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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孩子在长,顾晚的身子也在变。

    初时顾晚还怕因自己的缘故让孩子挨饿而担忧,最近则反过来为自己发愁——身前两个肉团鼓囊囊的发痒胀痛,有时候和小少爷鱼水之欢,被手指一揉便能流奶,甚或是高潮之间自己便滴滴答答从端头处溢出,真是...真是太羞耻了...

    偏小少爷很喜欢,揉出奶后便次次要看要尝,对这一处爱不释手。

    “我亲娘去的早,四五岁前都是奶娘在带,我奶娘也长了一对这么漂亮的乳房。”

    “我还以为奶娘能一直陪着我,可他们说我长大了,不该喝奶了,就把奶娘赶走了,我哭闹都没人理我。”

    “那之后我就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直到你来...”

    小少爷有时候也会把玩着他这里,向他讲些自己的事,听的顾晚心里酸涩,之后在人家窝他胸口作弄时忍不住就去替人家顺毛。秦淮得寸进尺,兴起了还胡乱喊他娘亲,抱着他肚子问他是不是要给自己生个弟弟。

    顾晚无奈,也尽力去包容小少爷偶尔的孩童心性,他是家里老幺,虽谈不上千娇百宠,一路还算是受过兄长姐姐的爱护看顾。小少爷则出身富贵,却亲缘淡泊。每每思及,难免不宽容溺爱些。

    也不知怎的,顾晚发觉自己不仅喜欢小少爷念书时的专注认真、开玩笑时的狡黠爽朗,甚至也会喜欢他这般撒娇撒痴的模样,竟分毫不觉有失身份,虽与母亲所言的那些“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夫唱夫随”等不尽相同,但也同样令人乐在其中。慢慢也就不再自嫌胸前沉沉垂坠的两物。

    大抵世间夫妻,也是各有不同,他与小少爷,也会自有活法,缘分自来。

    08

    到深冬时节,大雪将世间景致都快遮了个七七八八,顾晚肚子里的小家伙都还不急着出来,仍旧一日日熬着。

    秦淮还是得去塾里听学,偷不得懒。

    还是胡子都花白的老先生经历的多,更有办法悠哉悠哉度过寒冬,今日差跑腿的来传了个题要求做篇文章,人就窝在家里喝茶逗鸟了。

    小少爷完成的快,停了笔也开始想自己的小家,想小家伙是男孩还是女孩,想他不在顾晚是不是又自己忍着不舒服不肯同人讲,又想他前日里的销魂模样…

    想着想着,顾晚就自己来了。

    还是坐边上的小子先发现的,文章也不写了,就开始乍呼,“快看,雪地里站了个小美人儿!”

    秦淮本来还觉得那人编谎,被吵的连连皱眉,可再下一刻也坐不住了。

    有人嬉笑道,“好像是淮弟家的哥儿!真可怜,一个人挺着肚子来找夫君!”

    只望一眼,秦淮便觉热血上头,又气又急,却不知道能拿捏谁,只好吩咐跟自己的小厮收了纸笔书箱先回,自己披了氅子就奔进雪里和顾晚挤在一柄伞下。

    顾晚鼻尖都被冻的红扑扑的,小脸儿都陷进毛皮兜帽,整个人被裹在一件银白狐裘里,眼看着就要化进风雪,只有偶尔呼出的热气勉强还在抵抗着严寒。

    这狐裘衣裳还是他姨娘给的。说来也奇,他姨娘这么些年都跟他相看两厌,从来也没把他当正经儿子,对顾晚却不错。从他孕后就免了请安奉茶,偶尔还送些补品布料。

    略显女气的花样配色穿在顾晚身上还有一股微妙的违和感,却并不令人生厌,反而更让人生出保护之心。

    雪里的人动了动,将那把伞轻轻斜过,小少爷去接伞的当口却被递了个手炉。

    “他们粗心,都忘了给你装上这个...”

    “那些丫头小子呢?怎么让一个人来了?”

    “...在院里打雪仗,我看他们玩的开心,就自己来了...”

    .......

    好嘛,人人都想着图方便,躲清闲,只这一个顾晚,享福都不会,最擅长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后边有个年幼却胆大的,拢着嘴高声喊道,“嫂嫂莫担心,屋里也有炉子,冻不着我淮哥!”

