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不了的反派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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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长衍筷子一顿,夹起豆腐慢慢吃了起来。 大掌骨节分明,同样的筷子在他手里显得又短又小。 要不是它死死地扣紧她的肩膀往下压,她都不知道被颠出去多少次。 ......快住脑!! 一口肉堵在喉咙里下不去,王唯一咳嗽得耳根发红。 殷长衍放下筷子,一手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显然,他也知道这样没用。 起身道,“粥熬得差不多了,我去看一看。” 掺了姜丝的白米粥在锅里翻滚沸腾,已经煮开。放鱼片大火烧个几秒就可以出锅。 给粥铺一层鱼片盖好锅盖,殷长衍蹲在灶台前往灶膛里添柴。 嗯?柴看着有点儿眼熟。 是椅子。 椅子腿部分有一道蜿蜒往下的痕迹,底部留着半截铜钱大小的精,斑。 殷长衍侧头。 她每吃一口干炸肉段就享受般地长舒一口气。凳子过于高,挨不着地的腿快乐地晃来晃去。 柔软的布料被带起一截,偶尔露出纤细的脚腕。 她吃不下那么多,溢出来。也许先顺着小腿,然后经过这块粉色的脚腕,在地面滴答成一滩水渍。 桌子腿在灶膛里被火苗吞噬,每隔一会儿发出“哔波”响声。 鱼片粥端在桌子上。 王唯一舀了一大勺,满足地眯起眼睛,“鱼片没有肉片嫩,却也是满口咸香。” “火候大了些,我重新熬一锅。” 王唯一按住殷长衍,从他手里夺回粥,“我又没怪你。你这逆来顺受的性子要改一改,坐下一起喝。诶呀,你不吃肉,那这锅都是我的。” 王唯一心里藏了一件事,想了想还是坦白好一些。 “我口味变了,这几日就喜欢酸涩的青桃。听说怀孕的女人会变口味。我是不是有了?” 殷长衍愣了一下,向来沉寂无波的眸子里起了一丝涟漪。 很快恢复如常。 “我们成亲还不满一个月。按新婚那天怀上来算,至少得等下个月才有反应。” “可我现在开始吃青桃了。” “ ......也许因为家里只剩青桃。” 听起来很有道理。 王唯一特别高兴,风卷残云,刮干净锅里最后一口粥,“我们什么时候搬家?我找时间跟小晴、季川流道别。” 殷长衍沉吟片刻,“后天吧。” “行,我现在去收拾东西。” 明炎宗临江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大部分家当能处理的话就处理掉,等过去了再置办新的。路上的吃食、净水也得备一些。殷长衍衣服不要了,明炎宗会发宗服,质量、款式都是最高端的。 王唯一盘算着整理东西,殷长衍按住她。 “怎么了?” “找个大夫瞧一瞧。”上次他下了狠劲儿,有些后怕会撞坏。 王唯一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有孕”那事儿,“你不是说我吃多了?” 殷长衍手虚扶着王唯一的腰,步子比平常任何时候都慢一些。 “我说得不算,大夫才算。” 大夫把两人赶出来,让过一个月再来。 王唯一乐颠颠的逛街置办东西。 殷长衍问药徒,“今日是几号?” 药徒跨进去半个脚,翻了个白眼,“客人,您都问三遍了。今日是十八号。” 十八号。 下个月十八号过来看大夫。 殷长衍默念几遍,似要把这几个字刻在脑子里。 王唯一、殷长衍用了一天收拾好行李。一些拿不动的直接送给院子主人。 院子主人乐得沾喜气,大手一挥免了这几天的房租,“这叫还喜。别拒绝,除非你们不想我家儿子沾到喜气。” 王唯一只得作罢。买了好多时兴果干、坚果点心、书籍送个院子主人。儿子别提多开心啦。 明炎宗有一笔奖金,二十两银子。殷长衍把钱给王唯一。 王唯一在原来数额的基础上又贴了五两银子还给小晴。 “殷长衍考上明炎宗,我现在不缺钱。你用钱的地方多,快收下。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来明炎宗临江找我,我一定给你撑腰。” 从望春楼出去的钱向来没有回来的时候,小晴就没想过王唯一能还。 