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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拉开棉被,他轻轻的盖住了他。鲁霄的手绕了过来,绕住了他的脖子,鲁霄睡 梦朦朧的说:涛哥,请不要走! 胡涛震动了一下,坐在床沿上,他哑声说:你放心,我不走,我就坐在这儿陪你 。 鲁霄的手臂软软的垂了下来,囈语般的低声说了句:涛哥,其实,我并不坚强。 呼涛闻言,瞬间愣了愣,心裡一阵绞痛。 鲁霄翻了个身,把面颊侧躺在枕头裡,胡涛弯腰在他的面颊上轻吻著,听到他正悄 声的说著:涛哥,别离开我....我....爱....你。 鲁霄不再说话,不再囈语,他沉入沉沉的睡乡裡去了。 胡涛却坐在那儿,燃起一支烟。他很少抽烟,只在最苦闷的时间裡,才偶尔抽一支 。他抽著烟,坐著,在烟雾下望著鲁霄那张熟睡的脸庞,他陷入深深的沉思裡。熄 掉手中的烟蒂,他慢慢的脱去自身的衣服,又缓缓地将睡在床上鲁霄的衣服除去.... 〈三十五〉 那一天傍晚,胡涛在画廊接到女儿胡芸的电话,爸....胡军带施齐到家裡,妈妈 骂了施齐,她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把胡军跟施齐骂得很难听,施齐受不了妈妈 的辱骂,伤心地夺门而去,胡军追出去了,妈妈发狂似的乱骂人,爸爸,你快回来 吧!.... 胡涛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家裡,客厅裡静悄悄的,他以為客厅裡没有人,再一看,才 发现老婆若兰缩在长沙发的角落裡,正在不停的抹著眼泪。 胡芸呆呆的坐在母亲的身边,只是瞪著眼睛发愣。客厅裡有种特殊的气氛,是暴风 雨之后的宁静,胡涛几乎还可以嗅出刚刚发生的暴风气息。 他进门的声音惊动了那母女两个,胡芸跳起身来,有了份紧张后的鬆弛。好了,爸,胡芸吁出一口长气:你总算回来了!妈妈心情不好,爸,她对 父亲暗中眨了一下眼。你最好安慰安慰妈妈。 安慰?胡涛心中涌上一阵苦涩而嘲弄的情绪,真正需要安慰的是谁?是若兰?是鲁 霄?是施齐?是胡军?还是他自己?他在若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掏出香烟,找 不著打火机,胡芸见状,赶快拿起桌上客人用的打火机,打著了火,她递到父亲面 前,低声的说:爸爸,你可别染上烟癮,你最近抽烟很凶呵!以前,你一向不抽 烟的。 以前一向不做的事,现在做的可多了,何止抽烟一件?胡涛冷冷的说,望著若 兰。你,你有什麼话想说?说吧。 若兰抬起眼睛来,很快的望望胡涛。胡涛的眼光深邃而凌厉,她忽然害怕起来,惊 悸起来,畏缩起来。这眼光如此陌生,这男人也如此陌生,她把身子往沙发后面蜷 了蜷,像个被碰触了的蜗牛,急於想躲进自己那脆弱的壳裡去。张开嘴,她囁囁嚅 嚅的说:没....没....没什麼,是....是....是胡军.... 胡军!胡涛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很好,那....我们就从胡军谈起吧! 他的声音裡有种无形的力量,有种让人紧张的东西,有种足以令人惊吓、恐惧的味 道。那正準备悄然退开的胡芸站住了,然后,她在屋角一个矮凳上静静的坐了下来 。 很好,胡涛再喷出一口烟雾。胡军交了一个朋友,不是,是很知心的朋友.. ..施齐。听说,下午你对施齐有很大的误解,并阻止胡军跟他交往.... 老公,惊愕的喊:那男孩.... 我知道,胡涛打断若兰的谈话。施齐的过去,不无瑕疵,他曾经有过一段相 当惊人的歷史。但是,那已经过去了,又不是他的过错,他用了七年的时间来挣扎 向上,来改过迁善。但是,你却在几分鐘之内,就把他努力了七年的成绩,完全砸 成粉碎。若兰,我佩服你!佩服你....怎麼变得如此....冷面绝情。 若兰张大眼睛,她更瑟缩了,胡涛的声音,那样冷冰冰,却那样咄咄逼人。她瞪著 胡涛,心裡迷迷糊糊的,只隐隐约约的感到,自己下午的那场小风暴,可能要引起 一场大风暴!她咬住牙,本来吗?她早就告诉自己,儿女的事情她根本没权利管, 他们要喜欢男生或女生就随他们去,都啥时代了,可是,不知?何她自己却偏偏要 管!现在,会管出什麼结果来呢? 你曾经干涉胡芸的恋爱,只因為秦风出身贫贱,现在,你又干涉胡军的交友,因 為施齐曾经堕落过。你甚至不去深入的研究研究秦风和施齐两个人,在基本上,在 做人上,在思想上,在心灵上,在各方面的情形,你立刻先天性的就反对,而且採 取了最激烈的伤人方式。似乎全世界都是坏人,只有你和你的儿女是好人!全世界 的人都来欺侮你,来占你的便宜,你有没有想过别人,同志也是有感情、有自尊的 人,包括你的儿女在内!若兰!我和你结婚这麼多年,我现在才知道,你多虚荣, 你多无知,你多幼稚,你....多自私! 若兰跳了起来,她被触怒了,她被伤害了,瑟缩和恐惧远远的离开了她,她瞪大眼 睛,大声的吼叫了起来:胡涛,你不要这样给我乱加罪名,你看我不顺眼,你就 实说吧!自己做了亏心事,你回来先下手為强!我没说话,你倒先来了一大串,你 以為我不知道,你现在姘上了一个画家,那个野男人,是你....是你自己先毁了十 年前对我的承诺,你说过,你不会再对男人动感情的,可是现在,你不但不知检点 ,你....你还让你儿子也步上你的后尘,你....你叫我这个為人妻,為人母的....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住口!胡涛大声叫,脸色铁青。你对每个人的侮辱都已经太多太多,别再伤 害鲁霄!你如果再说“野男人”三个字,我会对你忍无可忍。无论如何,我们今天 还都是文明人,我们最好用最文明的方法,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胡涛深抽了一口烟,望了望客厅角落的胡芸一眼,压低了声音。若兰,二十几年 的夫妻,我不预备亏待你,我会给你一笔钱,你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这房子,你 要,也可以拿去,我只要鬍涛画廊就够了。好在,孩子都大了,都有他们自己的世 界,早晚都要各奔前程.... 若兰的眼睛张得好大好大,裡面逐渐涌起一阵恐惧及惊慌的神色,她愕然的、喃喃 的说:你....你要干嘛?好好的,我....我....我又不要和你分家。 不是分家,胡涛清清楚楚的说:是....离婚! 这像一个炸弹,突然从天而降,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