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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又有什么坏心眼呢 第123节

    浮花盟盟主面带微笑捧着?酒杯,目光扫过宴席中坐着?二人,而后满脸堆笑给楚阑舟敬酒:“掌门还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啊。”

    楚阑舟讨厌极了他的眼神,但她对酒向来是来者不拒,随手?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目光却十分锋锐。

    当初被按着?打的心理阴影有些深,对上这样?的目光浮花盟盟主笑容一僵,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

    他不敢说话,不过他身边还有个活人,直接顺着?他的话茬接了起来。

    巫柳表现的活像是个好奇宝宝:“齐人之福,盟主,这怎么?说?”

    上有楚阑舟虎视眈眈盯着?,浮花盟盟主讪讪笑了两声,有些不敢说了,但他又对上了那巫柳暗含警告的眼神,心一横,还是将话说出?了口:“倒也不是旁的消息,不过是听说了些轶闻,穆家虽早就废去了将养药人的风俗,之前留下的却还有几?个……”

    宴君安饮酒的动作微顿,目光沉沉直接越过浮花盟盟主主,看?向了正在散漫饮酒的巫柳。

    巫柳脸上笑容不变,甚至还颇有礼貌地冲他举了举酒杯。

    楚阑舟察觉到这话题的不对劲,手?中凝聚起灵力,竟然是想不管不顾直接打断他的发言。

    茶盏伴着?灵力激射而出?,眼看?就要砸在浮花盟盟主脸上。

    谁都没有聊到楚阑舟会在此时发难,一片哗然之中,玉迎蹊默默伸手?捂住了脸。

    盟约完蛋了,工作量又得激增。

    浮花盟盟主面色发白,眼睁睁看?着?那茶盏落于他脸前,悲壮地闭上了眼睛,他倒是不怕死,主要害怕划花了他引以为傲的那张脸。

    紧张之下,他一口气将自己后面的话全都说了出?来:“一位是穆家儿子?穆纤鸿,还有一位,便是如今的剑阁剑尊,宴君安。”

    茶盏砸脸的痛感并未传来,反倒是他话音落下之后整个大殿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只?有巫柳面带微笑,手?里还捧着?个完好无缺的茶盏:“欸,掌门,何必如此小气,这等福气也该说出?来,让我们大家都沾沾喜气,是不是啊。”

    说罢,他自顾自鼓起了掌来。

    但在场没有一人敢鼓掌。

    在场众人骤然听到这种消息,都被骇得说不出?话来,目光齐齐望向表情很难看?的掌门还有坐在上首温润雅致的宴仙君。

    宴君安的身世在修真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母亲是穆家圣女,父亲是宴家家主,可谓生来便站在众人可望不可即的高点上。

    气运加身,天道?之子?,所有人羡慕却又遥不可及。

    可这样?的仙尊,居然是一个……药人。

    凡人做出?,生来便为炉鼎之用的……药人?

    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想要确认此事是真是假。

    “胡言乱语!”楚阑舟几?乎是毫不犹豫便拍案而起,她早已顾不上去管那两个泄露秘密的始作俑者,悄悄给宴君安使眼色。

    这不过是句没根据的话而已,轻易便能反驳。

    只?要宴君安站出?来,再由她带头狠狠惩戒造谣之人,便能将这件事轻轻揭过。

    情况紧急,楚阑舟生怕宴君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含义,都快将眼睛眨出?了残影。

    可宴君安却并没有如她所愿那般反应,他只?是如往常一般安静坐在案前,伸手?揉了揉眉心:“散了吧。”

    ………

    “都关进去了。”玉迎蹊小心翼翼望向楚阑舟,交代道?。

    楚阑舟点了点头,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玉迎蹊思量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掌门,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对于她的指令,玉迎蹊向来都是直接执行,很少?会有质疑的时候,楚阑舟鼻腔中发出?一句应答,表示答应了她的请求。

    玉迎蹊的态度越发恭谨:“浮花盟盟主毕竟同我们是盟友,哪怕言行有失,毕竟也未伤及乾明派……”

    楚阑舟回过头,她的脸掩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玉迎蹊摸不准掌门的态度,还想再说什么?,楚阑舟却打断了她的话。

    “知道?了。”

    第107章

    浮花盟盟主与巫柳被关在一处。

    因为那?层盟友关系, 玉迎蹊还是对他多有礼遇,正如此时,他?还能喝一壶热茶, 而在?他?身边, 巫柳被链子绑在?一起, 手指都不能移动半寸。

    尽管巫柳都被绑到了这种地步, 浮花盟盟主端着茶杯的手却还在颤抖,芒刺在?背,坐立不安, 完全不敢回头看那男子。

    也不知道掌门何时才能来, 自己又为何要贪图穆家给的那点钱财,非得把自己搅入这场浑水之中?。浮花盟盟主不免埋怨起自己来。

    刚刚那?些话是人能说的话吗?保不齐还会得罪剑阁哪位。

    有几条命啊,轮得到自己这样折腾。

    浮花盟盟主哆哆嗦嗦,烦躁地左右踱步,甚至就连自己死后的财产分配都快要想好了。

    偏偏还有一道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盟主, 你喝的是什么茶?”

