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海贼王】鳄薇短打合集在线阅读 - 昏沉夜晚

昏沉夜晚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薇薇心想自己现在这样不是正中他下怀,他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在废话什么。

    做完第二次,他从包里掏出根电棒扔她手里:“这个给你自保,以后机灵点,宁吃牢饭别吃贡品。完了要是到警局被问询,别把我供出来,就一口咬定是捡的,谁也查不出来。你要是把我卖了,你就死定了。”

    薇薇拿着这根高压电棒很不知所措:“诶?”

    沙克达教她怎么打开开关,又教了她一些实用的技巧,免得开了开关电不着人。他教她这个主要用来防身,薇薇没有害人之心,他也不怕她用这个乱来。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这功率是能电死人的。你也别指望能用这个吓退敌人,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拿在手里一点威胁性也没有,犹豫了就会被对面抢走。”沙克达扶着薇薇的肩膀把她推到卫生间镜子前让她自己看效果,“你一旦把这个拿出来就把事做绝一点。”

    他这么一说,薇薇顿时不想拿着这个了:“有没有那种只把人电晕,不要人命的?”

    “人家都想要你命了,你还在担心这个。别太天真了,寇薇薇,你不要害人,人就要害你,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出来混的哪个没做好被干掉的准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也别可怜他们,要知道这些人是无可救药的败类,不存在改邪归正的可能,无法被教化,关上个十年半载回归社会后还会接着犯罪。”她握着电棒,而他握着她的手:“就像我刚刚教的那样,再做一遍。如果面对比你高的人,手还得再抬高点,尽量电没有衣服的部位,直接和人体接触。”

    “阿龙他还会要小美还他三十万吗?”

    “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沙克达说得很含蓄,以至于薇薇不知道他是杀了阿龙还是和他谈妥条件达成了一致。

    总之阿龙和他的小弟确实没再找过那美麻烦,如果不是他,她和那美那天都要遭殃。想到这,薇薇又很感激他救了她们。

    后来许嵩11年写了首歌叫《宿敌》,里面有句歌词是“当恩怨各一半,我怎么圈揽”,很符合薇薇的心理。她原本是反感乃至憎恨沙克达的,但当他对她有恩后,恨的感情里混入了爱意,她又分不清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小时候看的童话书里反派就是反派,无恶不作,不会做半点好事,十分该死,薇薇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等她长大了,她才发现社会上的人不是非黑即白只有两种,沙克达这样的坏人会对小动物有爱心,有想要守护的事物,好人有时也会做坏事,她没办法定义一个人是好还是坏。她迷茫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今年文艺节他们班的节目也大获成功,拿了特等奖。表演完他们去聚餐庆祝,饭桌上大家一如既往地闹腾,陆飞他们几个男生又把筷子插在鼻孔里玩。

    每次看到那美脸上洋溢着笑容,薇薇都觉得她能没事真是太好了。这些都是沙克达的功劳,要不是和他相识,那夜过后她们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也无从谈起现在。

    薇薇琢磨着就算他们没有做爱这层关系,他也一定会勒索她的钱财。有金钱关系在的话,那天她打电话向他求助,他大概也不会置之不理?……别的人她不好说,但沙克达真的有可能见死不救,她还挺感谢他们这一年来发展得进一步。

    陆飞的干哥哥艾思成年了,给他们带来了酒,不是那种喝不醉的酒精饮料。索龙最喜欢喝烈酒了,他拿走一瓶二锅头一人在那猛灌。

    几盅酒下肚,薇薇心中的感情再也抑制不住,沙克达给的电棒现在正在她挎包里放着,她伸手就能感受到坚硬的棍状物。他明明可以不管她,却给了她这个武器,要说他对她没半点关心,那是不可能的。正因为沙克达平时是个无情的人,对她展现出来的一丝情愫才显得难能可贵。

    聚餐还没结束的时候,她溜去卫生间,打电话给沙克达说:“我爱你。”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打错电话了吧。”沙克达沉默几秒:“你喝醉了吗?现在在哪?”

