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小子究竟说了啥
面对着距离自己二十厘米都不到的铮亮菜刀，以及眼前杨建光冷漠到极致的目光。 春莲子后悔到了极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小子疯了吗，她为什么要招惹这小子？ 人越老越怕死，这句话并不是假的。 距离死亡近在咫尺，春莲子裤裆一热，清醒了过来。怕死的本能，让春莲子用尽了潜能，头疯狂右边移了一寸。 “咔嚓！” 菜刀狠狠的末了地面半截刀面，春莲子惊魂未定的倒在地上，内心被前所未有的庆幸占据。 “你，你敢拿到砍我，你不怕进班房吗？”她声音颤抖，早没有了之前的得意泼辣，哆哆嗦嗦的叫着。 “我未成年！” 俯视着眼前的春莲子，杨建光眼中没有一丝情感，声音也没有任何温度一字一句的低吼道。 “我未满十八岁，砍死人最多只要坐五年牢，拿五年来换我母亲不被欺负，值了！” “所以我不仅要砍你，甚至要砍死你！” 听着杨建光的声音。春莲子这才弥漫起了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慌。 她撒泼时不止一次听过别人要打死自己，可是从来没有杨建光说时这么真实，这么让她恐惧！ 而且杨建光说的是真的，他不成年，就算进去了，几年就出来了。 看着重新被杨建光拔起的菜刀，春莲子尿都吓出来了，却根本挣脱不开身上的杨建光，只能对着周围尖声求助着。 “不，别，别杀我，不要？快救我，快救我！” 周围的村民闻言，这才反应了过来，忙朝着这里涌过来，想要阻止杨建光。 “建光，建光住手！” “建光快住手，别做傻事。 杨建光双眼通红，将刀一扬，瞪着周围涌过来的村民，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的吼着，“谁敢过来劝架，我连他一起砍。” 现在就来拉架了，为什么平日春莲子欺负他家的时候，堵他家门口骂要钱的时候没有人说话呢？ 对于这些左邻右舍，杨建光没有任何感情。 没钱，在他们眼中活该被欺负。现在，又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好人模样来！ 周围正准备过来拉架的几个村民微微一愣，看着杨建光血红的眼睛微微一愣。 面对着春莲子求助的目光中，众人不仅没有继续上前，反而倒退了几步。 见状，春莲子瞬间急了。 她看着杨建光重新扬起的菜刀，哭喊着祈求道。“不，不可以，不要，我错了，我不该编你奶奶用了我的棺材，我根本没有棺材，都是骗你们的，我错了！” “我不该讹你们的钱，我该死，啊不，不要杀我我错了！” 说着，春莲子还一巴掌一巴掌死命扇在自己脸上，乞求杨建光能够原谅自己，放过自己。 现在知道不还讹了，杨建光面带嘲讽，菜刀却依旧高高举起，按住了春莲子的头，对准脖子…… 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去死吧！ 此刻，杨建光宛若疯魔，早已经不管不顾，眼中只有眼前让他痛恨的春莲子。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大门被推了开来。 “建光，你给我住手！” 杨建光微微一愣，陈芳已经哭着几步跑了过来，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你疯了吗，你要气死我啊！” “你杀了她，你让你妈我怎么办啊！” 听着母亲的哭声，以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杨建光这才清醒了过来，泪流满面的丢下了菜刀，被陈芳拉着站了起来。 是啊， 杀了春莲子简单，可是进去了，谁来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呢？ 母亲拿不出手术费的时候，自己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因为没钱放弃治疗吗？ 见杨建光放下菜刀，陈芳这才松了一口气，猛得将儿子抱下怀中，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想着母亲曾经经受的痛苦，杨建光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妈，对不起，我错了。” “不，是妈妈没用，是妈妈没用不。”陈芳崩溃了， 她知道一向乖巧懦弱的儿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是因为看见她被欺负了啊？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穷，杨建光本该跟别的小孩子一样过得无忧无虑，何至于走上这步啊！ …… 另一边，一听说要出人命了。 得到消息的村主任杨忠，便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因为跑的急，他肥硕的肚子一甩一甩的，显得滑稽无比，却没有任何村民敢笑话他。 当然不是因为担心别人安全，而是因为最近在评荣誉，在他治下出了问题，他的荣誉就泡汤了。 在广大村庄，村主任是一个极其高的职务，基本上是说一不二。 而春莲子，其实就是杨忠的伯母。 也正是仗着杨忠是村主任，春莲子这才次次敢在杨建光家撒泼要钱。 一看地上躺着的春莲子，再看了看相拥而泣的杨建光母子，杨忠皱了皱眉。 虽然不待见春莲子这个伯母，但是村子里最穷的杨建光竟然敢惹事，还敢用菜刀砍自己的伯母，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恼怒起来。 这要是真出了人命，那他这一年的荣誉可就泡汤了！ “陈芳，你怎么管教的儿子，怎么回事，敢杀人是不是？” 