    又是一阵高低不平的戏谑杂音。

    顾晚听了这话,脸上有些局促不安,他们屋里也有炉子,可他出了房见着雪就开始惦记少爷,就想到那个被落在家的手炉,都没细细琢磨,一路问询,就找到了这里。

    “....少爷,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秦淮看着顾晚,一边摇头一边夺过那把伞。心里则不知什么滋味——顾晚其人,恰如这雪,简单到纯白,就这样坦荡荡铺开。但又觉得他不该如此,无辜立在这里,平白受那北风搓磨。

    忙将手炉塞回去,就要扶着顾晚离开,“先回去吧。我同你一起。”

    雪天地滑,顾晚又身子沉,步伐笨拙,旁边还有秦淮护卫,显的人行动不便,似弱柳扶风。

    有人还在起哄,“哦呦,娇娇儿!”、“嫂嫂小心些!”、“记得请我们喝侄儿的满月酒!”......

    “别听他们胡说,他们惯是这样的,越给脸越给来劲。”

    顾晚很听话,一手勾着秦淮臂膀,只闷头挨着他走,渐渐就将那些嘈杂言语甩在身后,也不再那么在意园里廊上那些丫头小子们投来的目光。

    就这样两个人,就很好。

    却还有一人是无法无视的,秦淮那老爹,养尊处优久了有些富贵毛病,冬天里便腿脚不好,也就撒手不管那些琐事,常能见着由夫人或姨娘陪着在院里散步赏景。

    他没见过顾晚,只隐约听说给秦淮相了个侧室暖床,依稀就只是几个月前的事。不想转眼一看,人俩都这般要好了。

    他自己娶的正头娘子,为的是攀缘附会,都是先哄好了人家再寻机会填充后院。他这儿子倒好,屋里随便来一人都把自己的情意给交了,对个没来头的小哥儿都这样掏心掏肺,就像他那短命娘亲,是个滥情的痴儿。看来他先头确实没有看错,这就是个扶不上墙的,也就安稳居于自己家小院这点眼界和本事了。

    顾晚让他看的不安,双手交合掩着孕肚,反将那圆隆处更鲜明显出。

    那人什么都见过,瞧不上这拙劣的小家子气伎俩,受了二人孝敬长辈的一礼,摆了摆手,又优哉游哉借着旁边姨娘的搀扶向园里走,口里还幽幽哼了个调子,大概是“不到园林,哪知春色如许”...

    小少爷不喜欢自己这个老爹,一路上将顾晚搂的死紧,两个人简直都快并在一处长,又闷着一口气不发一语。

    到回了自己屋里,将风雪都隔绝在门窗之外,才能坦然说些心里话。

    “总有一日我要离开这里。”

    顾晚不明白这没来由的话头,歇在榻上还有些紧张,身子微微前倾,脱口而出道:“少爷!那我...”

    “怎么,你不愿意同我走吗?”

    小少爷也凑他身边坐下,看着他促狭道。

    “不是!我...”

    “你不愿意也得愿意!你是我的人了,你肚子里这小子也是我的种。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了。”

    顾晚听着小少爷这话虽然跟他那些兄弟们一样轻浮,心里却甜,加之小少爷整个人都快扒在他身上,两手还四处挠他痒痒,弄的他躲闪不及,就当真乐呵地直笑,不住出声央着,“好少爷、好少爷!快饶了我罢!”

    “哼!你要再想带着儿子离开我,我可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手下留情了。”

    “好、好——少爷去哪里,顾晚就会去哪里...”

    “可是少爷,如果它是个女孩儿,或者...跟我一样,是个哥儿...怎么办?”

    他有孕以来,讲的上的话的人都说他肚子争气,要是一举生个男娃就更好。他自己虽不很认同,可听人讲多了,甚至连小少爷似乎也已将他肚里那团血肉认作儿子,于是也暗暗期待能遂了小少爷的愿。

    小少爷被冷不丁这么一问,还没太转过弯来,他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就是那帮兄弟,下意识就把自己家孩子也想作儿子了。眼下再一琢磨,又想不通为什么老一辈总催着他们这些后生给他们抱孙子,难道像他娘亲、他姨娘这样的女人,和顾晚这样的哥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么。

    “是什么都好,反正都是咱家孩子。”

    一边又揉了一把那正尽职尽责怀揣着胎儿的肚皮,从腰畔蜿蜒向下,去摸顾晚腿根,“不然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把你一辈子都抵给我,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生它五六七八个,把哥儿姐儿都给凑齐了。不就好了。”

    顾晚两腿无意识并起,倒似将始作俑者挽留,任着人于此偷香。

    秦淮爱跟他开玩笑,顾晚却总要当真,犹豫了半晌才回道,“少爷想的简单,就算生他们不难,家里哪有那么多地方养这么些孩子。”

    小少爷简直要大笑出声,拼命忍住了又去逗他,“那你不管,你只管生下他们便是,等我以后考得功名,搬出去读书或做官,就会有自己的府邸。到时候你就是生个十个八个,我也养得。”

    顾晚被“十个八个”这样的数字震惊,只愣在那里看着秦淮,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才作势去推正要压过来的小少爷的胸膛,语气还有些委屈,“不行的...那也太多了...会吵到少爷念书的...”

