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确实,我对每一个对象都是真心对待,但要是谈感情,似乎,好像,还真缺了些。 这一点,我无法反驳。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遗传家里那两位的冷血寡情,喜欢这种感情长则一个月,少则一两天,就消失了。 所以,如今就算是喜欢上一个男的,我也没什么好担忧,毕竟,再过几天,顶多不过一个月,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出现得惊悚,离开得也悄无声息。 在我眼里,没有什么秋去春又来,更没有同一个春天,现在分开,或许对邓尕泽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用不着因为我太困扰。 如此想着,我从兜里拿出一沓照片,上面是各种样子各个角度的邓尕泽旺,各种已经过去的他。 有时候我会光明正大地将镜头对准他,有时候也会像一个偷窥狂一样,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定格他的样子:刚睡醒的他,凌晨刷题打盹儿的他,打闹时被我钳制在身下奋力挣扎的他,在厨房做饭的他...... 脑海里的画面远比手上的多,一幕幕像是开火车,缓慢驶过,我不像原乂,对世间万物都抱有乐观或者悲观的浪漫感受,唯一一点浪漫细胞就留给了镜头。 但被我留在镜头里的人太多,邓尕泽旺只是其中一个。 不过,这不影响我还能再看见同样的他。 相比其他生植物,人就这点优点,保质期长。 我将照片重新叠好放回包里,又拆了一颗糖扔嘴里,过腻的甜味依旧让人胸腔发闷,不知道是它在排斥我,还是我在拒绝它。 我只清楚,自己好像真的不适合甜味的东西,不过,我倒要尝尝小旺仔喜欢吃的糖,有多好吃。 刚下飞机,手机就响起一道夺命铃。 扫了眼来电人,我无奈按下接通。 “喂?” “在外面玩够了吗?”手机对面传来一道冷淡的女声,发出的诘问就连情绪都是带着冰碴。 我忍不住拧起眉头:“这样监视我有意思吗,妈?” 电话那头一如既往无视我的问题,径直向我抛来命令,“我给你时间完成你这次的活动,活动结束之后,立刻回杭州相亲。” 我语气生硬,试图反抗这血脉强权,“如果我说不呢?” 从二十四岁开始,她就开始在我身边安排各种各样的女人,然后念咒一样地让我给她养出个孙子。 我虽然对感情的要求不高,但也有该有的原则和底线。 她和我爸都是商业脑子,一直当婚姻就和他们所谈的合同一样,就连生我也是,而我生来就是他们所入的股,只为取得更大的利益。 所幸我是独生,老一辈比较宠,这才使得我能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而,就在昨年,最宠我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 而我的后盾,彻底没了。 “呵,小列。”她虽然喊着我的小名,我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情,“对方是袁氏集团的千金,也就是你父亲战友的女儿。” 利上加情,事情的性质不用明说,我也知道。 电话那边继续说:“你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还订了娃娃亲,虽然很久没见,但你们也都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正好,那女孩儿前阵子刚从美国留学回来,我人也见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娃娃亲什么的简直太扯,我对她所说的女人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别说的这么狗血行吗,美国留学回来的怎么了,是能做饭好吃点儿还是头发香一些?”我冷嗤一声,慢悠悠道,“再说,我的感情史那么丰富,您拿的出手?” “人家干干净净一姑娘,犯得着让我糟蹋吗?”我假装有商有量地说,“我都二十七了,这种事情我自己能做主。” “你还知道自己二十七了?”她反问我,像是在批评一本存在巨大漏洞的企划案,“从十八岁到现在,你一共谈了三十四个对象,最长半年,你跟我说你能做主?” 私人生活就这样被以谈判的口吻说出来,我顿时感到莫名的难堪。 “我对你过去的私人生活不感兴趣,至于袁家的千金,她的情史与你相当,你没必要有那些多余的担心,这些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只要你们给个确信,该断的,自然会断。” “我当然不会让我的孙子沾了别的脏东西,她是,你也是。” 我感到自己的脸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终于脱口呛她,“不是谁都像你和陈和群一样,把婚姻当任务,也别把我当成你们的繁衍工具,我爷爷奶奶是死了,但不代表我就任你们摆布!” 对方沉默几秒,随之也懒得扮演母子情深,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人活着不是靠谁的感情,你要是没后,死了都没人知道,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这一次的相亲你必须给我一张完美的答卷,不然你所有的资源都讲失去,包括你的账号,总之,你自己清楚搞砸的后果,别指望还有人为你的任性买单。” “你在威胁我?”我气息不稳,内心极其抗拒这种被拘束的感觉。 但我知道,我毫无还手之力。 本来的计划顷刻之间被打乱,成宁理工大的运动会结束过后,我坐上回杭州的飞机,去见了那位袁氏千金。 我郁闷地注视着手中照片上的人,一时半会儿竟有些诡异的难过。 看来赶回去,有些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