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说罢,金宝兰直接唤了林叔和花无眠,一句话一句话的嘱咐了下去,匣子收起来,桌案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起来,热水准备好了吗?药膳和药呢,吃了吗?

    一连串的命令后,金竹已经闷闷的躺到床上去了。

    金竹心头叹气,好吧,剩下的事情明天也可以处理!不过,姐姐怎么来了?是为了爹娘吗?金竹打了一个呵欠,意识有些昏沉的慢慢睡去。

    而在金竹就寝厢房外的花厅里,金宝兰端坐着,看向林叔,和颜悦色的开口,“林叔你莫要紧张,我知道,三郎脾气很倔,有时候不听话,不肯听从你们的劝谏,也是自然,你做得很好,三郎不听话,你告知于佑安也是对的。”

    林叔松了口气,主子做事起来,就完全忘了时间,已经好几天都是三更才睡。他没奈何,因着之前六郎君曾经说过,若是主子不肯好好歇息,就直接传信于他。他就禀报了,没想到,他们金家的掌事大姑娘来了。

    金宝兰又劝慰了几句,又唤来花无眠好好的叮嘱了一下,才让他们退下。

    ——随后,金宝兰就站起身,走向厢房,见金竹沉沉睡着,而那有些发白的脸色让金宝兰揪了揪眉,她本在漠州,因着年尾,忙着金家的年末结账等事情,突然收到佑安的来信说,三郎在苏州这段时间可能会很忙,爹娘也不能在他身边盯着,请她去往一趟苏州,好好盯着三郎。

    她便来了,阿琛不放心她,也想来看看到底苏州唐家的事情怎么说,便护送着她一起来了。

    金宝兰轻轻的掩上厢房的门,慢步转身朝外走去,跟在金宝兰身后的沈嬷嬷低声说着,“大娘子,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唐家大郎回来了,正在二楼花厅等着大娘子。”

    “嗯,我知道了,嬷嬷,你去做些热面来,若是张神医还没有睡,就送一碗过去,跟张神医说,我明日要拜访他。”

    “是。”沈嬷嬷恭敬应着,知道这是不放心三郎君,要亲自去问问张神医。

    金宝兰慢步下楼,阁楼在三楼,二楼也有大厢房,还有一个花厅,此时,花厅里,唐琛云正在喝茶,见金宝兰,便站起身,本来面无表情的脸瞬间柔和了下来。

    “可见了奉老?”金宝兰上前一步,柔声问着。

    “见了。”唐琛云微微点头,轻搀扶着金宝兰坐下,开口说着,“也见了金老爷和夫人,他们都很好,现在都在供奉着祖宗牌位的院子里,唐家二郎也在。”

    金宝兰关切开口问着,“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拖这么久?”

    “一来是此事的确有些棘手,父亲不想插手苏州唐家这边的事,金家老爷不便开口,金夫人就是想看看苏州唐家到底想做什么,后头是否还有些什么手段……所以,这件事就拖了这么久。”唐琛云说着,微微拧眉,带着几分戾气的开口,“也幸好是拖了这么一段时间,他们不得不出手了。”

    “他们想做什么!”金宝兰皱眉,带着几分担忧,阿琛向来内敛,很少会有这么明显的怒意。

    “唐迅云想学赵霖,杀、妻、毒、子!”唐琛云说到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着牙蹦出来的。

    ——而这么做,为的,就是重回金陵!所以不惜害死自己的嫡妻嫡子,而赵霖和东阳公主,为了恶心和刺激佑安,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此事被爆出来后,会损伤赵家的名声!不过……大概,除了那些心知肚明的人,天下人,眼下也就只知道唐远之,而早就忘了赵景渊了吧。

    但这事,对曾经经受过赵霖谋害的佑安来说,就是将伤口再度揭开,再次直视当年鲜血淋漓的伤口。

    而金宝兰在听闻后,猛地抓紧了唐琛云的手臂,急急关切的开口问着,“……那,佑安都知道了?”

    唐琛云轻叹口气,“父亲说,佑安是知道的,但佑安似乎并不在意。”

    金宝兰皱眉,可佑安给她的信里,却只说三郎不听话,却半句不提他自己,这……也许是不在意?但怎么可能呢?十年前的事情,她依然难以忘记,刚被三郎救回来的佑安,那似乎一潭死水的眼睛……

    “明日,我们再与三郎好好问问,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唐琛云低声说着。

    第140章

    入夜后的并州, 死寂一般,只有夜风寒冷呼啸而过的声音,因恩科一事, 士子静坐示威, 之后并州驻军不顾并州县令们的阻拦, 联合并州州令,竟然当街射杀士子,引发士子们暴怒, 冲击府衙,随后并州县令们不顾己身安危,在长阳县县令唐震的带领下,以官身大印, 以自身性命相要挟保护士子, 双方僵持了半个月,并州也已经宵禁了两个多月。

    而在朝堂终于有了动静后, 却是命令并州驻军抓捕拒考的士子, 闹事的士子,并当场革除长阳县县令唐震的职位, 此令一下,并州再次暴乱了。

    这个死寂沉默的夜晚,就是并州暴乱,并州末央书院一众学子以及老师们再次静坐府衙门前,要求释放唐震县令, 驻军统领亲自带人抓捕击杀学子,并州百姓自发冲击州府, 混乱不堪的一日。

    在这个死寂沉默的夜晚,却有几匹马慢步而来。

    打头的黑色高头大马上, 一蓝色锦衣的俊美青年手里翻着册子,专注的看着,由着那黑色高头大马带着他往前走去。

    而青年身后紧随的侍从不时的与倏忽出现的恭敬禀报的黑衣人交代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