    浮花盟盟主的手?一哆嗦, 茶杯摔碎在?地上。他?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回头,生怕一回答个不好就触了对方的霉头。

    恰在?此时, 牢门被缓缓打开。

    这姑奶奶终于来了。

    浮花盟盟主松了一口气, 正要躬身行礼,待看清来人眼眸中?展露出的杀意?之时,又默默将要行礼的手?收了回去, 权当无事?发?生,躲在?角落里。

    一个两个, 都不是他?能惹的。

    楚阑舟并不是没有看到浮花盟盟主,但她却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谁是傀儡谁是幕后之人, 楚阑舟不是傻子,自然能判断出来。

    巫柳瞧见她来,倒是高兴的很,热切的打招呼:“掌门”

    “你姓巫,那?你又想做什么?”

    楚阑舟的声?音压得极低。

    巫柳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有此一问,脸上直接带上了一抹笑容:“掌门之前一直想问小生的来意?,附耳过来,小生和你说啊。”

    楚阑舟皱了皱眉,并未上前。

    巫柳就像是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阴冷难缠,与楚阑舟之前见到的那?些巫家人都不同。

    面对这种人,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对付他?。

    楚阑舟对上巫柳暗含期待的眼神,默默拔出了手?里的剑。

    巫家的这些阵营游戏,她有点玩腻了。

    不管巫家人是想救世还是想灭世,她都不感兴趣,敢挡她的路,她就会把他?们全都杀了。

    剑光逼近搅碎他?额前碎发?,巫柳原本嘴角还擎着笑意?,但在?对上楚阑舟认真的表情之后,他?脸上的笑容一僵,忙道:“掌门饶命,饶命啊。”

    不过他?的语调却半点听不出害怕的感情,反倒轻浮放荡,一如他?一直带给人的印象。

    楚阑舟并不在?乎他?现在?的想法只是将刀锋又缓缓逼近了他?的眉心:“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他?的。”

    话音落下,巫柳脸上的笑容彻底淡去,掩盖在?轻浮表表象之下的锐利眼眸中?倒映着楚阑舟的同样清醒的眼眸。

    浮花盟盟主完全摸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但这并不影响他?感知到危险的氛围,他?连忙向楚阑舟身后的玉迎蹊使眼色,奈何半点回应都没有收到,他?值得又委委屈屈将自己藏在?了不容易被看见的角落。

    楚阑舟提着剑,静静等着,等待巫柳给他?一个回答。

    半晌之后,巫柳忽然笑了:“真敏锐啊,掌门大人。”

    “我与宴公?子,的确勉强能算得上是旧日好友。”

    玉迎蹊瞳孔巨震,就连原本不敢说话的浮花盟盟主都没忍住插了嘴:“那?他?有你这朋友好倒霉啊……”

    巫柳目光淡淡扫到他?的身上,浮花盟盟主悻悻然闭上了嘴。

    楚阑舟倒是没别的反应,她早就觉得看那?人有些熟悉,尤其是在?看到他?写的书之后,那?份熟悉感愈发?浓厚。

    像极了当年?她在?竹林寻找竹酒之时"无意?间?"翻找到的记录各宗门长老秘辛的书籍。

    若宴君安早早便与此人相识,那?当年?估计宴君安委托此人编了那?本歪书哄她。

    那?本书的确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维护了楚阑舟那?点可怜的自傲,到了如今,是真是假,对现在?的楚阑舟而言早已不再重?要了。

    尽管心绪繁多,楚阑舟面上就将表情控制的很好,甚至就连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展露出来。

    巫柳仔细观察了她半天,看不到有什么神态变化,有些无聊,但又很快染上了笑意?:“我就是来提醒掌门,掌门现在?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而掌门正立于浮木之上,形单影只,无处可依呀。”

    楚阑舟自身的处境楚阑舟自己能够把握,用不着他?来提醒她。

    她今日来便是想确认刚才那?个问题,如今早已得到答案,她也懒得多待,转身便要离去。

    巫柳带着笑意?的声?音自她背后想起:“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人是人是鬼,掌门心里也有数了,不是吗?”

    楚阑舟再次忽略了他?的话,径直走出了牢门。

    玉迎蹊就紧跟在?她身后,还不忘替她关上了牢门,而后才观察着楚阑舟的脸色,小心道:“掌门,这两人要如何处置。”

    楚阑舟揉了揉眉心:“先关着吧。”

    她让玉迎蹊先行离开,自己则是站在?原地,摊开掌心,里头赫然是一张叠好的黄符。

    那?符箓涂着朱砂痕迹,和楚阑舟当初送出去的那?一封如出一辙,只是又多加了一些笔画,看上去乱糟糟的,不懂行的人完全无法理解这符箓的含义。

    楚阑舟能看懂,最?近苦学这个位面知识又得楚阑舟几分真传的系统也能看懂。

    于是在?楚阑舟的脑海中?,就传来了系统略带哭腔的声?音:【宿主,我们要怎么办啊?】

    系统其实不想问这个的,它现在?哭的惨兮兮的,满脑子都是我磕的cp怎么be了。

    它还想问宿主为何如此铁石心肠,那?一夜狐团团可还在?啊,宿主37c的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一面摸狐团团,一边当着狐团团的面画下这张冰冷符箓的。

    楚阑舟握紧手?心,黄符散在?空中?化为灰烬,她似乎完全没有弄懂系统要问的问题,只是将目光转到了她腰间?配着的那?把剑上。

    那?是浊缺剑。

    那?是哥哥留下的剑,她有愧于哥哥亦有愧于楚家,这把剑,她从不拿他?杀人,如非必要,他?也不会让这把剑沾血。

    楚家是干净的,可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