    “在和朋友聚餐。我没醉,我说真的,我爱你。”

    “你肯定喝多了。”他语气轻松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沙克达。”薇薇的胃像是吞了火球那样热热的在燃烧,说起来她第一次喝酒还是他带着喝的。当时也是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大脑思绪涣散,整个人轻飘飘的,站都站不稳。

    “你不可能爱我。”他笃定地说。

    “我爱的。”

    他挂了电话,用QQ向她发起视频通话:“薇薇,让我看看你的脸。”

    薇薇看起来在卫生间的单人隔间里,上身是件水蜜桃色吊带衫,细带子是黑色的。她穿着一条牛仔裤,坐在马桶上,演出完她妆还没卸。

    沙克达嘴里咬着一根雪茄,见状他撇撇嘴,心想他才不吃这套。他知道“酒后吐真言”是谣言,GHB那种毒品才有这种效果。

    “喂,你不会吸了吧?你说的朋友是同学还是网友啊?”

    “是同学啦,我没吸。”

    这个常看a片的中年男人脑海里一直有很多下流的想法,他眯了眯眼睛说:“那你自慰给我看。”

    “等我回去。”

    “不,就现在。”如果是清醒的薇薇,会不会答应还另说。但现在她被“要向他证明我爱他是真的”的想法占据了脑海,反正这个空间是密闭的,薇薇没有多少迟疑就开始脱衣服。

    她把吊带拉下来拉到胳膊肘,然后用前置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胸部,她里面穿的是紫色蕾丝边胸罩。

    她单手抓弄着自己的胸,半球形的文胸像是盛着乳酪的杯,被她手弄得晃动不已,却始终没露出多少。薇薇舌头伸出来,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地回转,不管哪个部位都看得屏幕里的男人眼馋。

    沙克达果然要求她把胸罩脱掉:“奶子露出来给我看看。”

    薇薇两手捧着手机,胳膊伸直,一弯腰,她被胸罩遮着奶头的乳房视角效果上显得更大了。

    沙克达催促她她不听,他骂她也没用,毕竟现在两人不在同一个城市。薇薇看他在那边拿她没办法,她觉得好玩,哈哈大笑过后嘴里说着什么“犹抱琵琶半遮面”。

    沙克达虽然不是有文化人的,但也听过这句话。薇薇酒兴正浓,扒掉一边的胸罩,露出了翘挺的奶头。

    和他认识的这一年里薇薇听了这么多骚话,但是真的用她的嘴说出来还是头一次:“沙克达,我下面湿了,一喝酒我就这样了,好痒啊。”

    醉酒的薇薇也别有一番风情,沙克达醒悟到自己上次给她灌的太急了,喝完她就和死人一样干着无趣,要的就得是这种半醉不醉的模样才好。

    他兴奋得两眼放光:“你是骚货,让爸爸来帮你看看。”

    她的半截舌头继续在嘴唇外动着,腾挪着把牛仔裤脱到膝盖,找适合的拍摄角度。她发现裤子卡着膝盖没法张大双腿,索性把它脱到脚踝,然后张开腿给他看私处的水痕。

    “你把内裤脱了,用卫生纸堵着出口它就不流了。”

    “好,我听爸爸的。”薇薇抽出一块手帕纸,用手指戳着长方形的中心,把它一点点推进自己甬道里。她揉着自己的阴蒂,发出色情的喘息,开始慢慢动腰。她一只奶子还挂在外面抖,嗲声嗲气地说:“爸爸,我想吃你的鸡巴,给我吃好不好嘛。”

    她说的跟真的似的,沙克达甚至花了两秒钟思考如果自己现在日屏幕能不能把鸡巴递给她。

    “贱母狗,就不给你吃。没我的允许不准碰那,手拿开。”

