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皇帝怎么谈恋爱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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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何魏枕风偏偏在这时候受了伤。如果昨天多做一次,他现在也不会如此欲求不满。 思及此,赵眠回眸觑了魏枕风一眼,仿佛在说“看你做的好事”。 正在打哈欠的小王爷:“……?” 这时,季崇前来求见魏枕风,向魏枕风禀明了在他昏迷的这两日地宫内的情况。 地宫内的财宝堆积如山,光靠那几匹骆驼运完大概要等一千年以后。何开济已经调派了不少人手过来,先把这些财宝运回北渊大本营,然后南靖和北渊就可以按照之前签订的和约愉快“分赃”了。 说到“分赃一事”,赵眠觉得自己有必要写一封家书回上京。一来是告知父亲们他已顺利找到西夏宝藏,丞相可以派人前往大漠将南靖该得的那一份运走了。二来,就是通知他们他要带着魏枕风回上京暂住一段时日。 “王爷,还有一事。”季崇压低声音,“彭瓯来了。” 魏枕风并不意外,嗤道:“来得挺快。” 赵眠看这两人的反应,就知来者不善。他问:“彭瓯是何人。” 事关负雪楼内部人事,季崇不知道能不能说。虽然萧大人和小王爷关系不一般,但萧大人毕竟是南靖的官员。 季崇闭嘴不语,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小王爷。 赵眠后知后觉自己问了个敏感的问题,道:“不能说也无妨,理解。” 魏枕风道:“没什么不能说的,彭瓯是负雪楼的一位进奏官。” 所谓进奏官,虽然隶属于负雪楼,但他们很少参与情报收集,任务执行等事宜。绝大部分时候,进奏官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便是将负雪楼的所作所为和负雪楼本身之事一五一十地上奏给渊帝,这和南靖的都察院有几分相似之处。 也就是说,来者是渊帝的人。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南靖,赵眠大可说父皇的人就是他的人,他的人也全是父皇的人。但在其他两国,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他在一个完全没有宫斗和权谋的环境中长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看不懂北渊前朝后宫的局势。不像他和父皇,魏枕风和渊帝的关系永远是君臣在先,父子在后。更别说,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才貌皆不如魏枕风,只因嫡长子的身份被立储的北渊太子。 赵眠余光瞥见龙床上的双龙戏珠,心中一动,道:“你要不要先搬到别的寝殿去?” 这座西夏皇帝为自己准备的寝宫原本是赵眠在住,魏枕风是在昏迷中被他挪过来了。 魏枕风知道赵眠在担心什么。“不用麻烦,”他无所谓地说,“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赵眠道:“第一次还可以说你是年少轻狂不懂事,情有可原。第二次知错再犯,渊帝还能忍?” 魏枕风道:“进奏官一到,头一件事肯定把当地的情况摸清,现在搬反而像欲盖弥彰,没必要。” 赵眠心道正常的皇室规矩未免太多了。在南靖皇宫,他父皇的龙椅他和弟弟向来是随便坐的,哪怕他想要穿龙袍,他父皇都会二话不说地答应他,说不定还会夸一声“我儿子穿什么都好看”。 “对了王爷,”季崇想起一事,“喻临捡回了一条命,人已经醒了,您打算怎么处置。” 魏枕风问:“喻临是谁?” 季崇道:“顾烧灯的徒弟,皇城司十二人中唯一的幸存者。” 