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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文 第九十九章不幸而亡 一切是梦

    还是玄火坛第三层。

    九尾天狐脱困后,其周身急速凝聚起白色烟气,瞬间转浓,遮盖住它白色的狐身,片刻之后一阵奇异的‘嗦嗦’声传出,在周围越来越是炽热的热浪所不断侵蚀的白色气体下,渐渐现出了人形。

    洁白如玉的手,被炽热火光照耀得隐隐透明,仿佛看见细细的血液轻轻流淌。光滑的肩头,浑圆而不见丝毫瑕疵,隐约的起伏如温柔的峰峦,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如此神秘而格格不入。

    常生、鬼厉都在石台旁边,唯有金瓶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原来世间竟有如此美人!”金瓶儿以前很自傲,天生丽质的她是门派的骄傲,不仅门派里诸多女第子羡慕、嫉妒,就连自己的师傅三妙夫人也是赞叹不休!

    出来闯荡,各个门派的男性修士们纷纷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只要一有机会就献殷勤,她以为世间女子的媚自己已经全部有了,直到见到眼前的她!

    她的唇是柔的,她的眼是媚的,她的鼻是巧的,她的眉是婉约的。她的容貌,像是要流淌过来将你拥抱的温柔水波,让你沉醉;又似千百年永驻红颜的美丽,经风历雪,却更艳更丽。

    看到眼前女子痴痴地打量自己,九尾天狐咯咯笑道:“小妹妹,姐姐好看吗?”

    金瓶儿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而后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居然被魅惑了!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

    “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金瓶儿默默地想到,而后娇笑了一声,对九尾天狐道:“姐姐不冷吗?”

    那知九尾天狐目光一转,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远处的常生,柔声道:“姐姐当然冷啊!不过看妹妹没有多余的衣服,姐姐只能去问那两个男人要点衣服了,呃!那个叫常生的少年不错,就问他要好了。”

    金瓶儿大惊,自己常年修习媚术都有些受不了这九尾天狐的诱惑,常生就算心志坚定,可他还是个男人,万一、万一他被诱惑了,那自己情何以堪!

    看着金瓶儿不断变幻的脸色,九尾天狐咯咯大笑,金瓶儿这才发觉这白狐在调戏自己,脸色更加红了!

    知道不是她的对手,连忙脱下外套递给她,一言不发的走到一旁。

    倒是猴子和小月正没心没肺的看着白狐,时不时还抓耳挠腮,露出疑惑之色,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同为女人的金瓶儿还会脸红?

    九尾天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飞快的没入黑暗,三两下将金瓶儿递来的衣服套上,遮住那无限的春光,可是这样反而让她更迷人,那身外衣轻纱始终挡不住满身的春光,倾世容颜更是足以颠倒众生,穿上金瓶儿的鹅黄色外套,反而让她的媚态更胜三分,加上脸上那一抹的嫣红,娇媚之资就算是成了佛,怕也会凡心悸动!

    九尾天狐在换好衣服后,四处打量发现远处石台旁的常生正在全神贯注地捏着各种复杂法决,而鬼厉则在一旁仔细观看,二人都没有注意这里。

    “他在做什么?”九尾天狐带着好奇,身形一动,来到了常生身边。

    “哦!”

    听到背后的惊讶声,忙着关注地火仙莲的的常生回过头,看到眼前的女子时,脸色突然变得非常诡异,

    一个身着金瓶儿外衣的女子,俏生生站立在他身后。

    她的身姿是婉约而修长的,纵然是不合体的衣服依然遮盖不住她美好的身材。衣服对她来说,显得有些单薄、甚至有些透明!

    披在身上,系上衣襟,却依旧遮不住缝隙间裸露出淡淡的白皙肌肤,在这样的烈焰的照耀下,仿佛荡漾着幽幽的诱惑呻吟。

    要知道常生可是一个热血青年。

    “不行,不能想!”常生拼命想要杜绝香艳的念头,可越是如此,脑海中就越是不断浮现出那动人的娇躯。

    “轰隆!”

    “不好!”

