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鹤丸看着眼前平静的潭面一脸的淡定。

    突然的，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波浪越来越大，潭水中心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漩涡正中一个头上长着一对大角的像是犀牛一样的怪物发出粗重的喘息浮出水面，带血丝的褐色眼睛紧紧盯着杀生丸以及鹤丸。在打量了他们片刻后，怪物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吼叫，似乎是对于他们闯入这里的不满。声波夹杂着水滴扑面而来，即便不会觉得吵，鹤丸还是忍不住用手遮了遮耳朵。

    这种壮胆似的威胁在杀生丸看来简直愚不可及，他甚至都不需要拔刀便能把这个大怪物解决。于是，杀生丸轻轻跃起，食指和中指间牵出一条黄绿色长鞭，优雅如他即便挥舞着长鞭打在怪物身上，怪物应鞭发出哀嚎的模样看着也没有一丝失态。高高在上的姿态倒是有种他天生就该把一切踩于足下的自然之感。

    “唯我独尊——这个词语，倒是很适合我的主人嘛。”鹤丸远远地看着杀生丸，很满意地看着谭中的怪物已经重重地跌入水中。和杀生丸一起就是这样，传说中的妖怪好像都被削弱了几个层次似的，杀生丸每每不用怎么出力就能轻松解决。鹤丸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仿佛他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全靠自己拍灰得来一般。鹤丸拍拍灰，轻盈地往前跑了几步，来到杀生丸身边指着潭水道，“这个家伙是守门人吗？”

    杀生丸瞥了鹤丸一眼，对方一副发现了好玩东西的表情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小孩子。鹤丸见杀生丸不回答自己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问道：“是不是守门人嘛，总不能是森林的主人吧？我感觉这森林里还有一股诡异阴冷的妖气啊。”

    “你都知道又何必再问？”杀生丸冷冷地看他一眼拂袖往森林深处走去。

    即便被发现是没话找话说，鹤丸跟在他身后还是面不改色地碎碎念着：“什么啊，我不知道才问你的啊，你难道觉得我是无聊才这样的吗？”

    “闭嘴。”杀生丸环视着四周紧密生长的树木突然变得稀疏，渐渐的，一条宽阔的道路出现在眼前。再往前几步，道路的两边除了宽得要有几个成年男子才能环抱住树干的大树外多出了两排用人类的头骨紧密排列的道沿。

    这条有头骨引领的道路足足有数百米，接下来便是一个像是广场一样视野开阔的地方。整个广场边沿处由骸骨堆砌，整整齐齐的，还用指骨等一些细碎的骨头做成了花边，偶尔还有青绿色的苔藓夹杂其间。这里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腐烂绝望的味道，杀生丸凛然站于其间，屹然是一副天下无双的翩翩贵公子模样。

    “有点奇怪啊。”对于看过战场，感受过硝烟的鹤丸来说，这些人类的骸骨充满了冰冷的死亡气息，他仿佛能听见上空盘旋着无数灵魂的哀嚎。鹤丸皱了皱眉，往杀生丸身边靠近了些，做出防守的姿态。“这里诡异得紧，你可小心点。”

    杀生丸没有说话，只是手轻搭在鹤丸本体上直直地盯着某个方向。

    “犬族的殿下？”在杀生丸犀利的视线中，一个巨大的骷髅头从黑得发紫的林间显露出来，他黑洞一般的空洞眼眶中闪着幽幽的紫色光亮。

    杀生丸问：“你就是这森林的主人？”

    “主人？”骷髅头苍老的声音仿佛穿越了好几个世纪一般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沧桑感，“哈哈，算是吧，如果殿下这么抬举老朽的话。”

    杀生丸皱了皱眉，他能够清楚感觉到眼前的妖怪虽然妖力雄厚，但是已经到了残烛之年，对自己完全够不成威胁。鹤丸看看周围的骸骨，那里面大部分是人骨，可是仔细看的话，里面一些缠绕着丝丝和骷髅头不同妖气的奇怪骨头明显来自于妖怪。

    鹤丸歪歪脑袋，目光触及古怪的骷髅头，在他狗腿地表达了对于杀生丸以及犬族的尊敬之后，鹤丸竟然发现他那幽光紫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和狠毒。

    “杀生丸大人。”鹤丸后撤一步，后背轻轻撞到了杀生丸的铠甲竟然透过衣物感受到了一抹冰凉，在这个世界没有实体的鹤丸略微惊讶了一把。那种触感只是一瞬间，鹤丸觉得说不定只是自己的错觉便回神侧目继续对杀生丸小声道，“这个骷髅怪物有点不对劲。”

    “我知道。”杀生丸回答道。

    他盯着这个看上去很没脑子的骷髅头，哪怕和父亲斗牙王相比他只是一个过于年轻的妖怪，可是对付这种妖物，他确是绰绰有余了。

    “西国殿下身边这位小公子是否对老朽有什么误会？”骷髅头语速慢悠悠的，完全就是老人家谈话的节奏，“老朽可是对殿下的犬族万分尊敬。”

    “哦？”杀生丸挑挑眉，干脆利落地拔刀，“如果你让你身后的那东西少放出点杀气，我或许会相信。”

    “呵呵。”被拆穿的骷髅头笑了起来，他竟然半分没有要再伪装的意思。

    周围的骸骨在他的笑声中像是被线牵引般开始移动，张大嘴巴的头骨不断朝着杀生丸和鹤丸这边袭来。鹤丸轻轻一跳，轻松落在后面的一个树枝上，不过他这么积极地逃离主战场丝毫没有影响那些骸骨对他的进攻。

    在看着骸骨们不断向自己袭来又不断穿过自己的身体砸到树干上，鹤丸有种在看滑稽表演的既视感。杀生丸看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语，铺天盖地的骷髅攻击被他用鞭轻松击破，待收拾了一波攻击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持刀朝着骷髅头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