    这怀孩子实在是个体力活,就他现在肚里这个,简直比在家时打过最满的一桶水还沉,那还只用抬一路,这小家伙他得揣十个月,一半时间里都圆滚滚坠在身前,久坐久站久躺都不舒服。还有许多无以为外人道的小事,实在有些难耐了。

    秦淮见玩笑过了头,拉过他的手又柔声去哄:“也是,小孩子吵闹,还是少些好。你呀,就少操些心,把自己身体看的更重些,其他随缘就好。”

    顾晚抿唇,反复从小少爷眼神中确认真意,也笑开来,乖顺应了一声,靠进那人怀里。

    冬日暖阳透过窗棂切割成块,长长短短和着二人影子斜斜映下,看着倒比园中雪景还要更有意趣。

    静待了一会儿,这影子又作交织重叠状,不时生出口齿相缠,柔情抚慰之声,或绵长或细密,间或欢笑打趣,空气里温温热热,连一地艳阳都随之荡漾。

    09

    小家伙和他们开了个玩笑,某天大半夜就闹出动静将自己的新手父母吓了一跳。

    顾晚不懂,又怕自己犹豫了让孩子受苦,忙推醒一旁还在沉睡的小少爷。

    这些日子来,小少爷怕自己睡相不好把人挤出去就哄他去睡了里侧,夜里常因他起夜而醒来,是以早没了起床气,一忽变神志清明,明白了顾晚的意思。

    只是外间丫头偷懒,睡的深沉,叫也叫不醒,好容易睁了眼也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

    小少爷没法子,只能自己奔去找人,正经八百的大夫他不知道往哪里寻,只依稀记得家里有个婆子,经常吹嘘自己资历,说好几位少爷小姐出生时她都在场,其中还有由她亲手抱出来的。

    秦淮循记忆摸到那边屋下,请了这位老神通来,这婆子也不清醒,又推不得,着了袄子风帽一路不情不愿跟去,进门便毫不客气用那双带着凉气的干枯大手伸到顾晚里衣下揉按。

    顾晚已不疼了,只被凉的腿肚子打颤,“...老妈妈,我方才觉着肚皮发硬,想是孩子快出来了…无意打扰到您,还请您给帮忙看看...”

    秦淮亦在旁边干着急。

    这婆子白了他们两个一眼,瘪了瘪嘴,好像气的不轻,“早着呢,小主子闹着玩罢了,求求您了,可别为着这些小事儿为难咱了...”然后就趿着鞋打着哈欠自己回了。

    小少爷送了半程,回来时顾晚已蜷起身子躺回被窝,自己便也卧回他身侧,又向他道了声晚安。

    秦淮是个没脾气的,就算有也早就消解的差不多,等真要发出来都早没了威力。顾晚却是个爱闷头瞎想的,他不知道有假性宫缩这回事,还以为真是自己矫情,将小事闹大,反弄的家里下人和小少爷都不开心了,便一个人对着白墙内疚自省,纠结了半晌方才弱弱开腔,“少爷...都是顾晚不好,小题大做,才...”

    身后人还没睡,打断他言语,语气轻松道,“我以前也这样,手被虫子咬一口都是天大的事。只可惜那时候也没人疼我。要不以后你多疼疼我就好了。”

    顾晚这才觉得心里好些,终于安安稳稳睡去。

    可有了这次经历,真当临盆在即,顾晚却谨记此事,不愿轻易叫人。

    虽从送走小少爷就觉腰间垂坠酸软,因还算可以忍受便回榻上歇了歇,哪晓得再然后就是生生被疼醒,腹里胎动频繁,似有一手在抓捏宫腔,还有一锤在敲打脊背。这才不得不强忍着唤了人去请大夫。

