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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门,仿佛要用目光把门射穿似的,而被他背着、应该是醉个不醒人事的叶衡,嘴角悄悄勾起了幸灾乐祸的微笑。 第70章 杜府(十四) 一夜好眠。 徐钦睁开眼,外头的阳光令他下意识用手挡着,正想坐起来时,却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他马上转头往床铺内看,只见他的结拜兄长正在上头睡得香甜,自在的姿势仿佛他一开始就睡在那里。 徐钦这下睡意全飞,他明明记得自己昨夜把人关在门外的,尉迟迥是什么时候擅闯他房间,并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翻到内侧里睡的? 算了,拿自己和尉迟迥相比,等同于村口老王和当朝丞相较量,完全比不出什么来。 睡梦的尉迟迥忽然发出了一声呢喃,徐钦整个人马上僵住,从心底涌出一股偷窥被断正的心虚感,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这里是自己房间,要心虚也是床上这位大爷,不是自己。 尉迟迥那双丹凤眼即使闭起来也是不安份的,眼皮子不时震动了一两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似的,徐钦注意到对方眼底的黑影不由得心痛起来,想来在杜府这两天,尉迟迥要耳听八方,脑袋还要持续转动,想来也是累的了。 徐钦想到他们今天的计划,尉迟迥的角色没那么重要,便决定任着对方继续,能睡多一会便一会。思及此,他伸手欲放下帘子,没想到一双长臂蓦然从背后伸过来环抱起自己的腰,在下一刻,尉迟迥再清醒不过的声音响起:「季海,你昨晚已经抛下为兄一个人了,现在也要吗?」 徐钦手上动作一顿,侧头一看只见尉迟迥依旧懒洋洋躺在床上,双眸含笑注着自己,脸容上的倦意已一扫而空。他马上意识到尉迟迥刚刚只是在装睡,自己又望着他的脸发了会呆,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你装睡?」 「没有,刚刚才醒。」尉迟迥看到徐钦耳朵一片飞红,本来还想逗他两句的,但听到徐钦语中的小脾气,当下便明哲保身改了口。 毕竟杜府还有个小屁孩在虎视眈眈,在这里可不能把徐钦惹火,让他有机可乘。 徐钦哼了一声,闷声咕哝道:「鬼才信你。」 这模样在尉迟迥眼中真是可爱到不行,他想也不想便坐起来把人拉到怀里,把头埋到徐钦的颈窝,低声道:「季海,你昨天已经这么狠心,今天又要生我气,你摸摸我胸口,心都裂成两块了。」 尉迟迥的头发刺着徐钦敏感的颈部,弄得他使劲想往后缩,可惜尉迟迥死死扣着他,不让他逃走。徐钦被尉迟迥这副大猫的样子逗乐了,但理智还在,决不会听从对方的话伸手摸尉迟迥胸口——他们还在床上,这样一模还不知会搞出什么来。 「你不叫醒我,是嫌我麻烦吗?」 尉迟迥见徐钦不生气了便得寸进尺,开始为自己争取权益,例如徐钦叫醒服务之类。哪知徐钦居然沉默下来没有反驳,典型的默认了尉迟迥的话。 徐钦不想唤醒尉迟迥,其中一个原因是觉得他会拿昨晚的事来说他,刚好尉迟迥脸带倦意,那就给了他光明正大的借口任对方睡。 拿石头砸自己脚的尉迟迥:……季海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快告诉我你只是在跟哥开玩笑。 耿直的徐钦:抱歉,我不对亲近之人说谎的。 尉迟迥凤眼眨了眨,放开了徐钦开始卖惨,佯作痛心道:「季海,我发现你最近对为兄冷淡了好多。」 徐钦淡定地看着尉迟迥,心中却闪过不妙,总觉得尉迟迥说出来的不会是好话。 果然,尉迟迥屈委看了徐钦一眼,道:「以前季海还会因为贺桐而吃醋,昨天我和叶衡亲密接触,季海都没反应了。」 徐钦闻言反了一个白眼,他还没有心胸狭窄到吃一个酒醉之人的醋。 尉迟迥见徐钦眸色变冷了,就知道徐钦看不穿叶衡其实没醉到哪么厉害,但对此他没有说什么,反而道:「好吧,我玩笑而已,我知道在季海心中我是最重要的,是不?」 徐钦看了他一眼,更正道:「义父最重要。」 尉迟迥心口被插了一刀,很清楚徐钦说得该死的没错,但还要笑着道:「是是是,那我排第二。」 徐钦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说冥众所的人都是排第二,包括宁百户。 「可是,在我心中,没什么重要得过我的小季海。」尉迟迥拉过徐钦的手,在手背上珍重地吻了一下,像是对待自己的宝物似的。 徐钦终始是不能和没脸没皮的尉迟迥相比,被这么一弄立时满脸都是红晕,心跳得飞快,像是要冲出胸口扑进尉迟迥怀里似的。 尉迟迥手指轻轻抚过徐钦的手背,引来徐钦一阵颤抖。看着自己一手调戏出的羞红人儿,他得用尽了力气才使得自己只是嘴角上扬,而不是直接把人压下,且柔声道:「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徐钦胡乱点了个头。 一翻感情交流后,尉迟迥就被领走了,无他,只是他们昨晚来杜如飞院子时,理所当然的又把宁百户遗忘了。宁百户一觉醒来找不到人,以为尉迟迥不要它,要把留在杜府做宰了鸡精,惊得紧紧抱着柱子不放,对着靠近的下人疯狂啼叫,以分贝不让他们把自己捉去厨房。 在宁百户眼中,所有下人都是坏人,因此精明的它是不会上当的——哼,那些洒在地上的白米,肯定是趁它低头吃时,把它一举捉住,陷阱!绝对是陷阱! 下人不得已唯有找上尉迟迥,希望他安抚宁百户,不然那高亢的鸡啼,任何人听着耳朵都不好过。 叶衡一大早就被杜植的人请走了,想来又是一番苦战了。 鉴于外头一定会有奉杜植之命来监视自己的下人,徐钦没有离开杜如飞的院子,拿起了小壶就往那小花园走,坐到假山后的凉亭里,一副自家主人的模样。杜五昨天和叶衡饮了个痛快,关系亲近了许多,因着他本人还在睡梦中没清醒过人,下人不敢拦截,连徐钦开口要求他们退下也爽快离开,生怕得罪主子的贵客。 眼前景色美如画,不用细想也知这花园绝对是烧银纸烧来的,徐钦坐了一会,眼睛四处张望,像是要把一切印在脑海中,即使是一个人也忘得不亦乐乎。 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若仔细注意徐钦的瞳孔,便会发现里头根本没焦距。在林间长大的徐钦,对这些堆砌出来的植物根本没有丁点兴趣,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是守株待兔,毕竟某人只会在你有事干时候出现,若散发着找人的氛围,那不知好歹的臭家伙根本不会现身。 「你像个郷巴佬在干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嘲笑,徐钦悄悄反了个白眼,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早知就一到步就开始在心里骂人。 「我本来就是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