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

    回忆起那次调研，周楚楚想，她其实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程栋的。

    车子开到了金湖花园。

    程栋是异地任职，市委给他配了一套周转住房，他大部分时间住在那里。金湖花园是他自己的房子，他偶尔回来。前天，两人就是在这里，发生了第一次。

    周楚楚上了楼，按照他给的密码开门进屋。

    那天两人亲密完以后，周楚楚抱着程栋，感受着他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她想问问他“不普通的性爱”到底是什么，可还没张口，程栋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程栋接起，“嗯”“嗯”两声，挂上电话跟周楚楚说自己现在需要回办公室，有个紧急通知要处理。

    周楚楚没想到身体里的水还没干透呢他居然就要走，而且他刚喝了酒。

    “我送你去吗？”周楚楚问，边说边起身。

    “乖，你在这里睡，他们会派车来接我，我忙完就回来。”程栋穿好衣服，出门前对她说。

    程栋走了以后，周楚楚也睡不着了，起身把床单卷起放进洗衣机，从柜子里找出换洗的床单重新铺上。干完这些，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房子很干净，每个地方都摆得井井有条。

    房间整齐无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周楚楚“噗嗤”笑出声来，她之前追程栋总被拒绝的时候，真的还认真怀疑过他是不是gay。

    直到她晾好了床单，程栋也没回。她实在支撑不住，自己躺下睡了。

    第二天起来才发现程栋一晚上没回。她看看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信息。

    周楚楚不满地嘟嘟嘴，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从金湖花园直接去上班了。

    又回到这里，她先去阳台看了看，床单还晾在那里，已经干了。

    她迭起床单，放回柜子里，坐回沙发上，百无聊赖得玩着手机等程栋。

    这次程栋没让她等太久，不到10点就响起开门声。

    周楚楚走过去，看见他正在低头换鞋，闻声抬头看见她，走过来，在她嘴上亲了一下：“真乖。”

    “哼，”周楚楚趁机说出不满：“你今天有两件事做得不好，我要批评你。”

    “哪两件事？”程栋心情很好的样子，嘴角带着笑。

    “今天早晨在大厅里的时候无视我，今天晚上在公共场合给我亲出个吻痕。”这两句控诉周楚楚在心里反复组织了好几遍，他一问，就脱口而出。

    “还有一件事……我也做得不好。”程栋顺着她的话说道。

    还学会自我反省了？

    “那你说说。”周楚楚洗耳恭听。

    “我担心你晚上跟那个外国人出去，可我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你叫过来亲自看着你。”

    乍一听，周楚楚从他的话里听出丝占有欲，刚要心花怒放，仔细一咂摸，什么叫“晚上跟那个外国人出去”？他是这么想她的？

    周楚楚不爽了，瞪着他：“你定义一下‘跟那个外国人出去’。”语气不善，暗含警告，好像他只要敢说出什么自杀式发言，她能立刻暴走。

    程栋还是有点求生欲在身上。再说，本就是为了试探，她这个态度就说明了一切，自己自然不用再往枪口上撞。

    他凑近她，拇指在她盖住的吻痕处擦了擦，语气暧昧：“想要么？”

    程栋这么一问，周楚楚就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她可太想睡他了！

    她搂上他的脖子，红着脸，轻声说：“要。”

    程栋一把把周楚楚公主抱起来，走向卧室。

    程栋把周楚楚放到床边坐好，扯开领带，抻平，把它蒙在周楚楚的眼睛上，绕回辫子下方系好。又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条项圈绕在周楚楚的脖子上，卡好卡扣。

    他把项圈的牵绳在手中绕了几圈，拉紧，贴在她耳边说：“只能对着主人一个人摇尾巴，不然主人会生气，会惩罚你。”

    周楚楚知道他意有所指，轻声回答：“楚楚只有主人一个。”

    程栋扯了下嘴角，“跪下。”他发出进一步指令，观察着她的反应。

    他以为周楚楚可能会惊讶，可能会反感，甚至可能会伸手除下这些束缚，但是她都没有。

    她顺从地从床边滑到地上，跪了下去，头微扬着，小脸对着他。

    周楚楚的视线被领带遮挡，其他感知力放大，她被牵绳拉拽地微微前倾，感觉自己完全被掌控，柔声唤他：“主人……”

    程栋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现在，主人要牵着你在房间里转一圈，你相信主人吗？”他温声问。

    “主人会保护我，不让我受伤，对吗？”她从来没有玩过这种神秘游戏，但跟程栋一起做，她不排斥。

    这就是他喜欢的“不普通的性爱”吗？

    “对，你是主人的，主人不舍得你受伤。”程栋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

    他迈出步子，牵着她，慢慢往客厅走。

    周楚楚趴在地上，跟着他的脚步，学着小狗的样子一步一步往前爬。

    当出现障碍物时，他就把绳子紧一紧，把她往身边拉，她就会向他的方向靠过去，贴在他的裤腿边；当前方空无一物的时候，他又把绳子松开，让她有自由的空间。

    她的眼睛看不见，全凭他手里的绳子和掌下的感觉摸索前行。

    她全身心地依靠着他，信任着他，对这种体验感到既新奇又兴奋。

    程栋居高临下，看她爬动的时候，屁股像小狗的屁股一样，一前一后交错，可爱极了。

    “你是变态吗？怎么会喜欢这种事！”一个女声突兀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程栋神情一变，眸光染上冷色。

    他定住脚步，俯视着周楚楚，一动不动。

    感觉到程栋突然停下来，周楚楚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向程栋靠过去，抬起头：“主人？”

    程栋回过神来，周楚楚不是她，周楚楚很乖。

    “走吧。”他对她说，把那个声音从大脑里赶了出去。

    他带着她在客厅绕了一圈，又带着她回到卧室，把她抱起来，重新坐回床上，摘下覆在她眼睛上的领带，温柔地看着她。

    她也仰头看着他，水光点点，无限沉静，像要把他吸进她的目光里。

    “能告诉我你的感觉么？”他循循善诱道。

    “换个人，我不一定能接受，但因为是你，所以感觉很好。”

    周楚楚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美好的感受不是来自所做的事情，而是来自一起做这件事情的人。

    程栋眼底露出笑意：“你做得很好。”他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嘴唇，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