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跟我有关?到底是什么事?”

    付乘凛一听,惊讶地挑了挑眉,难免有些好奇吉克说的事会是什么。

    “是……”

    “乘凛,你在跟谁说话?”

    清润悦耳的声音由远及近,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态,插入到两人还未结束的对话里。

    紧接着,那一头醒目的浅金色长发、寒气四溢的双眸,倏而占据在付乘凛身旁。

    付乘心头一梗,迅速侧过身,躲开倾轧而来的身躯。

    “大人,您的朋友……也在啊?!”

    吉克不禁止住了呼吸,眼底的冷静顷刻间被脖子上重新苏醒过来的痛苦记忆击溃,左手本能地拢紧了怀中的文件,以此来掩饰那股源自意识深处的畏惧。

    “吉克,你先到办公室等我。”

    未避免几天前的闹剧再度重演,付乘凛及时挡在埃蒙身前,对着目露惊慌的吉克吩咐道。

    “吉克明白,谢谢大人。”

    得了付乘凛的首肯,吉克浑身一轻,不再跟那双眼睛对视,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原以为今天的二区还是一如既往的“祥和”,脖子上的伤口恢复七八成后,便提前结束了修养,早早地赶往领主的住处。

    如今看来,他果然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想到这,吉克不禁哀叹出声。

    另一边,碍事的人一走,埃蒙秒速切回先前的无害模样。

    “乘凛,为什么不理我?”

    看着对自身魅力毫无所觉的配偶,埃蒙听从着内心的指引,抬起手为那人扣上松开的前襟纽扣。

    “埃蒙,收留你只是我迫不得已,不代表我会接受你。”

    付乘凛一把挥掉胸前那只趁机乱摸的手,径直走到衣柜前。

    方才埃蒙对吉克的威慑他看在眼里,思及埃蒙那古怪的占有欲,禁不住开始后悔昨晚头脑一热,竟然稀里糊涂地松口,同意了对方留下来的请求。

    这下好了,他以后的生活怕是没法清净了。

    “没关系,乘凛,我会让你看到我对你的真心。”

    埃蒙轻抚着手背上新鲜的指痕,痴痴一笑,浅色的眉眼间尽是付乘凛难以招架的执着。

    “疯子……”

    付乘凛听着身后的低笑,只觉得脑壳泛疼,习惯性地换下了身上布满褶皱的内衬。

    白色衬衣缓缓滑落,那掩藏在衣料下的肌肉线条,逐渐露出全貌。

    “啪嗒——”

    衣服坠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整个卧室似是陷入了一种极度安静的氛围,就连一向比付乘凛早起的付旬舟也比往常睡得香甜,刚才接连发出的动静都没将他吵醒。

    一切安静得异常,异常到仿佛这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付乘凛搭在裤头上的手顿时僵了一下,直觉有哪里不对劲。

    视线一转,不出意外地对上一双焦灼的目光,比发色更深的琥珀色眼瞳,此刻一瞬不瞬地定格在他的腰上,更确切地说是定格在他那被裤头半遮半掩的腰窝上。

    那双眼睛,像是被磁铁牢牢吸在了他身上一般,一动也不动。

    而当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时,那目光非但没有半点收敛,反倒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显而易见的遗憾。

    周围的空气也因着那人的心绪影响,徒增了些许燥意。

    “你是想用你那眼神告诉我……你有看人换衣服的癖好?!”

    察觉埃蒙的打量,付乘凛脊背一阵发麻,纵然他这么多年来当着朋友的面换过不少次衣裳,也难以习惯被人用饱含情欲的视线细细观摩。

    他甚至不敢多做细想,又或者潜意识里拒绝深想,眼前的塞纳星皇帝究竟疯到哪种地步。以至于,那一言一行都格外讲究的塞纳星皇宫礼仪,都框不住这个既是从皇宫里长大、又是星民领袖的帝国皇帝?

    “乘凛,对不起,我只是不希望错过你的任何一面。”

    埃蒙情不自禁地走到付乘凛面前,赤城地诉说着心中的爱意,刚够到青年腰后的手还没来得及认真感受那细腻的肤质,眨眼间便遭到了冷酷的堵截。

    “在我把你揍一顿之前,赶紧给我出去!”

    只见咔哒一声,门锁从里边启动了反锁模式。

    半个小时后,付乘凛看着吉克递交到眼前的资料,脸色募地阴沉下来,捏着通缉令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在那刊印着他正脸照片的巨幅版面上,赤裸裸地写着:

    姓名:帝国a10125号实验体

    年龄:25岁

    罪名:劫持塞纳星皇子

    状态:在逃

    悬赏金等级:sss

    付乘凛不禁冷笑,那些人为了“名正言顺”地从他身边夺走他儿子,不但给他安了个劫持帝国皇子的罪名,甚至还在通缉令下方标注了“该名实验体善于伪装,容貌与前联邦上将付乘凛五官相近”的字样。

    以为通过这样的方式,就能否认他跟前联邦上将的关联,从而抹消他的过去吗……

    空前的不甘和愤怒,以一股摧枯拉朽之势,毫不留情地碾碎了他的冷静。

    他将那张版面清晰的通缉令揉捏成团,随手丢往碎纸机的方向。

    下一瞬,一簇细小的触须猛的探出,成功截下即将沦为碎纸机食物的通缉令。

    埃蒙展开尚有几缕余温的纸团,视线在那张几乎占据整页篇幅的面孔上徘徊半晌,随即仔细地对折起来,珍而重之地收进了衣服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