杨忠一把将菜刀踢得老远，毫不留情面的对着陈芳喝道。“这么嚣张，要不要现在就带你儿子，跟我去拘留所？” 一听要抓儿子去拘留所，陈芳立马急了。 被生活伤害了太多次的她，唯一不忍心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被伤害。 所以陈芳没有多想，便着急的掏兜，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零散散的钱来。 看着陈芳的举动，杨忠满意的偷偷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指望陈芳有多少油水，只是春莲子是自己伯母，敢动她无疑是打自己的脸。 “你不是还欠人家春莲子的钱。我跟你们说个和，赶紧还给人家就是了。”杨忠冷笑道。 一旁的春莲子见杨忠来了，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她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陈芳贪婪的伸出了手。 “一千块！你儿子吓到我了，赔……那个什么精神损失费！” 听到春莲子狮子大开口，陈芳愣住了，她脸色难看的看了眼兜里的几十块零碎票子，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杨忠可不管这么多，看陈芳迟迟不拿出钱，他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陈芳，这可是你儿子错在先，赶紧把钱拿出来，想进拘留所是吧？” “不……不是。我没……”陈芳着急的无比，声音结结巴巴的说道。 周围围观的村民纷纷叹了口气，却没有任何人敢出声说话。 杨忠在村子里积威已久，谁让陈芳把柄被抓住了，今天少不得要大出血了。 一方面是儿子，一方面是根本拿不出钱。 她不怪儿子捅出这篓子事，儿子也是为了她才这么冲动。 自认一向没做过亏心事的陈芳绝望的向着周围看了一眼，周围的左邻右舍却纷纷低下了头，不肯看陈芳。 最后无奈之下，陈芳闭上了眼睛，一狠心，将手伸向了手中的金镯子。 这是陈芳嫁过来唯一的陪嫁。 只是陈芳的苍老的手突然被抓住了，杨建光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千是吧，我给你两千，我告诉钱在哪，你去拿。” 春莲子大喜过望，这杨家小子脑子烧坏了，要给她两千？ 杨忠愣住了，不解的看着杨建光？ 这小子疯了，哪来的钱？ “建……建光，你哪来的钱。”陈芳扯了把杨建光的袖子，轻声问道。 杨建光对着母亲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后，转头看向了杨忠，笑容灿烂沉声道。“来，杨主任，我告诉你钱在哪，你去拿吧。” 杨忠其实有点儿不愿意靠近杨建光这个疯子的，对，他堂堂一个村主任，万一杨建光又发疯砍自己呢？ 这小子未成年，说不定砍了自己还没多大惩罚。 特地打量了一眼，看杨建光手上空荡荡的，杨忠也松了一口气。 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敢对自己动手吗？ 也许他真有两千，说不定自己还能分一千？ 再说，一个毛孩子，自己怕个球蛋。 想到这里，杨忠脸色一丝嘲笑，自信的大步走到了杨建光身旁。 “说吧，钱在哪？” 看着眼前大腹便便的杨忠，杨建光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他贴着杨忠的耳朵说道。“你把后面的山偷偷卖了二十万，如果我告诉大家，你觉得会是个什么结果？” 刹那间，杨忠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自己卖山的事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他怎么知道了！ 杨建光说完后便笑容灿烂的回到了陈芳身旁，耸了耸肩道。“杨主任，两千在哪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去拿吧。” 杨建光的话，让杨忠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没有想通，谁把这个消息告诉杨建光的！ 只是杨忠这一幕，却让春莲子误会了。 莫非这家伙要私吞这笔钱？ 春莲子瞬间急了，顾不上杨忠这个村主任的身份，几步跑了过来。“杨忠，钱在哪，快去拿啊？” 杨忠因为消息泄露这件事正恼火呢，一听春莲子的话瞬间就怒了，一巴掌扇了过来。 “拿你妈的钱啊，明明是你跑人家闹事，你还好意思要钱？” “打死你都活该！赶紧给我滚回家去，丢人现眼的玩意！” 春莲子愣住了，捂着火辣辣的脸刚想说话，可是杨忠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头都不回的离开了， 甚至离开的时候，看起来还有一些急促慌张？ 而春莲子见没人撑腰，灰溜溜的离开了。 周围围观的村民却看傻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 杨忠不仅没有帮春莲子，还跟杨建光说话了？ 而杨忠截然不同的变化，正是因为杨建光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想到这里，村民们纷纷将目光转向到了杨建光身上。 陈芳这个懦弱老实的儿子，究竟跟杨忠说了啥？竟然把一向在杨村无法无天惯了的杨忠都吓到了？ 不知不觉，众多村民看向杨建光的目光都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忌惮。北村行的重返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