所以。

    她弯了弯唇,只是轻声道:“谢谢你今天救我。”

    牧晏默默地想她确实变成了好人,至少此时此刻她不想再把谢端牵扯进来。

    “不必谢。”谢端顿了顿,敛眸看向她这张脸,忍不住去问?:“你是否有?丢失的姊妹?”

    她下意识摇头,轻轻咬了一口山药下意识蹙眉,含糊道:“我并没有?什么姊妹。”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牧晏思来想去,她这辈子是个五感皆失的傻子,记忆模糊成了一团,她好像并没有?与谢端产生过什么交集,也不可能与常年在外的谢家世?子有?什么交集。

    谢端不信这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除了是姊妹,他再也想不出别的缘由?。

    他凝眸看向渐黑的夜晚,“还没有?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牧晏摸了摸鼻子,有?些犹豫,她名字可太多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哪个。

    谢端盯着她心虚的小动作,眸色更深,如同窗外的沉沉夜色。

    阿晏每回做错事,也总是这种神情,耷拉着头,时不时摸鼻子,满脸无辜的模样?。

    “你是叫阿晏是么?”谢端蓦然走?近她,吓了牧晏一跳。

    牧晏僵硬地扯出笑容,完全没料到谢端认识她,拼了命的否认:“不是不是,我……我叫刘文。”

    “牧”正?好对应刘文,再普通不过的名字。

    谢端却?是不信,一个人外貌一模一样?尚且可以用双生子解释,但连性格小动作都差不多,这又?该如何解释。

    双生子的心有?灵犀?

    “阿晏也不喜欢吃山药。”谢端淡声道,他说完这一句,就推门出去了。

    牧晏恼怒地锤了锤地面,骂道:“诡计多端的男人。”

    原来一开始就是在试探她。

    不多时,谢端又?进来了。

    牧晏气还未消,没什么好脸色,可闻到一股微焦的香味,瞬间抬头去看,却?见谢端手中拿着一根光秃秃的树枝,树枝上串着一个烤得?焦黄的鲫鱼。

    谢端望着她馋猫的样?子,眼里多了一丝笑意。

    牧晏伸手要?拿,却?被谢端躲开,她不满地瞪他,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咬着清软的嗓音控诉他:“谢无蘅,你怎么欺负人呢。”

    “这烤鱼是给阿晏的,你又?不是阿晏,我为何要?给你。”谢端不紧不慢地说道,本来容貌冷峻的青年,此时此刻化软了周遭的冷刺。

    牧晏已经好久没吃东西?,饿得?要?死?,哪里禁得?住勾引,目光死?死?盯着烤鱼,但她理?智尚存,即便如此还是死?不承认,只是一个味的软声祈求。

    “好心人,我都好久没吃过饭了,再不给我吃饭我真的要?饿死?了。”

    她将做宠妃时的撒娇功底全用在了此刻。

    好在谢端明显是吃这套的,到底还是将烤鱼给了她。

    牧晏拿着烤鱼,小心翼翼地咬下鲜嫩的鱼肉,幸福得?眼睛都弯起。

    谢端笨拙地轻抚她的头顶,咳嗽了一声,僵硬地说道:“下次要?东西?时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连忙点头。

    谢端克制地收回了手,掌心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

    他对阿晏动心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

    可能从见她的第?一面开始。

    谢端没有?办法形容那种感觉,大概就是天旋地转,好像你终此一生去等的人,此时此刻终于等到了。

    即便她是个连话都说不出的小傻子,但在他眼里也是傻得?很可爱。

    她绝大部分时候都坐在木梯上,乖乖的等着她的妹妹柔樱忙完,她看不见听不见不会?说话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只有?在吃饭做梦的时候会?露出笑容,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有?时谢端会?陪着她一坐就是一下午,絮絮叨叨陪她说着话,耐心地教她写“阿晏”两?个字。

    即便他下一次再去见她,她依旧将他给忘了一干二净,连同“阿晏”两?个字。

    可是她记得?柔樱,柔樱是与她一同长大的朋友。

    她也记得?谢瑜,谢瑜是她最憧憬仰慕的花魁娘子,他的亲生弟弟。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谢端轻声问?他,生怕将她吓到。

    牧晏茫然地抬头,嘴上残留着油渍,“你叫谢无蘅啊,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谢端敛去笑意,没有?再说话。

    牧晏却?心脏有?些不适,只因谢端的眼神太过灼热,即便他已经很克制了,可她如今有?了以前记忆,对谢端不免多了几分了解。

    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一口一口吞掉。

    从前她是最不喜欢同他上床的,因为他每次都没什么花样?,但却?又?凶又?狠,埋头苦干,她在这事上很少会?被弄到哭泣求饶,在谢端这她每回都得?哭鼻子。

    她自幼在妓院长大,没什么礼义廉耻,当初她勾引他手段也上不得?台面……

    牧晏想到了少儿不宜的事情,不免开始心虚,两?个人现在还是独处,她瞬间觉得?有?些尴尬,手中的烤鱼都快不香了,眼神乱飘,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看。