赵眠刚要说话,就听见魏枕风道:“杀了,不留后患。” 赵眠欣慰地合上了嘴。 魏枕风尚未痊愈,昨夜又带伤上床,说了这么久的话难免体力不支。赵眠看着他把被子一盖到头睡回笼觉,和季崇一同走了出去。 季崇鲜少有和这位南靖萧大人单独相处的机会。能为小王爷办事的人都不傻,他一早就看出萧大人绝非一个普通的使臣那么简单,否则也无法解释为何他一见到萧大人就想跪下向他请安。 跟在萧大人身后这一段路,季崇左思右想,潜心酝酿,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可以和萧大人交谈的话题:“待西夏宝藏一事了结,萧大人可是要回京都?” 赵眠道:“应当是回南靖。” 季崇有些诧异:“可是白神医似乎还在京都?” 季崇这话刚好提醒了赵眠要写封信召回白榆:“待她炼好解药,自然也会回南靖。” 季崇笑道:“白神医可谓是我的再造父母啊,自从喝了她的凉茶,我不空虚了,也不躁热了,每每入睡前心如止水,神安气定,给我个木鱼我能直接出家。” 从京都到大漠一路走来,赵眠虽然没特别注意,但也看到了季崇的变化。他还以为季崇是被沙漠的壮丽之景所感染,意识到了人生在世的渺小,故而看破红尘,戒断风月……是他错了,他把北渊人的格局想得太大了。 北渊人想要戒色还得靠他南靖神医的凉茶,丢人。 赵眠腹诽几句,问:“白榆的凉茶,真的那么有效?” “真的啊。”季崇一番大赞特赞,还把小王爷搬出来给凉茶背书,“小王爷喝了都说好。” 赵眠眯起眼眸:“……是么。” 难怪魏枕风近来越来越淡定,昨夜也没有想和他做第二次的意图,原来如此。 他是绝对不会喝凉茶的。靠凉茶戒色不过是借助外力,靠自己的意志力才是真本事。 赵眠回到自己暂住的偏殿,周怀让和沈不辞已在偏殿恭候已久。见他回来了,周怀让笑得眉眼弯弯:“殿下回来啦!殿下解蛊辛苦了!” 赵眠听着这话有些别扭,但并未深究:“不如何辛苦。” 就做了一次有什么可辛苦的。 “殿下先吃点东西补补。”周怀让端着盘子给赵眠上菜,“今日老沈做了殿下最爱的鱼,虽然是腌了不知道多久的咸鱼,但也是鱼嘛。” 从昨夜开始赵眠就没怎么吃东西,现在看着那一盘蒸过后散发着咸香的咸鱼,不再娇气的胃做出了一件把他的仪态按在地上摩擦的事——它叫了。 所以,情欲困扰着他还不够,食欲也来折腾他了? “孤不吃鱼,”赵眠冷漠的声线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自暴自弃,“拿走。” 他都成了被迫在魏枕风身上放浪形骸还食髓知味的人了,他有什么资格吃鱼。 魏枕风休养了几日已见大好,赵眠等人终于可以收拾收拾,踏上归途了。 地宫里来了一批又一批的渊兵负责将宝藏运走,赵眠见到了不少陌生的面孔。当他在这些陌生面孔中看到了一个“熟人”时,反复确认了几次,才认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叫住路过的季崇,指着被渊兵戴上刑具枷锁的少年,问:“你们王爷不是说要杀了他么。” 季崇一脸的一言难尽:“是的,萧大人。” “那现在本官看到的是什么。”赵眠道,“他的鬼魂么?” 季崇叹了口气:“王爷是想杀了喻临,但彭瓯得知此事后,以陛下的名义拦了下来,说要把喻临带回盛京细细审问。” 两人说话时,喻临又被戴上了脚链。他穿着北渊的囚服,左手的袖子空荡荡地垂下。他这只胳膊刚失去没多久,可他却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但见他双眼无神,面容麻木,好像一夜之间就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变成了垂死腐朽的老者。 赵眠冷笑一声,道:“你早点听我的,何至于此。” “我的错。”季崇沉痛道,“陛下还命小王爷即刻回京,不得有任何延误。我怕是也要跟着王爷回盛京了,可我夫人还在京都呢,再这么跑来跑去,我和她还要分居多久啊。” 赵眠抓住重点:“你说什么?” 季崇唉声叹气:“我说我要跟着王爷回盛京,而我夫人……” 赵眠道:“你可以退下了。” 