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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你知道一般医馆会在什么地方吗?” 方正道:“一般医馆药堂都是会开在一条街上的,这镇子看着不大,找人问问就是了。” 李昕伊忍不住想拍额头,自己真的是急傻了。 说话间,牛车就已经停下了,李昕伊朝外面看去,“仁和医馆”与“仁和药堂”两个牌匾并肩而立。 他连忙打开车门,张叔立在车旁。靠着方正的帮助,才扶着吴肃,让他趴到张叔的背上。 第74章 细枝末节 吴肃大概是真的累狠了,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也没醒。 倒是坐堂的大夫,看到李昕伊这样一副焦急的样子,还以为病人得了什么急症,忙让人拖了躺椅来,将人放在躺椅上。 “他这是怎么了?”大夫问道。 李昕伊道:“今天早晨的时候,他被烟熏着了,咳了一会儿就昏迷了。” 坐堂的大夫是个头发发白的老人,但却精神矍铄,面色红润。闻言重复了一句,“烟熏?”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细细地把了脉,然后翻了吴肃的眼睑,道:“吸入的毒气不多,按理说不至于昏睡到现在的。” 老大夫接着道:“我写张清热解毒的方子,你们去隔壁抓了药来煎,再给他喂下一剂去。不多时,应该就能醒了。” “毒气?”李昕伊疑惑地看了方正一眼。 方正道:“请问大夫,是什么样的毒气能置人昏迷的?” 老大夫头也不抬地道:“很多。不过只是昏迷而性命无碍的话,约莫是夹竹桃这类不甚厉害的东西,。” 他写完了方子,就递给李昕伊,道:“这里一共有四剂药,今日吃两剂,明日吃两剂。他要是还没好,你就再带着他来找我。” 竟是连个医嘱都没有,老大夫就去给其他的病人问诊去了。 李昕伊还想再问几句,但是他看着大堂,有像是摔断了腿的人哎呦哟地叫唤着疼的,还有得了咳疾捂着手帕疯狂咳嗽的。 他只好蹲下来,摸了摸吴肃苍白的额头和脸颊。还好,没起热。 张叔拿了药方就去隔壁药堂抓药去了,李昕伊对方正道:“劳驾方兄,帮我扶一下阿肃。” 方正不解道:“你想要干嘛?” 李昕伊道:“我们去牛车里,这里病人多,我怕吵着他。” 方正无奈,还好牛车停得不远,李昕伊只是看着瘦,这点路还是背得动的。 “郎中的意思是,今早上那湿了的柴是夹竹桃的枝叶,所以熏出来的烟有毒?”李昕伊疑惑道。 方正道:“也不一定是夹竹桃,郎中只是说这毒于性命无碍。” 李昕伊看着仁和药堂,张叔应该还在里头煎药。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忘掉的人,道:“既然是烟的问题,那当时王远也在里面。” 方正虽然对王远印象不好,但同行了这么久,也不希望他出事,道:“他身边有四个使唤的仆役呢。” 李昕伊道:“阿肃昏过去前和我说,火折子就是王远的小厮抢过去仍在那湿柴上的。” 方正道:“真要出事,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希望只是我们多想了。” 李昕伊微叹了一声,吴肃还在这里躺着呢,他也不能赶回去。说起来,真有什么事,还是王远连累了吴肃,这笔账不能不算。 他拉过吴肃的手,和自己对比起来,吴肃手指甲的颜色不是正常的浅粉,而是略深一些,他有些难过地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 方正也看到了李昕伊的动作,还是没忍住开口道:“他应该只是手冷,你替他捂捂,颜色就会淡回去的。” 李昕伊这才发觉自己手心里满是冷汗,手指也冰冷。于是他将吴肃的手笼在自己宽大的袖子里。 “张叔怎么煎药煎了这许久也不见得回来?”李昕伊探头看着外面的仁和药堂。 方正看着外面有些畏缩的夏河就有些生气,道:“你怎么也不去药堂里搭把手,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说着对李昕伊道:“我去看看。” 李昕伊忙道:“一路上尽是麻烦方兄了,本来就过意不去,还是让夏河去吧,那孩子吓得直哆嗦呢。” 方正气道:“我从不打骂糟践小厮,也不曾短过他的吃穿,他一直也是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生怕路上随便一个人就能吃了他似的。” 李昕伊道:“虽畏缩了一点,却也是忠心可靠的人。” 夏河刚走进药堂里,没一会儿就又出来了,手上提着药包,跟在张叔身后。 李昕伊扶起吴肃,让他半靠着自己坐着。张叔则一手端着药碗,另一手舀着药汤喂他。 只是吴肃牙关紧闭着,李昕伊只好捏着他的下颌,试图让他张一张嘴,但是好像他越捏,吴肃牙关咬得越紧。 方正见了,再一次忍不住开口道:“他这是难受才咬紧牙关的,你亲一下他,应该可以让他放松一点。” 李昕伊:“……” 张叔闻言背过了身,方正也转过去头,认真地观察着外面的景色。 李昕伊深吸了一口气,身边这两个人存在感太强了,让他有些发窘。不过他此时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转了转身体让吴肃靠在车厢壁上,自己两眼一闭,就吻上了吴肃的唇。 只是闻到了吴肃身上的气息,他的身体就自发地有了习惯和记忆,略张开嘴,像是等着谁深吻一样。 吴肃没反应,他才睁眼,笨拙地亲着吴肃的唇缝。他不好让别人等太久,再说了药凉了药性就没了,于是心一横,就又往深里吻。 这一回,吴肃总算是松口了。 李昕伊红着脸抹了抹吴肃的唇,道:“他松口了,张叔快端药来。” 这一次喂药就顺利多了,一碗药汁总算是一滴不漏地喂进了吴肃的嘴中。 “喂了药后,多久能醒?”李昕伊问道。 方正道:“郎中说,不多时,这药里有些提神醒脑的东西,我猜也就半盏茶功夫吧。” 李昕伊好奇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方正略得意地笑了笑,但随后神色又黯然了起来,轻轻道:“如果你信我,子谨他会好的。” 张叔去还人家药碗和汤匙,这一次夏河学机灵了,亦步亦趋地跟在张叔身后。 李昕伊以为方正不会说了,但方正却开口道:“我知道的,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也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李昕伊刚想说点什么,方正又继续道:“你也看到了,我是个顶无趣的人,好听的话也说不了几句,却爱得罪人,曾经吃过亏,后来就轻易不敢与人交流了。” 李昕伊道:“方兄不要妄自菲薄,你热心,又帮了我们这么多,我和子谨都视你为真朋友的。” 方正苦笑道:“就算一时和我交了朋友,也维系不了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