    本来常生设置阵法缓缓地吸纳焚香谷积攒了几百年地火灵气,不过由于常生的片刻失神,导致突破地火灵气瞬间突破法阵的束缚,猛的爆发开来,一阵巨响,从他们脚下传来,瞬间一股炽热之气从玄火坛下喷涌而上,将这个原本冰冷的三层顿时化做赤焰之地。

    周围无数巨大的坚冰瞬间气化,而玄火坛一层原本沉静的八凶雕像,突然浮出八道光圈,而后迅速自转闪烁,浮现出了八个凶神神像,耀眼无比!

    那仿佛来自远古神魔的古老凶戾气息,与之前赤焰魔兽截然不同的恶魔咆哮,瞬间弥漫开去,下一刻,那八面凶神的神像之上,陡然间,所有神像的眼睛如充血一般,突然都亮起了红色的光芒,如恶魔重新醒来,刹那之间,漫天神魔如一起狂呼,尖锐啸声铺天盖地,震耳欲聋。

    鬼厉手里的玄火鉴仿佛不受控制般飞出,瞬间化为一团火焰,这团火焰越烧越烈,火焰深处开始不停发出隆隆如雷鸣般的声响,焰心渐渐转做纯白之色。

    而后在火焰中心,开始回荡神秘的咒语之声,那咒语晦涩而悠长,古老而艰深,仿佛远古的先民,膜拜着神明,用尽全身心的信仰灵力,召唤着那梦寐中的神明。

    巨焰,焚烧!

    那咒语突如疾风骤雨,撕裂人心。

    在声声如敲打心灵的咒语声中,突然,一股巨大而沛不可当的威势,从那巨大的火焰深处猛然散发出来,那威力如此巨大,镇压在在场所有人身上,不能动弹半分!

    是什么可怕的咒文,又是召唤来了何等恐怖的灵物,竟有如此的威力?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齐齐为之变色,这哪里是人力可以抵挡的力量?

    那火焰疯狂的焚烧,烈焰在半空中如妖魔狂舞,迎接着这火焰深处的恐怖到来。最炽热的地方,几乎是纯白的焰心,忽然,在剧烈的闪动之中,似某种生物,缓缓喘息,睁开了眼睛。

    瞬间,周围古老坚硬的岩壁纷纷碎裂,地面上现出无数条巨大的裂缝,并从裂缝深处,更透出了赤红色的光芒,仿佛脚下,就是恐怖的火山熔岩,即将喷发。

    而那喘息之声,犹如一声龙吟,在这个空间中……

    回荡!

    突然,那冗长的咒文停止了,有那么一刻,仿佛一切都瞬间凝固住了,所有的火焰,漫天的火芒都静止不动!

    最炽热的火焰深处,缓缓裂了开去,从一道细缝,慢慢变大,从一个人大小左右的缝隙,变作了数倍之巨的空洞。在这漫天耀眼火光之中,那条裂缝里,竟仿佛是不可思议的最深沉的黑暗。

    然后,似什么东西,在那裂缝深处,冷冷的,向这外面的世界注视了一眼。

    一股凶戾充斥着让人发疯一般的绝望,瞬间掠过了这石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下一刻,如受到最疯狂的刺激,全部的火焰瞬间迸发出最热烈的光芒,龙吟声越拔越高,如一场狂欢不止不休,那火焰深处,龙吟声轰然而起,带着恐怖,带着绝望,那古老的神明灵物,从另一个世界降临其中。

    巨大的头颅,慢慢伸了出来,如烈日一般耀眼而无法直视,那分明是沐浴在烈火之中的巨大古老火龙,每一处地方,都是火焰。

    巨大的龙头,就已经占据了所有的空间,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不可一世、几乎超越这世间存在的生物,甚至忘了抵抗,只是凭借本能,众人的法宝结壁勉力抵抗着那汹涌而来的火焰。只是,那令人窒息的威势,却仿佛已宣告了他们的命运。

    八荒火龙!