    顾晚虽是平民出身,没什么丫头小厮跟随,但在家里也是受了伤有母亲姐姐揉抚安慰的,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这种苦头。又不像刀割锐刺,立时便可喊叫发泄出来,疼麻了扎紧了也就过了。眼下这疼隐秘持续,光是忍耐就耗费不少精神,仿佛身子里的一股劲头都被攥住,已无法再关照其他,还似有生命般不断生长肆虐,

    等秦淮下学回来,已快进行到最后阶段,只听得里面喊着什么“郎君再撑一口气,快了快了”、“用劲呀,都看到孩子脑袋了”,还有顾晚带着哭腔的呻吟和痛呼。

    有人不断往里间端热水,又朝外边送出掺了血水的盆子,看的秦淮心惊胆战。偏这些人还拦着他,一个个劝他“生孩子都是如此,只是小顾郎君年轻又是头一遭,才有些耐不住性子”。可他不信,顾晚可是他的枕边人,那副身子在他手底下颤一颤都能有所感知,床上叫一声他都知道他是爽还是不痛快,现在那人在里边又哭又疼,哪像他们说的这般轻飘。

    那些为接生忙活的丫头婆子和哥儿,到底没挡住小少爷,还是让人闯了进来,坐床头握住顾晚的手,摸到的全是冷汗,也使不上力,只被动的顺着势头,嘴唇都已发白。

    顾晚见着秦淮便强压下哭意,觉着自己此刻也太过失态,大概很不好看,可没过半晌也不管不顾将眼泪湿汗擦上小少爷袖管,腰上拼命一挺,才终于让小家伙露出个头来。那些围着的人忙抓住小孩儿肩膀将人拽了出来。

    听见女儿哭声,顾晚劲儿一松便累的昏睡过去,头发湿的胡乱粘连也早都顾不上,连后面怎样帮他娩出胎盘,抱孩子开奶都浑然不觉。

    碍于小少爷本人在场,那些人纵使心里有想法也不敢嘴碎,多是遗憾生了个女儿,恐怕连赏钱都要少拿些。

    秦淮则看着女儿用樱桃小口无意识咂巴顾晚的乳尖,吃的香甜,还有奶水粘在嘴角,十分可爱,心里期盼着顾晚醒来,与他一起,抱一抱这个小小家伙。

    010

    孩子在年底出生,承了一整年的气运,注定是个有福之人。

    很快又到新年,前院大摆宴席,顾晚身子初愈不好吃的太过油腻,也不便去众人面前反复折腾,就窝在家里,也能看见听见热热闹闹的烟花爆竹。

    小少爷乐于居家,看闺女傻兮兮趴在顾晚胸前,吧唧吧唧将白花花乳肉嘬得泛红,小短手努力扒拉却怎么也捧不住那于她而言过于沉甸丰满的物什,还要顾晚自己将其捧起,凑到小家伙嘴边。

    好像拥有了那个肉团团就万事不愁,连秦淮去捏她小腿小胳膊都不气不恼,小小年纪就气定神闲,知道自己正被宠被爱。

    顾晚稍微直起身子,试图藏起还未恢复平坦的小腹,只觉得小少爷坐在旁边围观的样子实在太像钻研功课那般,过于考究,被看的都有些不自在。

    “这小家伙真有福气,生下来就有人对他这样好。”

    小少爷从后圈住顾晚与孩子,伸手去替下顾晚托住那侧乳肉,小孩有所察觉,微微仰头,咧开鲜嫩奶香的小嘴朝上边咯咯直笑。

    外边正炸开一个烟花,顾晚偏过头,一样微微笑着,纯净双眸盛满了漫天光彩,“少爷,我们往后,都会同你一起的。”

    小少爷有些动容,也不再看他了,将脸埋进前人肩窝,和那还在喝奶的娃娃一样,都在依恋着这份深情。

    011

    秦家除了秦淮,还有好几位适龄小姐和少爷,又是富贵之家,难免脱不开与其他世家大族里的哥儿姐儿同赴些诸如游园会、诗社、花灯节之类的以便于彼此接触和了解。

    姨娘早早给秦淮房里塞了个哥儿也不过是因为见他长相愈发俊朗,怕挡了自家孩子风头,率先想法子绊他手脚,盘算着若这妾室有本事,哄的人非他不可,就算贵族小姐和哥儿有心,恐怕也要被家里宠妾这架势吓走。加之算准了自己这便宜儿子就喜欢这类人,估摸着和他娘亲一样优柔寡断,舍不得硬下心肠,才找了顾晚这么个哥儿。

