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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拉开俞越的手,将被他箍住的少年扯开然后…… . 揽之入怀? 程子琛为心头陡然窜起的念头一惊,险些踩空脚下的楼梯。 他稳住身形, 手紧握住身旁楼梯扶手,一点点用力,直至手背青筋暴起。 ‘我在想什么?’ 他独自矗立于二三层交界的楼梯上诘问自己。 诘问方才似要从心口冲出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回想起之前因为简泽安过于关心夏何然而产生的不悦, 想起自己看到简泽安和林霄庆祝共同的胜利后有意无意地在林霄面前更亲近简泽安…… 那个时候,他心头也都有这样晦涩压抑的心绪浮动,只是太陌生,也太毫无由来,以至于他未曾把握清晰。 唯一一次他没忍住,含混问了母亲,得到的是对方的大笑:“因为最好的朋友有了新朋友吃醋?!” 是这样吗? 所以才因为简泽安亲近别人而不快?所以才想要一次次地证明自己和对方的亲近? 似乎是对的,可是,又总是有种拼图缺了一块的感觉。 程子琛心绪翻涌。 他在二层找到薄荷膏,又回到三层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时刚要说话就顿住了: 屋里的少年头靠在椅背上,双目阖起,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 程子琛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药膏放在桌上,然后忍不住打量着入睡了的少年。 少年睡着的模样显得柔软而安静,暖色的台灯灯光打在桌上,似乎为了避光,他的头偏向另一侧,但仍有小半张脸被灯光照亮,暖玉一样宁静莹润。长而浓密的睫毛乖巧地垂着,在眼睑下方打下细密的阴影,柔软的嘴唇抿在一起,泛着浅浅的粉色。 因为歪着头,身体挤在椅子里,原本戴得好好的小领结都被挤到了下巴上,白衬衫的领子有了一点褶皱。灰色的西装马甲依旧尽职尽责地勒出流畅漂亮的腰背线条,却因为少年的睡姿而少了一分正装的优雅性·感,多了一分让人心头柔软的乖巧。 程子琛不由看住了。 他站在椅子前,俯视着少年。 这高度差,再加上对方微微蜷起的模样,简直叫人生出了将对方完完整整笼罩在自己气息下的感觉。 他目光一寸寸逡巡过少年俊秀干净而犹带一丝稚气的面孔,最终目光停留在对方双唇上。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手指悬在那张面孔上几秒,趁人之危四个大字浮现在脑海,整个人又像是突然清醒一般仓促地收回了手。 程子琛有些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将目光从简泽安脸上撕下来,强制自己转过了头。 他看见桌上的薄荷膏。 于是拿起来,努力找点什么事情好让自己心无杂念。 拧开盖子,用右手手指蘸了一些,然后另一只手轻轻捉住沉睡的人的手腕,将对方的手转了半圈摊在自己手心。 程子琛用右手食指点上了简泽安手腕上那个红包,将药膏涂上去,然后用温暖的指腹推开。 一点一点,细致地将薄荷膏涂在被蚊子咬过的地方。 涂完了,心无杂念的程子琛握着手里属于十七岁男孩的、并不算柔软的手,却又迟迟没放开。 掌中的手并不娇小玲珑,毕竟是男孩子的手,也没有像女生那样会去保养,因此皮肤也说不上如何细腻柔滑。可是皮肤白皙,手背上静脉的颜色略略透出来,手指修长挺直,指节分明,略细的指尖指甲修得齐整圆润。 程子琛比简泽安高,骨架也更大,手同样如此。 简泽安的手放在他掌上,手掌很明显地宽度差了一号。 程子琛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带动对方的手也跟着动了动。 他这么下意识地做了动作,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一时心头滋味万千,最终收拢手掌,紧紧握住了那只手,口中低低一叹。 叹的是两个字。 “泽安……” 程子琛被叫了这么多年学神,纵然在恋爱心动一道是新手,却也并非全然懵懂。那么多此前摸不清楚的迹象,草蛇灰线,隐隐绰绰,在这一刻终于铺天盖地翻卷而来,如重锤擂鼓,击得人心头凛然。 这许许多多的心绪和想法,再说分辨不出,那是假话。 他从不曾做过这样幼稚的事情。 只是看着一个人的睡颜、握着一个人的手就能全神贯注、沉浸其中地欣赏把玩半天。 他不喜欢别人与这个人有太亲密的接触。 他想靠近他。 想触碰他。 想用手指摩挲那对看起来柔软的嘴唇,然后用自己的,落上印记。 . 程子琛沉默片刻,忽而一笑。 略有无奈,但更多的是无需言说的自信和势在必得。 程子琛不常露出幅度很大的笑,或者说,出于礼貌的浅笑或偶尔听到有趣的事情略略一哂是有,但从眼睛到嘴角都十分明显的笑容很少。 如果他笑了,那么通常在他周围的同学,尤其是成绩或者奖项的竞争对手,多半要心肝一颤、全神贯注。 如果简泽安此刻醒着,只怕要打趣一句,“程神你又有什么想要的奖项了吗?这眼神跟你小时候在网上看见IMO奖杯一样”。 可简泽安睡着。 于是这一刻,无人能够窥视三中供着的学神想了什么,又露出了怎样足以让竞争对手浑身警惕的表情。 . “泽安?泽安醒醒了,该回家了。” 简泽安醒时是被妈妈温柔的声音唤醒的。 他迷迷瞪瞪把眼睛张开一条缝:“……妈?” “醒醒。”简妈妈无奈又爱怜地推了推小儿子,“客人大部分都走了,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都要十点了。回家再睡。” “啊?”简泽安揉揉眼睛,坐起身,四下一张望才看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而现在自己睡在一张很宽大的床上。 他呆了一秒,很快意识回笼,反应过来这是程家市郊的别墅,而自己这是睡在程子琛的床上。 “我怎么会在这儿睡?”他回忆了一下,“好像子琛说给我找涂蚊子包的药膏,我不知不觉就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嘀咕:“主要最近学习太累了。” 特别是之前月考,他为了复习减少睡觉时间,这会儿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简妈妈自然知道小儿子最近多用功,没有责怪他,只是说: “刚才子琛跟我们说了你在他房间睡着了,他把你抱到床上休息。我看你最近那么累,也就没叫你。但是现在客人都走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走了,你总不能在这儿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吧?” “……”他还真有点想。这床好舒服,而且他也没睡够。 不过人是理智动物。简泽安还是点头爬起来,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