    “怎么不吃了?”谢端视线落在她受伤的膝盖,有?些担忧。

    “我吃不下了。”牧晏哪里还能吃得?下烤鱼,她现在觉得?自己像条鱼,在架在火堆上不停地被烤。

    “你吃吧,别浪费了。”牧晏下意识将剩下一半的烤鱼递给他,可刚伸出手意识到谢端可是世?子爷,手握重权的节度使,这种人怎么能吃别人剩饭呢。

    可谢端却?脸色平常接过了烤鱼,优雅斯文地用餐,全然不似她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也似乎并没有?觉得?吃她剩饭有?什么不妥。

    牧晏觉得?有?些别扭。

    对她方才下意识的想法。

    她上辈子之所以千方百计折磨他们,其实有?重要?一方面是因为深深的自卑。

    阿晏出身底层,又?在妓院当奴婢,是最底层的底层,从小到大她见多了权贵对女人的磋磨,对这些出身高贵的男人更是天然的痛恨还有?畏惧。

    但可笑的是,她又?是靠着攀附男人而?上位。她不停地学习汲取知识,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出身学识见识样?貌哪一样?都比不过这些天之骄子。

    她只能嫉妒,自卑。

    即便当了皇帝,这种嫉妒自卑仍然如同跗骨之蛆。

    她只能贬低他们,玩弄他们,折磨他们,再而?杀死?他们。

    但她却?并没有?获得?精神上的满足。

    反倒愈发惴惴不安,日益疯癫。

    牧晏手指摩挲着衣服上的花纹,不断地去反思她方才下意识对自己的贬低。

    谢端怎么就不能吃剩饭了,身份高贵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要?乖乖的把一切奉上,给她当牛做马,给他吃剩饭都是在奖励他。

    牧晏轻舒一口气,暂时将自己从拧巴中解救出来。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难道要?困在这里一辈子吗?”牧晏虽然不靠谱,但她还是记得?自己本来的目的,她可是因为女儿丢了急着出来找女儿的。

    “这几日多雨,山间路滑,大概还要?再过几日。”谢端道。

    牧晏“啊”了一声,有?些不情愿,这也就意味着还要?与谢端单独相处好几日。

    她头脑乱糟糟的,又?是担心牧璟出什么事情,又?是胡思乱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阿晏就这么不喜欢与我待在一块吗?”谢端神情冷峻,又?恢复了刚见面时的样?子。

    “你别多想,我没有?讨厌你的意思。”牧晏干巴巴的解释。

    “没有?讨厌,那就是喜欢?”谢端一本正?经地问?她。

    牧晏不说话,抱着手臂:“天太晚了,我休息了。”

    谢端倒没有?多失望,毕竟从前阿晏甚至连他是谁都记不住,如今能记得?他的名字已经很好了。

    这几日确实多雨,不过一会?外面就淅淅沥沥下起了春雨,一场春雨一场暖,再过不久真正?的春天就要?来了。

    牧晏难得?睡了个好觉,可能是一切尘埃落定,她心中空落落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靠着墙边很快就睡着了。

    下了雨的夜晚很冷,她即便蜷缩成了一团,还是冻得?发抖,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这样?的野外难保会?有?危险,谢端并没有?睡,见到牧晏不停地蜷缩再蜷缩,沉默地解开外袍轻轻地将其盖在她身上。

    可睡着的人却?很自然地揽着他的胳膊,蹭了蹭他,声音迷迷糊糊:“夫君,你别走?,你身上好暖和,抱着我睡嘛。”

    谢端呼吸一窒,声音几乎哽在了嗓子里,僵硬地问?她:“阿晏,你唤谁夫君?”

    牧晏本来很清醒地知道她抱着的是谢端,可被他这样?一问?她也迷糊了。

    因为她有?过好几位夫君。

    她纠结了半晌,想来想去,最后小心翼翼地说出一个名字:“谢幸川?”

    谢端脸色瞬间黑了,声音也染上了薄怒,想起自家弟弟平时水性杨花的作风,愈发质疑谢幸川趁着他不在轻薄了阿晏。

    “阿晏,你们到了什么地步了?”谢端半蹲在牧晏面前,像是即将石化的雕像,但眉宇间的煞气越来越重。

    牧晏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她又?梦到了她还是世?子夫人的时候,谢端就是这样?将她拢在身/下,慢腾腾地问?她:“你们到了什么地步?”

    她有?滔天的胆子,可还是天然的畏惧他,支支吾吾半晌一个字都不敢答。

    她只能不断地哭泣求饶,说她再也不敢了,说她只是和外面的野男人玩玩,她会?安安心心和他过日子生孩子的。

    可是他早已不信她的谎话连篇,重重地一/顶,她魂都要?破碎开,连声哭泣,想要?逃跑,又?被他拽着脚腕拖回去。

    她语无伦次地唤他“哥哥”,“爹爹”。

    可她无论唤什么都不能平息他的怒气,依旧只问?她一句:“你们到了哪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