    秦淮倒确实没他老爹那般的花花肠子,见了些后院的悲凉人事,就总是唾弃他老爹的所作所为,甚至为那些姨娘和人前一向大气识礼的夫人不值。后来有了顾晚,偶尔也会想象如果他成了姨娘那样的可怜人,每日只能翘首以盼,到最后彻底失望,那也未免太过凄惨。尤其这些时日他与顾晚逐渐交心,好像越来越能与之共情,有时还反过来假设,若顾晚同他一道时还想着别人,他也受不了,更遑论顾晚。介时恐怕还会把所有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一个人琢磨的心力交瘁。那还是不要。

    顾晚那边则在家宴上与后院长辈坐一桌,总被人以过来人关照要大度忍让,不能嫉妒捻酸,纵使现在受宠,将来少爷也必得娶个对自己事业有进益的正妻,教他现在也不用想太多,只争取给少爷生个儿子便是,以后也就有所依靠了。还听人说小少爷最近争气,在一众兄弟中出了风头,得了沈家青眼,说不定就要将他招去做婿。顾晚心酸郁闷,也只能默默忍受他们教育。

    秦淮表兄最近得了嫡子,那一桌都在恭喜后继有人。小少爷偶尔朝顾晚那边打量,见着人闷闷不乐,猜测后院之事十有八九不离什么子嗣、争宠,定是那些人仗着辈分冲顾晚讲什么难听话了。

    好容易回了自己小家想安慰安慰这人,又发现这人正闹着脾气,板着脸百般推拒,是既不愿意听自己念书也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更衣,事事避着自己,早早就躺进了被窝。

    终于避无可避,小少爷压过那人身侧,大剌剌伸手就去探其前怀,“他们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嫌咱家闺女不好?”

    顾晚说不出口实情,不愿做那让人生厌的妒妾,只好顺着他的话应下。

    小少爷自以为猜对状况,反倒心里石头落下,且这些时日顾晚即使养好身子也总因当日生产时在他面前丢了丑而不愿意同他亲热,他虽然不是很在乎能不能有个好儿子,倒是念了顾晚的身子快小半年。要他说,要有个儿子也不难,还不是端看顾晚愿意与否。

    感觉身后人在自己后颈处落下轻吻,顾晚也不愿给予回应,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独自委屈,想不明白为什么少爷此刻对他温柔缱绻,却还不得不要娶他人,以后他们兴许还要分居两处,徒留自己孤枕难眠,他则温香软玉在怀,好不快哉。可他们明明一同放过花灯,许愿来年阖家幸福,过去也一日日共处,好像十分恩爱...

    “别管他们,等咱们搬出去后,他们就再管不着咱。他们不疼咱们家的女儿,咱们自己疼。”

    “再不然...咱们努努力,生个弟弟堵住他们的嘴不就是。凑个儿女双全,多好...”

    “顾晚...顾晚...”

    “好不好...”

    顾晚心里抗拒,可当那人百般柔情如此请求,纵有千种委屈也还是被撩的情动,侧脸被吻的有如火烧,腿间更是早已被摸的黏腻腥稠,刚一转身便被噙住双唇。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这回倒比新婚时更热烈浓情,久违快感袭来,任谁都得臣服。秦淮抱紧顾晚,直狠命朝里撞击,一边在这身躯各处留下自己的印记。顾晚有怨有不舍,被弄的疼痛与酥爽交织,一时间又哭又叫,攀着小少爷肩膀,二人一同律动缠绵。

    好容易发泄一通,秦淮喘着粗气退出,还不忘用拇指掩住那被折腾的熟烂流水的花口,话里话外调侃顾晚,“要全吃下去哦。”末了还给了那软嫩臀肉玩笑似的一掌,“夹紧些。”

    顾晚的委屈情绪已到了顶点,顾不上娘亲说的什么守分寸知礼节还有姨娘说的什么大度忍让,只想为自己鸣个不平——做这档子事也疼,生孩子也疼,喂奶时被孩子胡乱啃咬也疼,怀着孕时也不爽快,可他明明会有正妻,连自己的孩子到时都要喊那人娘亲,为什么还可着他一个人疼。

    “怀了不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秦淮听着这隐隐哭腔云里雾里,“为谁?”

    “鬼知道会是哪家的哥儿姐儿呢...”

