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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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的夜总是黑的特别快,惨白的惊雷映在伊丝琉尔绝美无瑕的脸庞,将他衬的如雷雨夜中的雪白皎月。 亚历克斯再恢复意识时,就见他如一尊白玉雕像端正的坐在餐桌旁,一手保持着玩弄甜品勺的姿势俯视着他。 高高在上,不带一丝感情的俯视。 “您醒了,陛下,”可他的语气依旧恭谨,甚至在唇边挂起了惯常的微笑,起身将亚历克斯轻柔的扶起,“请原谅我一时冲动犯下的弥天大罪。” 亚历克斯已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你要杀我,为什么不做绝一点。” 伊丝琉尔回答:“谁会舍得杀死一只sss级雌虫呢?您可是帝国现在唯一的一只sss级雌虫啊。” “你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没有下死手?”亚历克斯抚摸着自己的心口,餐刀造成的表面伤口在强大的恢复力作用下已经愈合,内里心脏的撕裂伤有些棘手,但还不至于让一只sss级雌虫就此丧命。 伊丝琉尔幽紫的眼珠动了动,笑魇如花却透着冷漠的神情微微变化,“不是。” 亚历克斯认为他受了重伤的心脏此刻不应该还跳的那么快,会让他有血崩的危险。 “您是sss级雌虫,还是d级雌虫,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可您若是死了,没有了皇权牵制的革新派就会像一条疯狗般到处乱咬人,甚至自相残杀。” 亚历克斯摇了摇头,“我不该对你抱有期待,伊丝琉尔,你的冷漠和无情我一直都很清楚。” 他拉住了伊丝琉尔欲离去的袍袖,摸索着拽住了他冰冷的手指,“但是……请不要离开我,好吗?” 伊丝琉尔回首露出奇妙的表情:“亲爱的陛下,我早已被您拘在这座皇宫里,还能去到哪里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伊尔,”亚历克斯觉得乏力又疲惫,“你总是这么冷漠,看起来平易近人,却对谁都戴着面具,明明你就在我面前,哪怕赤身裸体如刚破壳的幼崽,我也觉得你身上围绕着一层讨人厌的浓雾……我永远看不透你的内心,而你更不会为我打开自己的心防。” 他停顿了几秒,按着心口继续说:“刚才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也是你第一次朝我发火,或许说出来你会觉得我更贱,可我还是想说,其实我是高兴的,伊尔。你总是戴着面具,可我希望你在我面前可以卸下那种无用的东西……” 伊丝琉尔用一种更奇妙的,说不出含义的表情看着他,喉中发出古怪的闷笑:“这可能吗?陛下?我们并非伉俪情深的平民伴侣,我们是皇帝和皇妃,而且一个是保皇派的首领,一个却倒戈去了革新派。” 亚历克斯按了按自己抽痛的额角,“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直白,以免你觉得我在逼迫你,可显然革新派们根本不了解保皇派的实力。” 他在伊丝琉尔探究的目光中说:“在现阶段的帝国,如果把保皇派比做一头雄狮,那么革新派就是刚刚出生的牛犊。” 伊丝琉尔冷笑:“林西确实莽撞也不怎么聪明,可中立派的头儿议事长格兰特……” 亚历克斯打断了他:“中立派是保皇派忠实的追随者,格兰特将你们签订的秘密协议给我看了,顺便向我提了是否能够与你独处一夜的小要求。” “……” 伊丝琉尔面色平静,甚至没有露出一点惊讶之色。 亚历克斯已经在位将近六十年,可众人甚至不知道他的评级是绝无仅有的sss级。这样隐忍锋芒的帝王,他暗藏什么样的底牌伊丝琉尔都不会感到惊讶。 低调的虫帝没有听到伊丝琉尔的回答,便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伊尔,昨天你到底为什么会从悬浮车里摔下来?” 伊丝琉尔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元帅已经汇报给您了不是么?也只有您这样的大手笔,才能遣使得动帝国元帅做我的随行保护。” 亚历克斯垂眸,“你不要误会我的好意,伊尔,我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只是想要保护你。” “当然,”伊丝琉尔唇边浮现温柔的笑意,好像回想到了令他感到温暖的事情和倾慕的人,“奥斯汀……他确实保护到我了。” 亚历克斯盯着他完美却碍眼的微笑,只觉得本就疼痛不堪的心脏更像被针扎了一般泛起阵阵刺痛。 “伊尔……” 低声唤了他的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才能吐出心里那一团寒彻骨髓的疼痛。 他的心脏挣扎在冰冷的湖水里,被窒息的疼痛闷的喘不过气。 伊丝琉尔点开了光脑,说:“好了陛下,我的雄父卡列宁大公爵邀请我共进早餐,恕我今日又要离开皇宫,离开您的身边,我的陛下。” 亚历克斯一直抓着他的手没有放开过,现在也不想放开。 伊丝琉尔抽了抽手,“陛下?” “伊尔,卡列宁是你的雄父,你们当然应该共进早餐……”他艰难的咬着每一个字,组织着即将出口的语言,“但卡列宁他……”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而不会让伊丝琉尔觉得他在挑拨他们的父子情。 伊丝琉尔又抽了抽手,这一次他很轻松的把手从亚历克斯合拢的五指里抽了出来,“不用说,陛下,我不是傻瓜,我的雄父卡列宁大公爵更不是傻瓜。” 亚历克斯微微松了一口气,苦笑道:“对,只有我是傻瓜。” 伊丝琉尔歪了歪头,“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傻瓜,不过您真的很弱倒是真的。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哪只高等雌虫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还会被我这样的雄虫伤到,还伤的这么重。” 亚历克斯虚弱的笑了:“你不应该问我这种问题,伊尔……这个问题,会让我觉得我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