可不仅还了,还多出五两。 搁在钱袋的五指收紧,小晴点点头,“我晓得了。唯一,赵公子最近没提过月事带的事儿,殷长衍要是在明炎宗干不下去,你就回来。” “真的?好好好,我跟他说。”这赵公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湘儿翻了个白眼,实在是听不下去,“小晴,殷长衍是高升。我还没见过送别时一个劲儿咒人家垮台的。” “说的是说的是,瞧我这张嘴。你一定能跟着殷长衍过上好日子。”小晴顿了一下,骂骂咧咧,“你不去伺候雪娘,来我这儿做什么?” “原以为这里有负心娘骗钱话本子,过来看热闹。害我白高兴一场,走了。”湘儿拧着臀、莲步轻移走开。 王唯一说,“湘儿本性仗义,关键时候靠得住。” “我清楚,我就是看不惯她嘴贱那德行。”小晴说,“我不能去送你,祝你一路顺遂。从此之后,我们各自安好,有缘再聚。” “好,有缘再聚!”王唯一笑得特别灿烂。 季川流不在,说是半掌柜带着出远门进修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许不会再回来。 王唯一虽然遗憾,但也遥遥祝愿。 王唯一、殷长衍租了一辆牛车。后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两人挥着鞭子,赶往明炎宗临江。 第18章 第 18 章 ◎新家◎ “你就是殷长衍吧。长得真俊,这几年的新弟子都不及你。”明炎宗弟子吴锁忍不住一看再看。 殷长衍没说话。在望春楼被夸相貌出众一向不是什么好事儿。 “新一批弟子都已入住,就差你。”吴锁依依不舍移回目光。执毛笔在殷长衍名字上画一条竖线,合上册子夹到腋窝下。 取下墙上挂的最后一串钥匙走在前头,“跟我来。” “嗯。” 是个不爱说话的。吴锁话多,边走边说,“每个新来的弟子会分到一个院子,有高楼密林里的,有临江的。高楼密林里的说出去比较雅致,但住久了就知道人得过日子,雅致没用。临江院子最好,摸鱼洗衣不要太方便。” 殷长衍跟着吴锁临江走了数里,七拐八扭之后看见院子。 院子是一个小二楼,推开北窗就能俯瞰江面。比殷长衍家两倍还大。外围绕了一圈水刺篱笆,圈出来的地里种着菜。 很明显前主人的种地功夫不咋滴,这么多品种,死得五花八门,愣是没一个活的。 王唯一坐在行礼上,已经规划好后续哪块地种什么。听到动静转身,“回来了,取到钥匙没?” “你比我先到。” “谁叫我会看路观图。” 吴锁眼睛亮了一下。明媚活泼,娇俏灵动,一看性格就很好。“这位是?” 殷长衍把钥匙交给王唯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身形将吴锁的视线挡了个十成十。 “我娘子。” 极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吴锁。 一股凉意从脚底爬到后脑勺,吴锁打了个冷颤。 王唯一蹲下身子从行李中刨出一袋炸好的红薯片。本来是送给季川流的,可他不在。“劳烦这位师兄走一趟,这包红薯片我自己炸的,可好吃了,你当个嚼头。” 吴锁受宠若惊,抱了个满怀,“我、我可以收吗?这怎么好意思。” 殷长衍就是个锯嘴葫芦,半天撬不出一个字,这姑娘嫁过去日日对着一张冷脸绝对会无聊。 “我就住巷口,一般在亭子里烤鱼钓虾,你空闲了就寻我。我手艺在这一片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吴锁闻了一下袋子,怪香的。 王唯一乐得直点头,她跟同门常在亭子那儿蹭烧烤。与吴锁相谈甚欢相见甚晚,已经在讨论下次见面拎什么菜。 吴锁搓了搓胳膊,不是错觉,有点儿发冷。“临江就是风大,你出门时记得多添一件衣服。我回去披个外套。” 王唯一目送吴锁离开,“师兄慢走,师兄常来玩儿啊。” “别看了,搬家。” 王唯一挽起袖子,“你心情不好?这叫礼仪,迟早你会学的。” 殷长衍一肩挑起所有行礼进屋,王唯一放下衣袖,蹦蹦跳跳跟进去。 一层近水湿气大,住不了人。划分开来,分别做厨房、客厅大堂。二层有一大一小两个房间,王唯一看中小的。 想搬。 殷长衍一言拒绝:“留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