    好哇,这下秦淮弄明白了,这人是想多了开始吃醋了。其实他今儿才跟家里讲过,要专心读书考取功名,一切留待日后才说。打算的便是先回绝了这几年的婚约,等以后搬出府了,恐怕也想不到他。那时还不是任他要如何便能如何了。

    复又翻身欺上,俯身笑看这张小哭脸,装作惋惜道:“唉...那可怎么办好,我也只喜欢你给我生的。要是你不愿意,我也只好都拒了他们。你看好不好?”

    “...少爷?”

    顾晚仍有些不敢相信,面上泪渍未干。再次随即而来的疼痛瞬间让他情醒,小少爷身体力行地表达着自己对他独一无二的渴望和占有欲。

    他不信也没事,多的是时间让他知道。

    012

    秦淮读书用功,近日来连族中先生都高看一眼,在老祖宗面前美言几句,道孺子可教,是个可塑之才。正赶上老祖宗因别的事欢喜,还有兴致多问询几句,知道这个孙儿还抱了闺女,挥挥手许了搬进某处空置别院,容他清净自处,再求功名。

    他挑了自己娘亲曾住过的西苑。虽然外人有传言道这处背阴,又见过血光,很不吉利。可他自己认为,就算有那些玄学事物,也是他娘亲相关,就像顾晚永远不会伤害他们的女儿,他娘亲也不会伤害自己一家。顾晚也喜欢院里那棵桃树和围绕屋宅一圈的园田,想亲手栽上满园的花木。

    屋里还有些他娘亲生活过的痕迹,他们又带来了许多自己的东西填进去——几个箱子里除了衣服被褥最多,其次就是书,仔细一算顾晚竟没什么额外的东西,硬要说的话就是那个嫁妆盒子,也都不是什么值钱物什。

    秦淮看着他小心翼翼将那件狐裘氅子折叠整齐压进箱底,又再将其他衣裳一件件添入,期间还去哄了哄女儿,心头升起一个念头——虽然顾晚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可他就是觉得,他配得上那些美好事物。等他哪天真的成龙成凤了,定要捧些妙物与他。

    住进西苑,他娘亲也未有托梦。想来那些传闻很不可信,但愿她已得解脱,超度轮回。

    倒是有梦见过一次顾晚——与他身边这个极其相似又不同,个体身量都更长一些,就那么侧躺着拥住自己,就像儿时的奶娘一般。两个人互相搂抱着睡觉,自己把脸埋进那人乳间,连腿都横缠一处了,却还是没做什么,也没闻见什么荤腥味道。

    ——“顾晚?”

    那个顾晚半梦半醒,连眼都没睁,只鼻腔里闷闷“嗯”了一声,有规律地轻缓拍在他肩上念叨着“睡吧...睡吧...”,跟自己奶娘当时,如出一辙...

    还没来的及问更多,梦便醒了。

    他自己的顾晚还乖乖卧在他怀里,微微凸起的小腹还贴着他身下立起的那根。

    想来是因为顾晚怀上老二后一直禁欲,让他连梦里都在做柳下惠。

    趁他没醒,秦淮沿着那起伏身形吃了遍豆腐,还用手指去卷他发丝,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顾晚迷迷糊糊里也吭了一声,“少爷...几时了?”

    秦淮又去拍他肩,轻声哄道,“还早,再睡会儿。”

    这人天生操心命,还是自己眯眼朝窗外看了看,见天色尚暗,才又要阖眼。

    小少爷心里有事睡不着,忍不住还是凑着人家面前问了出来,“顾晚,我梦见你成了我奶娘,比我多活了好多年岁...”

    也是半梦半醒的一声“嗯?”,恍惚间虚实难辨。

    “顾晚,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成了我奶娘,那你...还会同我在一起吗?”

    那梦也太过真实,让他忍不住生此一问。

    “哪有那样如果...”

    “如果呢...”

    被小少爷盯的热切,顾晚没法再安稳入睡,虽心知他想听什么回答,也瘪了瘪嘴没好气道:“反正我横竖都是给少爷生儿育女的命嘛...”

    小少爷没得到想听的话还想附过去继续开腔,那边顾晚却不防撑起身子在他唇瓣上啄了一吻,又自顾自平躺回去,摸着小腹道,“囡囡,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呀?”

    然后便自己掖好被子闭了眼睛,嘴角仿佛还在偷笑。

    秦淮忿忿,也再不舍得将人挖起,只能也重新躺下,独自回味方才情致。

    窗外小鸟叽叽喳喳,小少爷心里嘀嘀咕咕,巴不得立刻就白天,立刻就到下月。那时候他可要和顾晚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