    南疆古老巫族传说之中,毁灭世间万物的可怕凶兽,八凶玄火法阵最终极的召唤灵物,终于在千万年之后,重现于人世间。

    巨大的龙首,在烈焰之中缓缓转动着,并没有立刻毁灭什么的举动,被烈焰包围的它,从巨大的犄角到口中的獠牙,都呈现出一种在极度高温中才能闪现的神秘的红润透明之色。

    巨龙每一次深深的呼吸,便带动了整座石室的剧烈颤抖,仿佛这个空间,对它这样强大的生物来说,不过是一个狭小的地方,甚至它连身子,到现在也仍未出来过。

    在龙首的背后,那转动的八凶神像光圈,似乎隐没在八荒火龙耀眼的光芒之中了,若隐若现中,那巨大的光圈似乎也在微微颤抖着。

    是因为这火龙那令人绝望的力量?

    还是那附身其上悠久之前的回忆?

    没有人知道。

    也没有人会再去想那个了,因为此刻,似乎慢慢适应了刚刚苏醒之后,那异样感觉的巨大火龙,龙首之上,红润透明的巨大眼眶里,燃烧的烈焰缓缓升高,龙头也随之慢慢转动过来。

    片刻之后,这恐怖的龙头,正对了这室内那动弹不得却有奋力抵挡的二男二女二兽。

    ‘吼!……’

    瞬间,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了整个天地!

    那一声嘶吼,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因为在漫天呼啸的热浪火焰之中,恐怖的八荒火龙的龙吟之声,听起来竟似乎有些遥远。

    龙首抬起,仰天张口。

    它仿佛是在,深深呼吸!

    随着那动作,所有在半空中燃烧的火焰都仿佛失去了光芒,但笼罩在众人身上的压迫之力,却更是让人绝望的想要放弃。

    从八荒火龙巨大的龙口之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光芒,不是炽热的火光,而是真正的纯粹的火焰。

    没有任何杂质,没有任何喧哗,这世间最可怕也最纯粹,可以焚毁天地一切事物的‘纯质之火’!

    缓缓喷出!

    没有一丝的热力外泄,只是一道细如人身大小浑圆的火柱,纯质如玉一般,向众人飞来。

    众人发出的招式在这白色玉柱前都纷纷破碎,没有任何人力,可以在这无法抗拒的纯质之火中抵挡。

    那火焰瞬间逼近,常生的眼里只剩下白!

    雪白!

    呃,好像前世的医院!

    我怎么会有这个感觉!

    啊!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咦!

    怎么眼前这么多人影!

    还好,还好!

    哪怕身上针扎般的痛苦,以及是沉闷的胸口,也无法淹没常生这份看到希望的欣喜。

    他模模糊糊的睁开双眼,渐渐恢复了神智,他感觉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脖子上火辣辣中带着一丝清凉,冬日的阳光温煦无力,天空是常见的灰色的,好多个人影在他周围晃动,那探望的人头几乎挡住了天空和阳光。

    看他睁开双眼,那些影子叫道:“他醒了!他醒了!”七手八脚脱去他身上沾满鲜血的湿冷衣服,纷纷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让他感到一阵温暖。

    “救护车还没来吗?这些医院都是干什么吃的。”

    “马上就到。”

    眼前这些情景是如此的熟悉,却又让他感到深深的违和,常生从未感到自己是这般无力,喃喃问道:“我……我怎么了?”

    一个老大爷问道:“小伙子,你是打败歹徒的英雄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常……常生……”常生还没来得及产生‘这一切原来是一场梦啊’这样的感慨,那所经历的一切,就如梦境般的迅速消散,重新占据他心神,是脖子上火辣刺骨的疼意。

    那股疼意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刚刚被歹徒的子弹擦中脖子,但救护车呼啸着赶来,他被簇拥着抬上了车,有人告诉他,刚刚歹徒打枪的声音惊醒的周围的邻居,他们来到这里看到自己倒在地上,脖子鲜血四溢,他们中恰好有一个老医生,老医生用了家传的灵药暂时吊住了他的命。

    “我居然没有死,”他心中一阵欣慰,渐渐将心中那股无来由的烦躁抛却脑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常生从病床上醒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美的令人目眩的医生正站在他床前,说道:“我叫金瓶儿!”

    常生轻轻地吟道:“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呵呵,原来什么都没有变!”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