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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第259节

    这些物品很杂,包括但不限于:棉被、床单、衬衫、围巾、枕头、鞋子、竹篮、床垫、椅子、窗帘、花瓶,等。

    另外,甜蜜炸鸡的快餐车,以及买食物的小摊就算挂着鱼尾区的名字,但毕竟大多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营业,因此也要给警局,和在那片区域巡逻的警察一些好处。

    奥尔不给钱,给食物。鬼都不知道,他给了钱,那些钱会到哪去,又最终变成什么。这一点他连梧桐区的克拉罗斯和索帕港的豪特玛黎都不相信。

    给东西,尤其是食物,至少底层的警察能得到实惠。

    奥尔以为他这种“故意”,警察们不会发觉的。

    “您的付出,是有回报的,先生。”波罗斯泰行礼。

    “谢谢……”

    奥尔去检查秘书的遗体时,在他身边的达利安和他碰了碰手指。

    奥尔看他,达利安就对他笑,奥尔也只能笑回去,可是要翘起嘴角的时候,奥尔才意识到,他的嘴角已经是翘起来的——奥尔脸上的微笑,是这几个月来最舒畅的。

    刚才离开得有些匆忙,但约德尼(狼人)没跟其他人一块下去,而是守在了秘书身亡的盥洗室里。

    就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秘书的脖颈已经停止流血了,地上的血也大部分凝固。

    他刚才的那件外套里,别说有用的线索了,甚至连一个艾柯都没有。

    奥尔把遗体从头到脚摸了一遍,还是……一个艾柯都没有。

    波罗斯泰带着法医、法医学徒来了,克拉罗斯也来了,还带着另外一位陌生的警官。

    毕竟这是克拉罗斯的地方,波罗斯泰示意克拉罗斯说话,克拉罗斯感激地对他笑笑:“我们的人没有一个和鞋印对上的。”

    能这么回答奥尔,克拉罗斯还是松了一口气的,他的局长可是刚坐稳,但某些局里的老人还在找他的麻烦,一旦这事他们局里的警员参与了,那他也会给跟着倒霉:“不过,我们也有了些线索。”

    他招招手,那位陌生的警官找到前边来说话了:“我们每年都会得到一双新靴子,所以很多人会把旧靴子卖掉,那拓印里的靴子磨损很严重,很可能就是我们卖出去的靴子。”

    “一般什么人会买我们的靴子。”

    “一些佣兵、帮会里的小头目、私家侦探,还有富人的保镖之类的。”

    “谢谢。”

    “愿意为您服务,蒙代尔警官。”警官很高兴地敬礼离开了。

    这个线索给出来的范围太大了,但总比没有线索好。

    钱德勒:“有钱人是不会穿旧靴子的。”

    克拉罗斯:“不一定,假如对方是要彻底隐藏身份呢?去二手商店买一套旧衣服,最能隐藏自己的身份。”

    波罗斯泰:“有身份的人再怎么想隐藏身份,除非被逼迫到绝境,否则也不会穿旧衣服。”

    达利安:“我觉得,这三个人或许并不是主使者,他们也只是‘干活’的。另外,根据现在这些线索……沙克确实是从盥洗室的窗口扔出来了一包衣服,或许那包衣服也确实是他的,但是捡到那包衣服,与把衣服加了辣椒粉扔进垃圾箱的,或许不是同一个人。”

    “同意。”奥尔不能更同意了,“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只有沙克的衣服留下来了,秘书大概率是被控制并被胁迫的那个……不过他既然死都不怕,为什么临死前不多说点?”

    第218章

    对于奥尔的提问,钱德勒很自然地回答:“他也有把柄握在别人的手上?孩子?”

    奥尔刚想否认这个可能,就想起来时代不同的问题了,秘书还真可能有孩子,或者他没有孩子,但也可能有家人。

    “查他的家庭情况。还有……去伯爵的办公楼那边找找书。”奥尔抬头看向约德尼。

    约德尼很认真地等着奥尔继续朝下说,毕竟得说说是什么书啊。

    “咳!《乌鸦警官和他的局长》包括床头上的,尽量把其余五部也都找来。”

    众人:“……”

    钱德勒:“奥尔,如果你想看,我那也有,全新的。”

    奥尔的脸已经红了:“我不是想看书,我是想看书里的内容。不,我是说……我总觉得秘书临死前的话,有点问题。而我、伯爵,还有他的交集,也就是那套书了,而且它当时就放在床头柜上。你那是什么表情?别告诉我还有其他书?”

    “其实……你和达利安局长的题材,现在可正火爆呢。”

    这下连达利安都=。=脸了。

    “别这样,不只是‘那种’书,也有很多其他的专注于探案的书,还是很好看的。”

    “查案!钱德勒警官,我们是皇家警察,我们现在正在查案!”

