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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锋

    

交锋



    外面的雪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宁奚看着他穿上大衣,汤匙碰了一下碗边:外面雪太大了,你急着走吗?

    明天有事。

    谈策的回答很简短,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宁奚虽然没指望他能留下来陪她,但闻言还是有些不情愿。她放下汤匙,出声阻拦他要向外走的动作,匆匆地跑上楼梯:你等我一下,有东西给你。

    走一步腿心就磨得疼,她在心底骂了谈策一通,跑进房间把衣柜里的东西取了出来。谈策站在门前,皱着眉看她小跑着过来,怀里还抱着一团什么东西,直到她站定了把那团东西展开来才勉强看出来是一条围巾的形状。

    我织的不好,但这几步路也可以保暖,宁奚踮了踮脚尖,把黑色的围巾绕到他脖颈上,别扔掉它,我织了好久,是不是很暖和?

    她把围巾整理好,拍了拍他的手臂,抬头看着他的脸。

    谈策低眸看了一眼围巾,手指轻轻动了动。他忍着低头亲她的意图,声音依旧淡淡的:凑合。

    让李峤开车慢一点,今晚雪太大了,宁奚没在意他的态度,踮起脚亲了他一口,拜拜。

    今天天气恶劣,李峤来的稍微晚了十几分钟。他把车开进别墅内的庭院,下车去给谈策撑伞。虽然刚刚就看到他脖子上这根有些不太协调的围巾,但他没敢问,直到发动了车子也没见谈策摘下来,不禁吭了吭声。

    老板,您冷吗?李峤把空调的温度又提高了一些,瞥了一眼后视镜,我看您一直围着围巾

    谈策正低头捻着围巾的边缘,闻言抬眼看了李峤一眼:围巾怎么样?

    李峤被问的懵了一下,将车子驶出去:颜色颜色好看,很不错,。

    宁奚织的,谈策抬头扫了一眼车窗外,唇角一动,当然不错。

    宁奚把餐具收拾好,披了一件大衣走到了庭院里。每次下雪,院子里都要积好久的雪,经常几天也化不开。她站在院子里向手心哈了几口气,刚要转身,蓦然瞥到身前被雪覆盖住的枯草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她这个院子常年没点人气,活着的东西都少见。宁奚迟疑了一下,裹紧了大衣向前走了几步。只见从雪里钻出来一团瘦弱的东西,几乎和雪的颜色融为了一体,正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猫?宁奚冻得嘶了一口气,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了一下。只见一只通体白色的小猫正蹲在雪下的枯草中不停地颤抖着,感受到照来的光线,它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爪子上沾满了泥,弱弱地喵呜了一声。

    宁奚没有片刻的犹豫,她咬着手机,一只手捏住小猫的后颈将它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卷起了大衣的下摆拖住小猫的身体就向屋子里跑去。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能挺得过今晚明天就带你去医院,她用毛巾擦着小猫身上的毛,一边检查它身上有没有伤,拎起她的尾巴看了一眼,没有蛋蛋,是女孩啊。

    宁奚知道怎么伺候那些瓷器和玉器,但不了解怎么伺候猫。眼前的小猫看着大概四五个月大,家里也没有猫粮。她用干毛巾把还在发抖的小猫抱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房间,屋子里有地暖,小猫本能地就贴着地板趴了下来,颤抖的身体缓和了几分。

    家里现在只有剩下的饭菜,但听说人吃的菜太咸了,小猫不能吃。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下楼盛了一点剩下的米饭上来。小猫看起来饿极了,她刚将米饭放到地上,它就颤颤地爬过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能吃饭就能活下来,宁奚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雪在第二天中午终于停了。李峤忙了一夜,本来站在车前,又有些头疼地向后走了几步站到车门的位置。后面的车窗缓缓降下来,里面的人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声音有些懒散:我哥呢?