赵眠颇为不爽。他想带回南靖的人,就要这么被渊帝传召回去了? 赵眠漠然道:“渊帝算什么东西,也配和孤抢人。” 一旁的安远侯闻言神色微变,左右看了看没有北渊的人,才低声提醒:“殿下,慎言。” 赵眠并非一时气话,他的确没怎么把渊帝放在眼里,就像他没怎么把陆妄放在眼里一样,但他也知道这种大实话不能想说就说:“是孤失言了——魏枕风呢?传他来见孤。” 不多时,魏枕风应召而来,看到太子殿下冷若冰霜的表情便知他已经知晓了父皇要他即刻回京的消息。不等他说什么,赵眠就问他:“你能抗旨吗?” 魏枕风笑了声:“不知道,要不试试?” 赵眠冷冷道:“我就敢抗旨。” 他经常对父皇说“不”,比如父皇每次叫他“眠眠”,他都会让父皇快别这么叫了。 魏枕风非常捧场地说:“这么厉害啊。” 赵眠皱起眉:“魏枕风,我没心情给你开玩笑。” “快拉倒吧,你刚刚的表情就是很想被夸厉害。” 赵眠:“……” 魏枕风在凳子上坐下,将赵眠拉到自己跟前,仰头看着他:“抱歉,我家里那点破事,确实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但这不耽误正月十五我们上床。” 赵眠眉梢微挑:“你要我跟你回北渊上床?” “不是,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回家就回家。”魏枕风耐心地解释,“无论你在哪,只要你不刻意隐藏行踪,下月十五之前,我都会回到你身边和你上床。” 赵眠怀疑道:“你确定你能在正月十五前赶到上京城?” “放心。”魏枕风笑道,“我若是没那个本事在一月之内从琐事中脱身,哪还有脸面见你。” 赵眠沉思良久,摇了摇头:“你我生死相依,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野,太不安全了。” 魏枕风无奈道:“我是回自己的家,有什么不安全的。” 赵眠垂眸看着魏枕风。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魏枕风在北渊宫廷的危险并不亚于他在东陵或是在大漠。 “不行,”赵眠道,“我还是不放心。” 魏枕风颇为动容:“赵眠……” “而且,你钱还没给我,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魏枕风一愣:“钱?” “和约上不是说了么,南靖要助北渊铲除皇城司余孽,北渊则要付我南靖三十万白银的报酬。如今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赵眠在魏枕风眼前摊开掌心,“给钱。” 魏枕风感觉自己好像没那么动容了:“钱在盛京,我回去了便让人给你送去。” “不必多此一举,”赵眠下定决心,“我跟你回北渊拿钱。” 魏枕风重新动容。 他一直想邀请赵眠去北渊,去他长大的地方看看,可现在显然不是什么好时机。 “别了吧,”魏枕风道,“马上要过年了,你难道不想回家和家人团聚?乖啊,回上京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赵眠面无表情道:“若有知情人想同时双杀你我,只要设计让你困在北渊无法赶来,我和家人过完年就可以等死了,我不能冒险。” “可……” “不必多言,”赵眠道,“孤心意已决。” 魏枕风见他这么坚决,也不劝了,笑道:“行吧,正好让你看看一下南靖之外的皇室是什么样的,玩点你在南靖玩不到的阴谋。” 赵眠在家书中告知了父亲们他要去北渊拿钱一事,他的归期因此也要比预定的晚一个月,但愿父皇和丞相不要太想他。 之后,赵眠便带着周怀让和沈不辞等人继续北上,目标是三十万两的白银和正月十五最后一次解蛊。 到盛京的前一天,赵眠刚好收到了家书的回信。把信送来的暗卫告诉他:“殿下,圣上和丞相得知您要跟着北渊小王爷回盛京后,反应颇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