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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鹿》第二章

    什么也看不见了。

    被黑色的巾布缠住眼睛那块绕过脑后绕了两圈,厚实的棉布这下连光都透不进。

    斑亚歌有些绝望,听见三只狮子围在他身侧嗷嗷的嚎着,好像是在讨论着什么。大概在讨论由谁来下手?又从哪里下刀?

    麻药好像正在上劲儿了,越来越无力。起先还能爬挣,现在连蹄子都踹不动,整头鹿被迫全身放松着瘫软在地上,只有意识在他的拼命抵抗下,还保持着一丝清明。

    角根一凉,她们在给他的两只鹿角涂些什么。

    混沌的脑子影响到他的思绪断断续续的,一下放空,一下又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即将被宰杀。

    不知道是哪只饲主扒在他的兽躯上,很沉,正逆着毛根舔他的毛发,现在那一片一定被舔得泛油光,且乱遭一片。两只狮掌伸出利爪正轻轻抠着他雪白柔顺的腹茸,又重重拍打在他的腹上,可能是沉迷于那软软腹肉被打进又弹出的肉感,随后又爱不释手的抚弄。

    人躯背脊上,另一只爪子从头顶顺着发丝爱抚而下,一直摸到腰处的毛肤衔接处,复又回到头顶,一遍一遍的安抚下来。斑亚歌委屈得直掉眼泪,泪水让蒙眼的巾布都吸没了,自然也没兽看见他的委屈。

    这只大爪子,是希莎的。他不会认错,只有希莎才会这样抚摸他。

    可是,这样好的希莎,为什么会同意其他两只狮子杀掉他?

    他越想越不解,越想越伤心,一下泪崩如泉涌,一下气得脑瓜子嗡嗡。

    然后被希莎一把按住背脊压在干草上,被控住了头部以后又被抓住了一边鹿角,尖锐物抵上了角根上一点。

    金发的猎物被压按在草垫上,希莎细心的将长而碍事的发丝撩往一边,露出他的脖颈。

    有些不妙,希莎默默咽下口水。

    猎物的长发被撩开,整个背部除了爪子一块都没有遮挡,深色的皮肤光泽而滑腻,和毛茸茸的自己完全是不同的触感。没有毛发保护的肌肤看着脆弱而敏感,也许用爪子稍稍划下便会留下红痕。

    而紧实的肌肉看起来充满了能量与活力,这般极品的食材甚至不需要准备酱料,也无需烹饪,仅仅使用最原始的生食,大概也是极其鲜美的。

    还省去了剥皮剃毛,优雅的上级肉食者吃起来完全不会狼狈。

    希莎睨眼看去。

    他的脖子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禁咬,只用轻轻一嚼便会断掉,血液会一股的滋洒出来,会喷溅到她的脸上,带着腥气与热气,侵入她的鼻腔。

    而他,也会征服她的味蕾。

    “希莎,扶好了。”玛雅见希莎有些愣神,提醒道。

    “嗯!”希莎摇摇脑袋,按耐渴望,忙抓住角尖按住鹿头,等着玛雅下刀。

    玛雅拿着锯刀,在鹿角上最后比对了下位置,干脆的锯了下去。

    锯刀的巨齿小而密,因鹿角不是软肉能一刀切断,只能靠前后磨锯下去。鹿茸还未骨化,角里内芯都是血管,每锯一下都会涌出许多血来。血流顺着刀尖,每锯一下便会一泼一泼的像是被抖落,接在盆里和不知为何物的透明液体混合。

    玛雅一爪持锯,一爪拿着支小棍不停的在盆中搅和。必须迅速搅和,否则鹿茸血会很快凝固,到时候就搅不匀了。

    锯下了一边角,鹿角已经开了一边岔,棕红色的角上带着白茸,角尖处圆润。是一支漂亮的鹿角。

    随意的用绵绳扎紧斑亚歌头上短短的角基,再拿起凝血剂喷在圆截面上,涌流的血慢慢止住,漂亮的血红色截面就像是艺术品,希莎舔舔上齿。

    玛雅将割下的一边鹿角倒扣在木栏上,防止血水流出。

    她瞥了眼希莎那频繁吞咽口水的馋样,包容的笑笑,继续割还剩下的一只鹿角。

    唔……好疼。斑亚歌被锯掉一只角,疼得打颤,就算是已经上了麻药,那剂量古怪的麻药根本不顶事。脑门上缺失了一边角,他感觉到头两边重量也发生了改变,很不适应。

    又被掌住另一边角,被残忍的前后磨锯。没有力气,他无声的尖叫,好像喉口都饱含着血腥气。虚汗不停,睫羽颤着摩擦棉布,生理性泪水簌簌而下,整个黑巾布都浸透了。

    慢慢意识清醒,却动弹不得,被人残忍的割去血肉,这样的感觉生不如死。短暂的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痛苦也被无限放大。视觉的封闭必将带动其他感观的提升,割角之痛便变得更加无法忍受。

