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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又垂下继续喝奶。 玉秀点了点他的鼻头,笑道:“你倒是胆大。” 炮竹放完没多久,外头就有人上门来了,最先来的是三儿虎子那几个孩子,扒在院门边往院子里看,并不敢进来。他们知道这里是玉秀的家,但此时玉秀不在院中,他们便不敢放肆。 夏知荷看见他们,笑着对赵氏道:“你看门外那几个孩子,以前玉秀做了什么吃的,喊他们来,他们就乖乖在院子外排成一排,老老实实地蹲着,像一溜小鸭子,可有意思了。” 赵氏将玉秀买回来的瓜子花生果脯糕点都拆开,装在一个大托盘里,就放在院里中的石桌上。见那几个孩子不进来,她就抓了几把出去给他们,笑道:“这是你们玉秀姐买的,都拿去吧。” 那些孩子原先不敢要,听说是玉秀买的,才欢欢喜喜收下了,对赵氏道了谢,一溜烟跑远。 之后住得近的几个妇人也来了,夏知荷一一给赵氏介绍,又说了今日的喜事。不过半日,村中与他们交情尚可的人家都来走了一趟。很快整个村子都在谈论李大柱的女婿在县里开了武馆的事。 之前听说林潜去做了镖师,就有多少人在那羡慕,也有暗里嫉妒玉秀好运的。现在听说他们家开了武馆,那心中就只有仰望的份了。 要知道整个李家沟,绝大多数人家都是种地为生,若有人家里有亲戚在镇上、县里干活,哪怕只是做跑堂的,那也是炫耀的资本。若谁家有本事在镇上开铺子,那真是了不起了,祖上积德的事,就是村长家那样殷实的家境,也才在村里混着,还没能够在镇上置什么产业呢。 玉秀她男人倒是不得了,一下子混到县里去了不说,还开了武馆,这对村里的人而言,是一辈子不能企及的事。 因自家与他们家差距太大,他们反而不敢嫉妒了。不过心中,已经将李大柱一家、玉秀一家放到了与自己不一样的高度去。 等村民都散去后,夏知荷来房中看了玉秀,准备回去了。 玉秀让林潜把牛乳羹拿来,道:“这是给面团的。” 夏知荷果然道:“又乱花银子买什么了?” 玉秀忙说:“是他买的。” 林潜跟着点头。 夏知荷看看这小夫妻俩,摇头失笑,“你们啊……” 晚饭后,几个人坐在堂屋里说话,小狼趴在林森脚下,眼巴巴地看着被他抱在怀中的七七。 赵氏问林潜:“你什么时候回武馆?” 林潜道:“明日一早。” 赵氏道:“我听玉秀说,你们那武馆十天一休,平日都要在馆里住着是不是?” 林潜点了点头。 赵氏便道:“既是如此,你也不可能每天回来,若让你十天半个月回来一趟,不说我们,七七就先不认得你了。我和你爹的意思,让玉秀跟孩子一起随你去,省得你们一家三口分居两地。” 玉秀忙道:“那爹和娘呢?你们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赵氏笑道:“傻孩子,我连山下这里都住不惯,怎么住得惯县里?况且如今四月了,越往后天越热,我和你爹在山上凉快惯了,耐不住热,这就想回去了。” 玉秀道:“七七舍不得爷爷奶奶呢。” 赵氏从林森手中将七七抱过,蹭了蹭他肉呼呼的脸蛋,道:“他还小,懂什么?只是他前头两个堂哥,都是我帮忙带大的,往后七七就你一人带着,要辛苦你了。” 玉秀心里矛盾得很,她知道若她说不和林潜去县里,赵氏一定会留在山下陪她一起带孩子。她不想让公婆就这么回山去,山上虽好,到底冷清了些。可是……她看了林潜一眼,她也不想和他分开,况且之前也说好了,以后一家三口要一直在一块。 她不想放弃,又劝道:“娘,您和爹跟我们一起去吧?武馆后院的房子很多,够咱们住的。而且七七还这么小,我又没经验,没您在身边,我心里没底。” 赵氏哪里不知她的想法,只是一来,她确实觉得县里住不惯,二来,她和林森谋生的手段都在山上,若让他们跟去县里,他们两人无以为生,肯定会成为林潜的负担,这是她不愿意的。她自认还能再干几年,不想这么快就让儿子给她养老。 她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早早把你弟弟他们分出去?不就是为了乐得清闲么。若我又跟去县里,给你带孩子,那我不是亏啦?你放心吧,带孩子的事说来也简单,若孩子能吃能睡能玩便没问题,真要闹起来了,你在县里随便找个大夫,不比我管用?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和你爹先偷几年闲,等我们老得干不动了,自然要来让你们养着的。” 玉秀劝她不得,也只得暂时作罢。 夜里,将七七哄睡后,她轻轻叹了口气,道:“让爹娘两人回山,我真不放心。” 林潜道:“二弟三弟住得近,不会有事。” 玉秀嗯了一声,又道:“你看你哪一日休息,在县里买些米面粮油给爹娘送去吧?他们这几个月在山下照顾我和七七,反倒把自己的生计耽误了,我想若送钱给他们,爹娘必定是不收的,不如多买点吃的用的送去。” 林潜点点头,又问:“媳妇儿,你什么时候跟我走?” 玉秀道:“我还要去和我娘说一声,家里一切也要打点好,行李也得慢慢收拾,总要个两三天的。明天你一个人先去,等过几天休息了,再回来接我和七七吧?” 林潜道了声好,在黑暗中越过他儿子短短胖胖的身体,握住玉秀的手,“媳妇儿,我刚才很担心。” “担心什么?”玉秀回握他。 林潜道:“担心你舍不得娘,不跟我走。” 玉秀轻轻笑了笑,“我是舍不得他们,可我……更舍不得你啊。” 她舍不得她娘,可她娘有她爹陪着,如今又有了面团。她舍不得婆婆,但婆婆还有公公与她相互扶持。 唯有这个人,若她舍了他,那他就当真是孤家寡人了。 “我更舍不得你啊。” 这一句轻柔柔的话,却仿佛一柄重锤,狠狠砸进林潜心间,将他冷硬了几十年的心肠砸软,砸热。这股软热又从胸腔发酵出来,让他的四肢,他的躯体,他的头颅,甚至他的眼眶都热了。 他简直不知该如何排解这突如其来的热潮,两手两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不知要如何安放,最后索性越过他儿子,将媳妇儿凌空抱来牢牢锁在怀中。那涌动的热潮才终于慢慢平息,蠢蠢欲动的手脚也找到了归宿,心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