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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像跨不过去。燕君行只好一把把她拎了起来,跃了过去,稳稳地落在汞河的另一边。 “长姐……”棋归正感伤地呢喃了一声。 燕君行突然变了脸色,道:“这是什么?” 棋归一愣,抬头看见燕君行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赵棋英的棺樽上。她也吓了一跳,道:“什么是什么?” 墓室里有夜明珠照明,但并不算亮,燕君行举着火把靠近棺樽上面,仔细看了看,顿时心里发毛,他低声道:“这棺樽上的画像,不大寻常……” “什么不寻常?”棋归急了,也走上前去,一下跃了上去。 她瞪大眼睛一看,差点被吓着! 赵棋英的棺樽上画着不少长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怎么看都不像是该画在一个女子的棺樽上的…… “这,这是什么?” 燕君行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过了半晌,他低声道:“这是,饕餮。传说中,镇压恶鬼的神兽。” 镇压? 棋归惊了半晌,然后一下从上面跳下来,又跑到旁边的两副小棺樽上瞧了瞧,颤声道:“连孩子的棺樽上都有……他,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 燕君行眼神一凛,走上前去扶着她,道:“先别急,咱们先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就把手脚发软的棋归半扶半抱,先拖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棋归也脸色苍白,没有说话。 她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枕边人,既然已经去了,又何至于此! 还有,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好歹也是陈王的亲生骨血,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第340章 陈宫秘史 陆知府被叫了过去。 昨天还和颜悦色的武侯爵,和武昌公主,今天却都沉着脸。尤其是武昌公主,就坐在一边,脸上似乎还有泪痕,看神情有些呆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边在咬牙切齿。 陆知府知道要糟。再怎么样,那也是京城武侯爵府,一怒连天子都要变色的人物。昨日就见他因武昌公主一笑而展颜,如今武昌公主成了这个样子,他还能好到哪儿去? 所幸,燕君行的口气还是好的。他道:“本侯打算为长姐和两位侄儿侄女重新打造棺樽。这件事就有劳陆大人为本侯跑一趟。” 陆知府一怔:“重塑棺樽?” 说到这个,棋归又更难过起来,背过了脸。 燕君行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道:“再把当地叫得上名号的道士都给我找来。” 陆知府忙不迭地答应了,并出了一身冷汗。他心中觉得奇怪,昨日面对这位武侯爵的时候,倒还没有这种压力,两人甚至还在把酒言欢…… 不过过了一晚上的功夫,他怎么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燕君行又道:“这陈平,旧陈贵勋,还有多少?” 陆知府不敢多问,连忙道:“数得上号的,还有百余人。” 不会都要叫来见吧!那些可是本地的地头蛇,现在朝廷对这些新地,都以安抚为主的。而那些家族在本地的地位举足轻重,等闲就是他自己,也是不敢轻易去惹的啊! 这时候,棋归突然哽咽道:“将军,妾身记得长姐归宁,曾带回一个周家的姑娘,是在她贴身的宫女,后来回陈便指配给什么王家了。” 燕君行听了,转过身,朝陆知府扬了扬下颚。 陆知府坐镇此地,自然对此地的人情世故都非常了解,可是棋归给的范围实在太过笼统,他只好道:“回公主的话,本地王姓倒是不多,留下的旧陈贵勋一共也就两家,可没听说谁家的当家夫人是姓周。” 棋归道:“去找。” 陆知府额上冒汗。 燕君行看了他一眼,道:“你若是不去找,本侯,就直接带人去搜府。” “……” 陆知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驿站的。当时是燕君行身边的喜儿送了他出去。出了门,他有些不甘心,也有些回过神来了,便低声问喜儿,道:“小哥,劳您等一等。这又做棺樽,又是请道士,又是找人的……” 喜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陆大人,我们爷给您几分面子,所以还会找您来商量。我劝您,还是要惜福。如若不然,我们爷要再把陈平踏一遍儿,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陆知府一凛。 喜儿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也就是被这么吓唬了一吓唬,陆知府办事就非常靠谱了。当天傍晚就找了本地最好的棺材匠和道士来见燕君行。自从妃陵回来,棋归就一直在哭,后来因精力不济而睡下了,所有这些事情倒都是燕君行去料理的。 虽说怪力乱神的事情,燕君行私心里一向不大信的,但是牵扯到最亲的人,棋归的心情,他也能理解。 打起精神听一群江湖骗子扯了整个下午,不管他们说什么,燕君行都答应下来,挥挥手让他们去办。 傍晚的时候,他回到卧室。 棋归已经醒了,整个人非常憔悴,百合端着粥碗在她身边,小声地劝着她。 燕君行走上前去,接过了那个粥碗,坐在她身边,低声道:“还是吃一点吧,你倒下去了,怎么行?” 棋归摇摇头,颤声道:“将军,能不能,送个信给李宛?” 燕君行一怔,然后点头说好,喂了一口过去。 棋归听话地吃了。 “回去以后,我定斩陈王。” 棋归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哽咽着抱住燕君行,轻声道:“他纵是死,也偿不了我王姐。” “将军,我王姐好歹是他的嫡妻,生的是他的亲生骨血,他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狠心!” “王姐是个好人,为什么连死都不让她安生?” “我现在只恨让那李氏死的太轻巧啊,将军。” 她又大哭起来。燕君行便只僵着一动不动,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生平第一次,他恨没有早些遇见她,在她少年时便将她纳入羽翼之下,好保她少受多少苦痛和折磨。 棋归提到的那个周氏,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人影。不过也难怪,陈地原有数不清的贵勋,遭逢大变,早就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数得上号的不少都已经被押入燕京,软禁起来。剩下的也逃的逃,跑的跑。当年的那什么周氏,现在要到哪里去找。 直到几天以后,驿站外突然来了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身后还有人在追,跑到驿站门口大呼:“我要见九公主!我要见九公主!” 这副疯癫的状态,自然被人拦住了。好在百合正路过,听见了,便赶了过去。那女子正要被人抓住拖走。 “慢着!什么人要见我们公主!” 几个年轻男人揪住那女子,大声道:“没事儿,是我们家的疯婆子,跑出来了,惊扰了贵人,叫贵人受惊了!” 百合眼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