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养狼为患在线阅读 - 第103章

第103章

    陈安乐犹豫几秒,最终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在她转身的瞬间,数条粗大的藤蔓从雪地里钻出,爬行的巨蛇般朝狼移动,曲砚下颚绷紧,疼痛让他不得不弯下腰,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脊骨已经断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下,藤蔓先是缠住狼的四肢,然后卷上它的腹部。

    狼被拖拽倒地,被禁锢住的它发出吠叫,朝曲砚亮出锋利的牙齿,涎水从它的血红色的舌头上淌下,将附近的雪慢慢融化。

    曲砚擦掉额头的细汗,看着它的眸子说:“听话,你必须要忍一下了。”

    狼的吼声蔓延开,它试图用锋利的牙齿咬断藤蔓,绑住它四肢的藤蔓也一根接一根崩断,对付一只失控的狼没有其他的办法,曲砚只能不停放出新的藤蔓。

    雪地上的僵持不断加深,曲砚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濡湿,身体上的疼痛令他的手不停颤抖,大脑则嗡鸣不断,提醒他不要过度使用异能。

    被遗忘的花朵们悄无声息地移动,曲砚余光看到一朵花正在抖动花瓣,然后朝狼露出锯齿状的花蕊。

    他来不及愣神,当即用藤蔓卷走这株花,仅是一瞬间的功夫,狼就挣脱所有束缚,大张着嘴朝他扑过来。

    又一次砸在雪地上,双臂被有力的狼爪踩住,曲砚逆着光看向压制住他的狼,胸膛起伏咳嗽了两声,“燕灼……”

    尖牙凑近曲砚脖颈处的动脉,狼听到了血液流动的响声,只要解决这个人,就再也不会被妨碍了。

    在即将咬下去的瞬间,它突然停了下来,身体里产生某种对抗,它痛苦地嚎叫一声,后退着倒进由浅蓝色花朵聚集而成的花海里。

    身体重获自由,曲砚低喘着撑起上半身,手臂传来若有似无的痒,应该是被石子划破了,他无心去看。

    狼巨大的身躯被无数株花托举起来,那些蓝色的花朵像被吸引的磁石一样凑向狼,抖动花瓣,露出生着锯齿的花蕊,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咬向狼,咬下去的刹那,透明的花瓣泛出些许粉色,随着时间的延长,颜色越来越深,渐渐变成红色。

    它们在吸狼的血!

    曲砚猛然意识到,这样下去狼必死无疑,他竭力放出一条藤蔓,想把狼从花丛中拽出来。

    但他小看了这些花的力量,它们咬着狼不松口,受到伤害的只有狼。

    吮吸血液的声音放大,狼的哀嚎减弱,曲砚脱力地伏下身。

    “原来是偷花贼,我还以为是哪只不长眼的丧尸呢。”

    过于阴柔的男声自头顶传来,曲砚反应略慢地仰起头,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只知道是一个极高的男人。

    “怎么是两个人?”男声略带疑惑。

    花丛中的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浑身赤裸的燕灼,他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身上满是鲜血,那些花还在啃咬他。

    “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你们这些偷花贼。”男人语气兴奋,显出几分神经质。

    曲砚指尖微动,藤蔓刚蔓延出一点就骤然崩裂,大脑如同被剧烈碾压过,疼得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真不听话。”

    抵在后颈处的手收回,曲砚随之落入黑暗。

    彻底昏过去前,他听见男人咦了声说:“竟然还有个小姑娘,真不错,算我赚了。”

    眼皮沉重,只剩一点缝隙,最后一刻,曲砚看见了陈安乐,和她脸上惊恐的表情。

    第71章 跑

    模糊的神智渐渐变得清明,曲砚头疼欲裂,只觉浑身无力,眼珠转动两下,十几秒后视觉才慢慢恢复。

    他张了张嘴,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面前笼罩着一片阴影,是一个带着毛线帽的男人,男人手腕微抬,曲砚随即感觉从手臂上传来一下刺痛,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进体内,像是无数只爬虫钻入,他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放心,是止疼药。”男人似乎笑了一下,强制性地把曲砚的双眼合上。

    曲砚又一次陷入昏迷,这次醒来的很快,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比刚才要强上不少,他尝试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大张,被牢牢绑在一块铁板上。

    这不是一个安全的姿势,积攒的力气消耗殆尽,他喘着气寻找燕灼的身影。

    这里应该是一处仓库,杂物胡乱堆积在角落,铁架上一片狼藉,棚顶的蛛网纹丝不动,陈安乐被被绑在生锈的铁架附近,嘴里塞着棉毛巾,见曲砚看过来,她用力呜呜了两声。

    曲砚朝她点了下头,目光继续搜寻,终于在破旧的铁门下面找到燕灼,他仍在昏迷,头发比之前长了很多,垂下来时甚至能到胸口的位置,过于凌乱的发丝遮挡了他的面部,曲砚隔着不近的距离叫他:“燕灼,燕灼……”

    突然被推开的铁门堵回了曲砚所有的声音,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样子,他的肤色呈现出极不健康的惨白色,衬得瞳孔黝黑,形成两个极端,是一张久病未愈的脸,看上去有些冷漠。

    男人用铁栓堵住门,一只手摘掉毛线帽,露出稀疏的头顶,他看见醒过来的曲砚,肩膀耸了一下,从桌上抽出一条毛毯扔到燕灼身上。

    “好了,这下你的小朋友不会着凉了。”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曲砚扯唇讥讽。

    男人搔了搔脑门处的几缕头发,“你要是想也可以,但我只接受真心实意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