    老板有事先走了,您和拍卖行的事情我们来协商,李峤语气恭谨,您看

    有事,又是他养着的那个女人的事?谈闻揉了揉眉心,不禁冷笑一声,真稀罕,我现在倒是对她有点好奇了。

    李峤沉默了几秒,正欲说什么,里面的人挥了挥手:行了,改天再说吧,今天没兴致和拍卖行那些人谈生意。

    后面几辆车都是谈闻的人,他去谈的话一定要闹出事来。毕竟谈闻的秉性脾气在圈子里也算有名,李峤愁的叹了口气。

    谈闻的车开了出去,司机正准备向老宅的方向开,身后的人就轻轻咳了一声。谈闻看着手机上的信息,颇有兴致的眯了眯眼:等等,换个路线。

    车子缓慢地开了出去,根据谈闻要求的方向开向了城郊。城郊本来就人少,雪天路上更是不见一个人。

    谈闻目光扫过窗外的景致,远远看到沿着路边走的女人,微微挑了挑眉。他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又低眼看了一眼手机对比,轻轻笑了一下:还养着个小畜生。

    前面的司机放缓了车速:二少,我们

    让后面的兄弟下去把她绑了,别伤着人。哦,也别伤着她怀里那只小畜生,他点了点手机屏幕,语气淡然,省得伤着了,我哥心疼,他好不容易养了个女人,别给他碰着了。

    宁奚在被三个人绑上车的时候,脑袋还不是很清醒,毕竟刚刚睡醒。她没做多余的反抗,因为几个人没有伤她的意思。她扫了一眼车牌号,觉得有些眼熟,本来还有些疑问,在被拉到车上前瞥到谈闻那张脸的时候就清楚了。

    是谈闻。

    如今的古玩圈里没有人不知道他,每次听老师谈起这个人,都能听到有愤怒的意味在里面。

    谈闻住的地方距离老宅不远,宁奚抱着猫被推下来正好是四十分钟以后。她翻过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被身后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押着走到庭院里。路上两侧矗立着一排陶俑,她粗略地判断了一下朝代,在心里估计着谈闻得判多少年,还没有算到头就看到了院子里坐在藤椅上倒茶的人。

    谈闻的长相和谈策有些相似,但更多的还是不同。应该是因为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的缘故,谈闻的五官带了一些外国血统的感觉,眼睛更深邃,栗色及肩的头发微卷着,气质与谈策截然不同。

    更张扬,也更野蛮。

    宁奚只想着他得判多少年才合适,冷漠地打量他一眼,把怀里的猫抱紧了。

    初次见面,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谈闻,谈策的弟弟,他微微一笑,用这种方式把请过来是有些不合适,但谁让我正好看见你怀里这只小东西了呢。

    宁奚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猫,语气有些不耐烦:你的?

    目前还不是,我是想买你这只猫,谈闻挑眉,低头喝了一口茶,开个价,看在谈策的面子上。

    宁奚不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想要的绝对不是猫。她安抚着怀里的小猫,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短暂的沉默后缓缓开口:我没兴趣卖猫,再者,谈先生谈生意的方式太特殊了,我想一般人都不会同意。

    大概他四处收的那些文物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得来的,无非就是威胁加重金诱惑。大多数人迫于谈家的势力都会屈服,之前听说过谈闻为了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的传闻,今天这样看,应该是真的。

    谈闻的笑容淡了一点,他指尖点了点自己的手背,似乎是叹了口气:谈策现在养着你,你真以为就有说不行的权力了?

    谈闻长得挺好看,但精神状态确实不怎么样。宁奚得出这个结论,抬头看着他,揽紧了自己的大衣,轻笑了一声:这和谈策没有关系,我说不行是我本来就有的权力。谈先生可能是用这种方式谈生意谈多了,忘记一个正常人是怎么谈生意的了。

    四周的保镖闻言捏了一把汗,谈闻这个我行我素的脾气一直如此,加之做什么都有谈策帮忙收拾,所以至今还没遇到敢不听话的人。宁奚区区一个情人怎么能和谈家的二公子比?

    谈闻好像也吃了一惊,他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找到了新的乐子:那等谈策来处理好了,看他会怎么决定。我说,你这么不听话,在他身边可待不长久,我哥最烦不听话的女人

    除非你能证明这只猫原来就是你的,否则别说谈策来,宁奚闻言笑了一声,淡淡瞥他一眼,摸了一下小猫的头,你爹来也不行。

    题外

    宁宁:别给姐找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