    “呃,当然,明白。”

    “总之,把关于我和加西亚的书,都找出来吧。”奥尔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这个了,“不,威廉,你别去。请跟我说说,卡洛菲斯伯爵的详细情况。尤其是他近期的情况?”

    “详细?我不敢肯定,毕竟,我甚至不知道他喜欢男人。”钱德勒略有些丧气。

    “别这么灰心,我的朋友。”奥尔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像蓝星他还上学的时候,和朋友那样勾肩搭背,“你所了解的,终归是比我知道的要多得多,不是吗?”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我感觉并没有被安慰到。”钱德勒看着奥尔,他的嘴巴努力绷直一条线在保持着严肃,但他的眼睛已经弯成了两颗腰果,“你要知道得多详细?近期情况,指的是他的私生活,政治,还是企业?”

    “各方面的。你知道哪方面的都告诉我。”

    “哦……那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哪方面都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和他不熟。我的建议,询问下面的两位律师。你看起来对律师不太信任?那我也可以叫几个我的熟人过来。”

    过去钱德勒是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的,他把“钱德勒副督察”与“威廉王子”两个身份区分得很开,虽然会向奥尔展示一些王子才能做的东西,但是,并不会把王子那边的事情带到警官的身上来。

    这是保护,多数贵族们对奥尔的了解仅止于他是个血族警察。

    贵族们是高傲的,即使有些人对血族感兴趣,也仅仅是私下里,和高身份的血族,进行各种方面的交流。当和这些血族面对面时,他们会表现出足够的礼仪与尊敬。可实际上,钱德勒很明白,人类的贵族对这些异族有多傲慢。毕竟他们是胜利者,是他们的祖先战胜了这些强大的异族。

    至于身份较低的血族,以及狼人,更是被他们直接忽视掉,就像他们忽视掉自己的平民一样——而且,最好别被他们想起来。

    至于威廉王子和一个“平民血族”交了朋友,那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微笑一下,递个眼神就你知我知的事情。

    一旦奥尔被引入那个圈子,那各种异样的眼神就会既集中在他的身上,他们会把他当成一个不那么光彩的附属品。他血族的身份不会为他加分,恰恰相反。一个异族却成了王子的密友,聪明人会对奥尔保持距离,蠢货会站出来找他的,甚至警局的麻烦。

    总之,在过去,和钱德勒警官交朋友就够了,没必要正式与威廉王子也成为朋友。

    可是现在,国王的视线已经扫向了奥尔。钱德勒也不知道,这次卡洛菲斯案,到底是国王对他的考验,还是对奥尔的,或者是对他们俩的。

    他觉得,与其过一段时间后,突然让自己的母亲召见奥尔,那不如由他来作为一个引荐人,至少奥尔接触到的,都会是他挑拣过的。

    “谢谢,那就请你帮忙了。”

    钱德勒十分郑重地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达利安问:“你要接受他的引导?”

    “威廉想多了。我只是个普通警察,和那些人的圈子完全不一样。我们的交集,也只是在这些案子上而已。案子结束,我们各自离开,不会再有进一步的交流,最多会有些人买凶找我的麻烦,或者送点礼物表示感谢。

    别担心,我会警惕的。我们还是继续研究案子吧。巡逻的警察都没发现异样,那邻居呢?”

    奥尔看向波罗斯泰和克拉罗斯,这两位刚刚在沉默地装雕塑。

    克拉罗斯:“我们巡逻的人没发现任何异样,对面的邻居发现这里凌晨还亮着灯,但也仅此而已。”

    “两边的邻居呢?”

    “实际上,这周围的房子,都属于卡洛菲斯伯爵。周围的几栋房子一般不住人,但每周都会有服务公司的人来打扫。”

    所以才能这么快找出房子安置伯爵庞大的家人团,以及搭建临时的警察指挥部。

    “我看房子很干净,上次打扫是什么时候?”

    “我找个人问问。”克拉罗斯出去一趟,叫来了两位警察,“他们负责每天白天巡逻的警察。”

    两人敬礼,奥尔开始询问。

    昨天恰好就是打扫房间的日子,找的是已经和伯爵合作了七、八年的整洁服务公司。来打扫的是不是过去的熟人他们不确定,但马车是整洁公司的。

    伯爵也确实是个花心的人,经常会带女人回来,不过他和外头的女人不会进办公楼,都是在其他几栋房子里过夜的。因为他实在是名声在外,所以经常会有年轻漂亮的女人在这闲逛,这又引来了一些浪荡子,甚至更糟糕的人。

    原本康泰罗斯大道算是不错的居住区,可就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抢劫、绑架、强j隔三差五就有些案子发生,这的治安每况愈下。

    最初还是一问一答的,但能看得出,他们俩是真的对街区的情况充满了怨念,所以没过多久就不需要奥尔提问,两人也说得带劲了。

    “把整洁公司昨天在这打扫卫生的人都带来,用强硬的抓捕罪犯的手法,对他们说,已经有人指认,他们当中有人是杀害了卡洛菲斯伯爵的凶手。”奥尔看向克拉罗斯。

    “是!”

