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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很慌张。 言溯走上台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转身扶住甄爱的肩膀,直直看着她。他的眼眸澄澈得像天空,许诺:“我马上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甄爱的心蓦然一沉,仿佛瞬间没入排山倒海的痛楚中无法呼吸。 呵,何其的相似啊! 哥哥也对她说过,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这句话成了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稍显萎靡地看着他浅茶色的眼眸,那样干净的视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蓦然间情绪低落,不无悲伤地说:“我一定要去。”顿了顿,又道,“说这话的人都是骗子,不管我等多久,都不会回来的。” 言溯的心尖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刺痛,极淡极浅。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甄爱流露出这样悲哀而无助的神色,不用想都知道刚才那句话说错了,一定碰到了她过去的伤处。 他收紧掌心,紧紧握住她的肩膀,欺身下来,灼灼地看着她,语气近乎于祈求她的信任:“我保证,我不会有事。” 可她执拗得近乎无理取闹,像是讲不通道理的小孩:“你骗人。” 言溯一愣,此刻甄爱的行为完全超出了他熟悉的任何学科范畴,也完全超出了他的处理能力范围。 他头一次觉得手足无措,头一次竟不知如何应对。 他微微敛瞳,神色莫测; 而她也毫不畏惧,大义凛然式地挑战他研判的目光。 不知僵持了几秒,看着她清黑的眼眸和紧抿的嘴唇,他的心,突然就软了。 他几乎是无奈地微微叹了口气,握了握她瘦弱的肩膀,低声道:“走吧!” 下到地下一层,布莱克警官表情很压抑地对言溯说:“他用了所有的炸药,拆弹专家估测可以炸毁整栋楼。” 言溯没接话。 七弯八绕地走进实验室,就见利教授赤着上身,身上绑满了大大小小几十上百个钢管炸药,胸口则是一个巨大的仪器箱,开了一小个洞口,显示着倒计时00:14:59。 几个拆弹专家正在紧锣密鼓地对付教授胸口的仪器装置,而罪魁祸首杰森铐着手铐,立在一旁,脸上是淡淡的、明朗的微笑。 部分防爆警察们正在安装防爆墙,万一出现事故,墙体可以减小爆炸对楼体和周围环境的破坏;部分警察在清理实验室里各种制作炸药的物理化学物和仪器工具;还有一部分在安装可视屏幕。 狭小的空间里十几个人在忙碌,没人发出多余的声响。 甄爱看了杰森一眼,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个男人很清秀,看上去甚至很温和。他正望着实验室里的闭路电视微笑。 那是校园里随处可见的终端信息台,原本在播放校园新闻,却在一瞬间切换成了自制的视频。视频里,利教授光着上身,颤抖着哀求: “恩里克杰森在电子物理方面很多的想法其实是正确可行的。不是激进,而是超时代。是我嫉妒他超过了我。是我剽窃了他的一些,”视频中的教授看了左上角一眼,哆嗦了一下,立刻换词语,“不,很多,很多想法和论文。还,还拿他的一个发明申请了专利……” 甄爱诧异,这就是杰森和利教授之间的恩怨。崇拜多年的恩师,把自己当成了利用品? 正想着,视频戛然而止。 屏幕一片雪花。 言溯面无表情地松开刚刚拔下的插头,不是电视,却是实验室里的一台仪器。 他摸摸那个体型不大的仪器,好似自言自语:“远程控制?真是低端。这样的对手,总是让我觉得无聊。” 杰森脸上的笑容撤得干干净净,渐渐露出阴沉。 言溯看都不看他,却对布莱克说:“告诉学校电台的人,利教授在被人威逼之下说的话,可信度大打折扣。” 布莱克一愣,立刻明白了,马上叫人去通知。 甄爱也看出来了,言溯是故意在刺激杰森,后者脸色微变,探寻意味十足地盯着言溯。而言溯还是不看他,而是认真地翻看起杰森留在实验室里的笔记本和草稿纸。 防爆墙已经堆好,拆弹专家仍在一点一点地拆除炸弹。 离爆炸只有11分钟的时候,布莱克宣布留下一名拆弹专家,其余的警察全部撤离去地面,通过可视电话观察情况。 众人到达地面后,无数双眼睛望着可视屏幕。 两端都是寂静无声。 且不论利教授的话是真是假,正常的人都不可能相安无事地看着一个活人被炸成粉末。 甄爱看着视频里沉着冷静的拆弹专家和冷汗直流的利教授,也不禁渐渐悬起了心,握紧了拳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拆弹专家终于卸下了计时匣子的三分之二块铁板。 所有人刚要松一口气时,拆弹专家厚重的防护服闪开,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数字键盘的密码器。 他冷静又简短道:“密码!六位数!一次机会!” 出乎甄爱的意料,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声音,听上去应该和言溯差不多大。这在拆弹专家中是很少见的。 布莱克立刻看向杰森:“说出密码,我们承诺替你申请减刑。” 杰森无所谓地耸耸肩,显然不在乎。 有几个警察差点儿冲上去揍他,却被人拦住。 大家都有些急躁了。 计时器上鲜红流逝的数字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谁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屏幕对方的人被炸得尸骨无存。 杰森无所顾忌地笑着,一脸的坚定和等待毁灭的疯狂。 言溯至始至终都隐在角落里,静静观察。他看见,拆弹专家说“六位数”的时候,杰森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狂妄。 现场一度有些骚乱。 言溯的发言却格外的安定人心:“不是数字,是字母。” 说这话时,他仍旧定定看着杰森,捕捉他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杰森狠狠一愣,这才发现刚才那个鄙视他作品的年轻男子还在现场。 他的惊乱逃不过言溯的眼睛: “看上去是数字键盘,但那样似乎太简单了。以你的智商和骄傲,毕竟觉得不屑。所以是字母。” 他并没有说,真正让他确定的,是杰森的情绪。而是从心理的角度去分析,这样往往能引起被分析者巨大的反感。 杰森果然眯起了眼睛,沉默而诡异地盯着他。 言溯反而愈发淡然又平静,仿佛对待不值一提的对手:“是什么单词呢?物理名词,花草树木,地点人名,工具汽车……” 他一丝不苟地看着杰森每一丝细微的反应,敲定了范围, “人名!” 杰森的整张脸都紧绷了起来。 言溯不屑地一笑,语调无波: “你认为自己是个伟大的科学家,当然不用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