    好疼好疼!哀鸣在脑海中传响,随着每一次磨锯攀升而上的疼痛,像是能焚天的山火,将他炙烤灼伤。

    落泪的同时唾液疯狂分泌,顺着无法关拢的嘴角爬下一条晶亮的细线,一蹭开,蹭得蜜色的肌肤闪着油光。

    “好了。”玛雅锯下另外一支鹿角,与先前的鹿角搭在一块,“收工!”她捆好角根,拿起止血喷雾正要喷,结果被被妹妹一爪子拍掉。

    她诧异的看向一向温柔知礼的小妹,一眼撞进那幽深的兽瞳,好似冒着血气。

    “玛雅姐姐,”希莎叫了一声,“我来。”

    她们对视,玛雅了然,有些揶揄的道:“轻点,疼的。”说完,帮鹿解开蒙眼的巾布,退开一旁任希莎发挥。

    希莎看姐姐一退开,便移到了鹿的身前,爪子托起斑亚歌前身,坐抱着他。她的目标明确,一口含住了那支没有喷凝血剂的角根。

    她只是抱着舔,不敢像吮奶般吮那角基,怕斑亚歌失血过多。

    玛雅摇摇头,收起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出了小屋。过了会儿,拿着一支便携式针剂走进来,挥开欺身骑着鹿身边rua边看着血角眼馋的蜜尔。

    “让让,打药。”挑开针帽,一按,滋出一线药汁。玛雅对着鹿臀熟练一锥,慢慢将解麻的药物推了进去,抽出针手一离开,蜜尔复又欺身而上,嗷呜一口虚虚的咬在没打针的那边厚实的臀肉上。

    见这如狼似虎的小狮子(奇怪的比喻增加了.jpg)兴致如此高涨,再瞅瞅另一边舔得停不下来的小小狮子,玛雅:“麻药要过了噢。”毕竟斑亚歌是一头成年雄鹿,攻击性还是有的,割了角也一样。

    可惜没狮搭理她。

    害,她叹口气,只能认命的去拿了两条粗绳,将四条鹿腿给绑了,以防这匹不听话的小鹿前蹄踏希莎,后腿踹蜜尔。

    小狮子摔摔打打其实没事,但玛雅对两个妹妹向来是娇养的,看不得她们受委屈,更听不得两个不耐疼的狮哭狮嚎,叫苦连天。

    绑好,她满意的看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鹿腿。

    好了,接着玩吧。

    她忙完这一切,惬意的伏趴在斑亚歌身边,枕在软软肥肥的肚皮上。

    斑亚歌被舔舐着断角处,脑壳发胀。虽然希莎已经算得上是温柔又小心的轻轻舔弄了,但那满舌的小刺可不跟他讲道理。

    好像被质硬的毛刷刷过断面,敏感的伤处更加尖锐的疼痛起来。被揭开了巾布,漂亮的鹿目睁着,又储满一汪泪,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委屈死了。

    药效很快,他恢复了些力气,扭了扭脑袋。断角脱离狮口。

    “斑亚歌?”希莎回过神来,放开了金灿灿的脑袋,低下头,视线与斑亚歌持平。

    漂亮的鹿儿哭得惨极了,整个眼周红了一圈,挺翘的鼻尖也打了腮红一样,大脸蛋子更像是醉酒上脸了,整匹鹿泛着霞色。没有巾布遮盖,那长睫羽一个扑扇,泪珠珠就被扫得一颤落下,一路舔舐蜜色的脸颊,滑至下巴处滴落。

    “嘤呦……”他弱弱的叫着,还没从麻醉中完全醒神,看起来是那样的虚弱、需要爱的呵护。

    “噢,斑亚歌,我的甜心~”见着“娇弱”小鹿在线求助的可怜样子,是只兽都把持不住。

    希莎一个爱的抱抱,将胸毛贴住他的漂亮脸蛋,帮他逝去眼泪。同时,伸出舌头清理角周毛发上的血渍。

    舌尖刚贴上角侧,可怜的小鹿立马僵住,忍不住颤了一下。

    他怕疼。

    好在希莎只打算将血迹清理一下,舌尖滑过角侧,舔着金毛转了几圈,确认舔干净了,就放开鹿头。好好给角上了药,再补上凝血剂。

    蜜尔不满的小声嚷嚷:“我还没嗍到呢,就上药了呀。”

    转了个身,去扒拉斑亚歌的鹿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