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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二郎心里赞许一声,也跟着弯腰,帮忙提车上的回门礼。 正在这时候,身后木门吱呀一声响,响起一道女声:“宝如——” 几个人一起回头,小鸽嘴里含着糖块,一边喊一边跑到她身边:“娘,我姐和我姐夫都来啦……” 宝如也眼圈一红,跟着扑了过去,扶着她的肩膀,软软叫道:“娘,我回来了。” 叫的这妇人也有些伤感,帮宝如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跟着红了眼眶。 原来这就是宝如的娘。 眼见这妇人四十多岁的模样,跟宝如很是相像,看着十分面善,陆二郎当下顾不得别的,连忙一揖到底,恭敬喊道:“小婿见过岳母。” 人既然送到了,陆大郎便不再多留,商量好傍晚来接,把礼物留下后,便赶着牛车回去了。 陆二郎和宝如几人一起,将回门礼提了进去。 宝如落在最后,走到庭院中央的时候,东屋突然吱呀一声,燕如从门里探出头来,先是震惊地看了陆二郎的背影一眼,之后便转过头,红着眼睛瞪了宝如一下。 宝如一愣,脚步也跟着顿了顿,直到她娘刘氏喊了她一声,眼见东屋那扇门“砰”的一声迅速关上去了,她才摇摇头,跟着丈夫弟弟一起进了西屋。 第8章 刘氏原本是要将女婿迎到堂屋的,谁知他一抬腿,提东西直接进了西屋。 毕竟是女婿第一次上门,还是这么体面的一个读书人,西屋又小又简陋,刘氏有些手足无措,不由回头去看女儿。 宝如同样是不解,不过相公这么厉害,宝如觉得他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便道:“娘,他心里有数呢,进屋就是了。” 刘氏“唉”了一声,虽觉得不对,但她一向是没主意的,见女儿也同意,便不纠结了。把女婿迎到屋里,让女儿陪着,一面招呼小鸽去叫林老实林大山他们,一面走到灶房,发愁上什么茶水和点心。 别说是刘氏,一家子都没想到,今日陆二郎会上门来。 毕竟,昨日刚醒,想着该要修养身体的,亲家母哪能放心让人过来呢? 所以,不说是茶水点心没准备,家里压根就没留什么人,除了她和小鸽留在家里打猪草做家务,燕如躲在东屋不出去,其他人全都去了地里。 谁曾想,还真就上门了。 刚才见到女婿时,刘氏是又惊又喜,也彻底放了心。女婿身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弱,心里那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更兼他斯文有礼,对女儿也是呵护有加,刘氏心里满意的不得了。 可这会儿,面对空空如也的灶房,刘氏彻底发愁上了,正琢磨着上什么东西好,就听木门吱呀一声响,宝如从身后进来了。 刘氏惊道:“你怎么来了?快出去快出去,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了,你赶紧陪着女婿去,第一回上门,哪能让他一个人干坐着。” 她说这话,不仅仅是害怕失礼,因为她突然想到,东屋里还有个燕如坐着呢。 燕如和王氏的想法,不用想刘氏就能猜到,肯定是不甘心的。今日女婿上门,燕如若是看到女婿身子好好地,且还仪表堂堂,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这个女婿,虽然原本是燕如的未婚夫,可她们一没争二没抢,还白白担惊受怕了一场,如今人好了,可不能让那对母女再把桃子给摘回去了。 苦给她们留着,好事都让王氏母女享受,哪有那么好的事呢? 宝如却没想那么多,径直道:“没事的,也是相公让我过来,说是突然间上门,您肯定是没怎么准备,便让您别忙了,上些凉好的滚水就行。” 听到是女婿叫来的,刘氏眉头一松,对陆二郎更加满意。 不过,刘氏却道:“这哪行,女婿客气归客气,咱们却不能这样,说出去,要让人笑掉大牙的。你先回西屋,我看着整治两个吃食出来,要不了多久的。” 说完,便推着女儿往外走。 宝如没法,只能从灶房出去了。谁知刚走到庭院,便见燕如鬼鬼祟祟地趴在西屋窗子上,探头往里面瞧,存着什么样的心思,不言自喻。 宝如不禁想起先前的事。 一听说陆二郎昏迷不醒,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堂姐便哭的肝肠寸断,怎么说也不愿意嫁到陆家去了。再看如今这场景,鬼鬼祟祟打量陆二郎的样子,这是心里后悔了? 宝如替相公不忿,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如今堂姐这行为,更是让她心里觉得讽刺,便大声叫道:“堂姐,你站在那里看什么呢?” 她声音不小,燕如原本就心虚,被声音一吓,险些瘫软在地,一回头见是宝如,才勉强站稳了身子,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至于陆二郎,也从西屋里走出来,担忧道:“出什么事了,宝如?” 宝如笑着走上前,半点也不避忌三个人的关系。毕竟代嫁这个事情,她没做错,陆二郎更没做错,所以一点也不心虚。 嘴里说道:“我是看堂姐鬼鬼祟祟地趴在西屋外面,也不进门,也不叫人,就伸着头往里看,觉得奇怪,这才叫了一声。” 说着话,她眼睛却看向陆二郎,想着,相公要是对堂姐有一点点留恋,那她就真的说话算话,再也不理他了! 与此同时,燕如也收起怒目,抓着辫梢低下头,用自以为最美的角度,含羞带怯地看了陆二郎一眼。 其实,见到陆二郎样貌的时候,燕如是真的后悔了,后悔的要死。 尤其,看到他身子好好地,瞧着一点异样也没有,她甚至怀疑,生病这件事,是不是陆家故意做出来的骗局。 越想越是不忿,她心里恨死了宝如,可是偏偏,在陆二郎面前,又不敢露出恶毒的一面,便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他一眼,说道:“妹妹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就是路过而已,哪里鬼鬼祟祟了。” 那一眼,柔柔弱弱又含着情意,可惜却是媚眼抛了瞎子。陆二郎嫌弃的瞟了她一眼,眼里满是厌恶,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不明白明明是堂姐妹,怎么差距这么大。 一个自然率真,一个却是做作扭捏,兼之心思恶毒,瞧上一眼,陆二郎都觉得浑身直掉鸡皮疙瘩。 “同样一件事,我自然是信我娘子的。” 陆二郎轻飘飘道:“至于你,想必就是那位背信弃义,为了自己、连堂妹都往火坑里推的林大娘子了。按理,我该随着宝如叫你一声堂姐的,可惜,宝如如今虽过得好,却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身为她的相公,自然不能跟外人一起欺负她,所以,以后再见面,林大娘子也莫怪陆某将你当做陌生人对待。” 话语中,并没有避忌先前这桩婚事是个“火坑”的事实。 这话说完,宝如有些惊讶,她想到陆二郎会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