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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见春台/娇啼/娇靥 第122节

    桑窈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她知道不止如此。

    如果是个误会的话,那么在此之前,她的一切关于谢韫喜欢她的假设都无法成立了。

    那就是说,当初谢韫说娶她是因为应对族中催促,这不是借口,这是真的。

    她已经习惯谢韫的吻,记得谢韫在亲吻时会钟爱□□她的舌头。桑窈本身就是粘人的人,但谢韫似乎比她更渴望身体接触,以前她觉得很正常,因为谢韫喜欢她。

    但现在呢。

    这又是为什么?

    桑窈不知道,其实相比于在谢韫面前丢人好几次这件事,她更在意的是,原来谢韫喜欢她这件事是假的。

    第82章 狭隘

    洞开的支摘窗偶尔掠进几阵凉风。

    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这是净敛说的。

    说的是当时谢韫对她的想法。

    谢韫还在吻她,他搂着她的腰,让她抬起头去迎合,吻着吻着,就抱着她坐在了案桌上让她的腿环着他。

    根据桑窈那少有的经验,她觉得这个吻如果再继续下去,他们又会滚到榻上。

    谢韫的吻一直都极具侵略性,除了偶尔要安抚她的时候,会轻轻的啄吻,其余时候都带着点蛮横与色情。

    他总是这样子,不管她说过几遍,他都不温柔。

    桑窈以前没跟别人在一起过,她对爱情也从未有过什么向往。

    但她因为看的话本子不少,所以她有着粗略的印象。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感情是一定可以表露的。

    如果没从嘴上表露,那眼睛也一定会流露。

    桑窈对上谢韫的目光。

    他长了一双精致的桃花眼,眼尾稍稍往下,使他多了几分内敛冷肃的气质。瞳仁漆黑,时常瞧不见喜色,每每看她时,那双幽潭般的眼睛总是没什么波澜,除了偶尔跟她说话的时候会有几分笑意。

    桑窈回应的越来越弱,然后不动了。

    隔了一会,谢韫终于察觉到了面前少女的情绪,两人贴的很近,他停下动作,揽过她的发丝,垂眸看着她的眼睛,道:“怎么了?”

    看吧,就说谢韫在这方面真的很糟糕。

    她都不高兴的这么明显了,还在说“怎么了?”而不是“窈窈,你怎么了?”。

    明明昨天上床的时候还叫她宝宝。

    而且那副如狼似虎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他,看起来好着急,好像没见过一样。

    就那么馋吗。

    桑窈哀怨的盯着谢韫,心中不由猜测,这男人恐怕爱她是假,淫棍是真。

    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骗她上床。

    可她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不是说谢韫不近女色吗,以前也没有小妾通房,要真是大淫棍恐怕后院能塞得满满的。

    所以他难道是只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

    以前说是练习,其实想循序渐进的弄她?

    应该不会这么不要脸吧。

    桑窈别开脸,冷冷道:“没怎么。”

    相对方才,少女看起来明显没什么活力了,她低垂着眉眼,也没有主动跟她提起这事。

    谢韫原不想管那本破烂,且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但看样子,似乎又不提不行。

    他扫向那个册子,缓声道:“因为它吗?”

    桑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

    以前她翻过好几遍,现在却越看越觉得心烦,她抿了抿唇,然后自暴自弃道:“你若是想笑就笑吧,随便你。”

    她挣脱开谢韫的手臂,不再碰他。

    谢韫道:“谁说我想笑了。”

    他可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一想到当初桑窈嫁给他时,并不是那么自愿,就想把净敛挂谢家大门挂两天。

    桑窈不想理他,只觉得这人是在安慰她,没有吭声。

    她其实不想把自己的失落表现的太明显,因为本来就已经够丢人了。

    谢韫肯定觉得她非常自作多情,这下误会解除,好像如果她能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能让自己显得没那么丢人。

    她很想真的这样洒脱自然,什么都不管。

    可她还是很没出息,想为自己辩驳,想欲盖弥彰的说她没有。

    桑窈垮着脸,犹豫许久,还是自顾自的轻声开口道:“……就那个东西,我捡到了认为是你写的不是很正常吗,你看了吧,它有好多是自述的形式。”

    “我带人去收拾那间房的时候捡到的,那时你才走,所以我才觉得是你写的。”

    她越说越觉得难过。

    她在为自己正名,想要告诉谢韫,她其实没有那么自作多情,而是形式所迫,可是越说她越觉得自己当初很傻。

    她就是在自作多情。

    这个认知让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顷刻间包裹了她,

    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郎,不聪明,家势差,性子也是中规中矩,以前根本没有见过谢韫几面。

    就因为一个毫无根据的册子,就去断定向来不近女色的谢韫爱慕于她,这不是自作多情是什么?

    而且当初她有了谢韫喜欢她的这个念头后,就先入为主的解读了很多谢韫做法。

    比如第那第一次,在千岁宴他遥遥落来的目光。

    有了册子,她才觉得那是在看她。

    如今想想,真的很可笑。

    谢韫当时,是怎么看她的?

    他一定偷偷笑过。

    她声音很低,继续给自己找补:“后来宫宴上,你朝我这边看,我才觉得你是在看我……”

    她说不下去了。

    又难过又丢人,还要拼命忍住眼泪。

    真烦。

    她别开脸,道:“算了,还好我今日拿出来了,否则我又要误会你。”

    谢韫的脸色未有丁点缓和,他同她道:“可那时我确实是在看你。”

    桑窈低着头,不信。

    谢韫挑起桑窈的下巴,强迫着她看他,然后清晰道:“有什么好不信的,我看你是一件什么稀奇事吗?你那天穿藕粉的衣裳,桑大人坐在你前面,我在你对面。”

    “我一眼就看见了你,当时觉得对面那个藕粉衣裳的姑娘很可爱,就多看了两眼。”

    桑窈早就不记得自己那天穿什么衣服了。

    她觉得谢韫这话多半是在胡诌。

    她面色仍未有缓和,谢韫看着她,又不解道:“你在难过什么?”

    “我没有想笑你。”

    “你是我妻子,我为什么要笑你?”

    在谢韫眼里,虽然他很生气,但不可否认,这个册子根本就不重要。

    因为他觉得过程是怎样不重要,现在结果就是他跟桑窈成亲了,以后会在一起很久这点是改变不了的。

    以后桑窈身边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不会有什么杨温川李温川。

    桑窈挣脱开他的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闻言哦了一声。

    谢韫也许没有骗她吧。

    可他其实还没有说完,她也不好再问了。

    隔了片刻,桑窈像是已经不介意了一样,慢吞吞的主动搂上男人的脖颈,嘀咕道:“我知道。”

    “其实你笑我也没关系,我在你面前丢人好几回了。”

    谢韫回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嗓音低低的,跟她说:“你哪有什么丢人的时候。”

    一直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表露魅力。

    桑窈道:“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她趴在他的肩头,道:“你当初说娶我是为了应付族人催促,那为什么是我呢?”

    谢韫沉默了片刻。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一开始很明晰,因为桑窈最合适。

    但现在答案却模糊起来,他无法去用一句话来精准的总结概括,因为但凡能被准确定义的东西,都有它的狭隘之处。

    喜欢她,爱她,这样的形容都太单薄。

    所以他最后只能如实道:“因为我想是你。”

    谢韫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答复,其实桑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但她知道这个回答她并不满意。

    可正当她要回话时,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小厮道:“公子,阁老从宫里回来了,让您去找他。”

    谢韫蹙眉,原本想要回绝,但桑窈却跟他拉开了几分距离,然后道:“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