    “你怀疑凶手藏在工人里?”钱德勒回来了,其实奥尔刚开始问话他就回来了,只是站在一边没有打扰,他整个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不需要他亲自去找人,只要通知下属,写一封邀请函把人叫过来就够了。

    “正相反,我相信他们大多数人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怀疑他们中的极少数能为我们提供线索。”奥尔摊手,“我只能广撒网,希望能抓上来几条有用的鱼。”

    那位沙克,从目前的证据看,他就是凶手。不过这家伙在满嘴谎话的同时,他和他的那些异母的兄弟姐妹们,眼睛里却都都是一派坦然,半点亲手合谋,杀害了一个大活人的心虚都没有。

    奥尔拍了拍脑袋:“我的错误,伯爵和子女的关系怎么样?”

    “据我所知,关系还算不错。他的儿女们在十六岁时,也都是由他亲自引导入社交界的。他也经常会带着前妻与儿女们出席一些比较重要的宴会,几个年长儿女的婚礼他也都参加了,女儿们的嫁妆里,也有他的一份。

    我听说,那位沙克,曾经被人设套欠下了一万金徽的赌债。他没有找自己的母亲,而是找伯爵求助。伯爵也确实帮他解决了这件事,毕竟他现在看起来没有少掉耳朵和鼻子。”

    ——索德曼赌徒的规矩,第一次不还钱割掉耳朵,第二次割鼻子。街上那些五官缺失的流浪汉,大多是老赌棍。

    按照钱德勒说的这种关系,在贵族看来,确实就是不错了。

    “我知道的都是大众的消息,稍后等‘他们’来了,你能得到更详细的。别担心,他们都是些富有同情心的好人。”

    “当然,我相信。”奥尔觉得,担心的是钱德勒,他紧张得额头都冒汗了,“那么,您知道那些孩子和他们母亲的关系怎么样吗?比如公爵夫人和沙克,今天公爵夫人对这个儿子可是十分维护的。”

    钱德勒摸了摸胡子:“其实这件事有点奇怪。沙克是公爵夫人和伯爵的第二个儿子,是公爵夫人的第四个孩子,他前边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后边还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如无意外,他的大哥会是西斯卡家族的继承人,二哥是卡洛菲斯家族的继承人。他和他的弟弟妹妹们,能得到两个家族的部分财产。

    您知道的,这种不前不后的孩子,总是很难得到父母的宠爱的,早些年并没有他的消息,我第一次听说他,就是有些贵族在谈论,沙克和他的父亲有多相似,但可悲的是,他并没有丰厚的财产可以给他擦屁股。

    他们说,沙克现在已经把自己的那一份财产挥霍光了。”

    按照诺顿帝国的规矩,这代表着,当父母还活着,他还能从他们那得到一些出于感情或脸面的接济,可一旦双亲去世,他就会被兄弟赶出去,没人会斥责这样做无情。

    所以,除非他确定遗嘱上有他的名字,否则他杀了伯爵,就是等同于毁掉了一个自己的钱袋子。

    或者,有人能给他更多?

    “公爵夫人自己,或者其他女士呢?她们有没有财政上的问题?”

    “公爵夫人一直都有金钱问题,毕竟她的钱大部分不属于她,而是属于西斯卡公爵,随着她长子的成年,西斯卡家族里已经开始有人建议将爵位与财产交托给真正的继承人了。”

    “不能让楼下的女士先生们就那样坐着,把他们分开,每一家安排进一间房。我看这楼上的房间应该够,当然,房间门口要留‘我们的人’,好随时应对他们的需要。我再去查看一下伯爵的办公楼。”

    克拉罗斯和波罗斯泰都是一脸了然,普通房间的门对于狼人的耳朵来说,当然没什么用。里边的人就算低声耳语,狼人一样能听见。但对人类来说,一扇门就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安全感。

    约德尼已经带着人搜了一会儿了,奥尔刚过来,他就来送书了。

    全都是《乌鸦警官和他的局长系列》:《一战斗中硝烟刺鼻的激情》、《二他身上缠绕蓝丝带的激情》、《三轰隆爆炸的激情》、《四倒塌教堂中伪信者哀嚎的激情》、《五冰雪消融的激情》,然后就是《六捕猎狼人带来的激情》。

    作者显然对于激情这个词,有着强烈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