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知我者谓我心忧在线阅读 - 第102章

第102章

    可惜没有如果。

    青年的情绪低落得很明显,尽管他语气风轻云淡仿佛不甚在意,但这样硕大的伤疤揭开使之暴露在空气中,无论怎么样,可能谁都做不到完全不在意吧。

    何忍冬想起了之前青年给他理发的时候,谈论起他和他的堂弟堂妹以及顽童一样的爷爷时的神情,在那段日子里的他一定是开朗而肆意的。

    他想,他一定是一个人经历了很多事。

    或许他需要做些什么,这样才能让他没这么伤心难过,也让他不会为此而心疼、执拗地一直想着怎么安慰他而头脑混乱成一片。

    “需要来我的怀里吗?”像朝阳院时他面对那些难以表达情绪的孩子一样。

    他张开手臂,弯下腰背,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暖可靠,然后对那些脆弱的孩子们说:“需要来我的怀里吗?”

    看来是需要的。

    何忍冬想。

    因为辛秋抱住了他。

    而他似乎也是需要他的。

    因为他们拥抱了彼此。

    第68章

    开年后何爷爷同意了一所高校的聘任,会去担任一段时间的中医老师,那位下聘书的是何菖蒲的一位交情甚好的老朋友,而且他的确能帮得上那群学生,何况这能让他的知识得到更多的传授,他也挺乐意教授的。

    所以何菖蒲在开学之前好一段时间就赶去了那所学校开会去了。

    百安堂如今剩下何忍冬在看着,几次买菜或是下班,辛秋看见他一个人提着他那布袋子去逛市场和超市。

    想着真是奇怪,明明自己一个人上班下班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但是看见他一个人又觉得这样的何忍冬竟然有点孤单,例如在吃饭这方面吧,说认真对待又挺认真的,但说应付吧、好像看着又挺随意的。

    毕竟上次他晚上去看他的时候自己吃着几盘绿油油的素菜叶子,想着这人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跟喂兔子一样。

    辛秋找上了人,两人又恢复了之前一起练琴排练的相处模式,但这会不大同的是两人不用为了排练而排练,而是成了简单的饭搭子。

    白天两人一同上班,为了方便有时候还会直接在对方家里休息做饭,但主要是在辛秋家为多。

    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一久,彼此摸清了两人之间一些独特的喜好不说,两人还发生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

    与人相处久了他就会不经意地留意辛秋,发现他确实是个极其有诗意的人,这人会在晨间早起去坐最早的一班车绕到喜欢的店去买早餐,也会在黄昏傍晚的时候随便上一辆公交坐着,沿途看到喜欢的风景或人,就下车一个人兜兜转转地看,来了场属于一个人的环城游,他偶尔会去路口接他,公交车恰好停在了路口,他下车看见何忍冬后往往会愕然一会儿,但下一瞬却会很开心。

    仿佛看到了一处很难得好看的风景。

    何忍冬有时候有空也会陪着这人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走,寻找那些或许偏僻或许热闹的街角漫无目的地去打转,倒是走了不少蛋城的偏僻地方。

    早上两人一起上班的时候还发现了对方有意思的一面。

    辛秋有时会起个大早跑去街头买玉米然后坐在店面里头慢慢啃着吃完,早餐点粉面的时候都会让老板卧一个鸡蛋在面上头,然后将筷子持得高高的一口鸡蛋一口面拌着来吃。

    让何忍冬想起了他们之前还待在朝阳院时他在荷花镇看见他那回。

    而何忍冬则喜欢一大早挤在学生堆里吃他高中街角一家馄饨店的馄饨,听老板娘说他混在里面已经被学生喊了好几年的老师了。

    两人第一次一起来的时候辛秋听着别人喊何忍冬老师,还让他疑惑了一把。

    “蔡姨好,给我来两份原味的大份馄饨。”何忍冬领着辛秋进店,隔着白雾腾腾,让辛秋觉得平日里不接地气带着点儿仙气的何忍冬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人间烟火气。

    “何老师你来了!”这会正是学生去学校上课前吃早餐的高峰期,蔡香萍忙得热火朝天的,却还能从中注意到他跟人打着招呼。

    然后在店的不少学生也喊着他何老师。

    “蔡姨你好,好久不见。”辛秋此时站在店门口的汤锅里,跟着手法熟练捞着馄饨的老板娘打折招呼,周遭腾起水雾,熏得这人雾蒙蒙的看不清人。

    虽然他好几年没回来过了,但这下一进来,肌肉记忆在一瞬间就开始作用一样,他挑了个自己常坐的位置,然后就去找消毒柜那配料碟和餐具。

    “你好你好。”蔡香萍应了一声,听人这么一说像是认识她来着,但她没认出来当前的人到底是谁,这会儿疑惑着脑海里正在给这人的脸卡名字呢。

    然后发现实在没什么印象,转头跟何忍冬求助去了:“哟,难得看你带人过来,何老师这是谁呀?你同事?”

    何忍冬看他跟人熟络打招呼找消毒柜的样子,也就没跟着过去拿餐具,而是去茶水柜接热水去了,同时一边回着蔡香萍的话:“这我朋友辛秋,是给附中上心理课的辛老师。”

    蔡香萍打量了一番辛秋,越看越满意,觉得这俩人都一表人才得很。

    “还真是一位老师呀,何老师你可以啊!”

    两人坐定,倒了杯温热的大麦茶喝着。

    “我这里毕业的,这过去太多年了,蔡姨你不记得我也不奇怪。”毕竟年年从这里毕业的学生跟秧苗上的穗子一样,而且他还好几年没回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