    薇薇呜咽一声,很听话地把手抬起来,但是指尖转而捻弄玩着自己的乳首。

    “上面也不准摸,这是惩罚。”沙克达用言语给她限制的同时,自己却脱了裤子对着屏幕手淫得起劲。自己是发号施令的人,拥有特权让他生出强烈的优越感。

    俗话说想知道一个人要什么,就看他缺少什么。像薇薇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女,过了十几年安稳的生活缺乏刺激,所以她会渴望冒险,对光照不到的地方充满好奇。沙克达曾经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人物,他渴望得到关注,从薇薇还没出生起他就希望自己能成为人们谈论的焦点。

    孤注一掷,刚愎自用,他是个会用自己人生下注的疯狂赌徒。二十年前年轻的他赌过一次,输得很惨,但沙克达仍然没有放弃对权力的追求。这点延续到现在不变。

    他对薇薇掌控欲很强,他可能意识到了,也可能没意识到。

    她是个独立的人,想要把她变成自己的所有物,这有什么不可以呢?那么多女人被拐卖,一生被偷走,这种事连没权没势的庄稼汉都能办到,他难道没这个能力?但是没必要那样做,沙克达想,他们现在的关系就这样保持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爸爸,”她娇喘着询问他:“我能摸自己了吗?”

    “还不能,这是你勾引爸爸的惩罚。”他盯着她红彤彤的小穴,发觉塞在她阴道里的纸巾露出一截,被小穴挤着往外滴水:“你怎么这么淫荡,光是被看就湿成这样,隔着屏幕我都闻见骚味了。”

    “小母狗想给爸爸舔鸡巴,想要被爸爸吊起来用鞭子抽,想被爸爸狠狠打屁股。”薇薇知道他喜欢这些,禁忌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同酒精和性一样让她亢奋得不行。

    薇薇的话进一步激起了他的施虐欲,他想掐着她的脖子侵犯她,想撕咬她的身体,让她把他射出来的精液一滴不剩地吞掉,可他攥紧抓住的只有自己的肉棒。

    “我操你妈啊……”他低声咒骂着,回想过去把她打哭时薇薇的脸,当时她哭得就好像她快要死掉一样。沙克达嘴里一阵发干,鸡巴隐隐作痛,不知是自己手劲太大还是太想要她了。

    他有种明知是饵却还咬上去的感觉,难道自己也是那种会轻易咬钩的蠢鱼?可恶。

    他不想过早射出来,把手松开了一些,放慢撸管的速度,聚精会神凝视着屏幕:“现在可以自慰给我看了。”

    “谢谢爸爸。”得到准许,薇薇开始动作。

    舞者的下身力量实在惊人,她用脚夹着手机两侧的细沿把它举起来,就这么在空中停住,丝毫没有吃力的感觉。腾出手后,她并拢指尖从阴唇下方沿着边缘往上划,摸到不少溢出来的黏滑淫液。

    受过特殊训练的特工也能做到脚趾和手指一样灵活,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可以用脚开锁或者解开绳结之类的。沙克达稍微分心了一下,注意力又回到了薇薇身上。

    薇薇拽出湿透的纸巾丢进边上的纸篓,一手玩弄自己的小穴,一手抚慰硬了的乳尖。她嘴角上扬,眉头却蹙着,接连发出做作的浪叫。

    沙克达急吼吼地扯过一张纸巾,射完后把纸丢了,才发现雪茄灭了,摸出打火机重新点着,边抽烟边看她的表演。

    薇薇酒醒了一些,没有一点征兆就把电话挂了。

    她不安地穿好衣服,从隔间出去,看看四下无人,把手洗干净,又冲了把脸。镜子里的她面色红润,薇薇对着镜子整理仪容仪表,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只有她能感受到自己小穴的湿润感。

    沙克达给她回拨过来,她没有接,抱着头蹲下去让自己冷静。

    要不是在外面,薇薇真想放声大叫:自己喝醉后都干了什么啊!她和沙克达告白了还自慰给他看,怎么想都羞耻过头了,这酒是不是有问题啊?

    薇薇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他们又不是没做过,沙克达应该不会放在心上……

    她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打开手机,他QQ发过来一段录音,点开就听到她自己的声音说:“我爱你。”

    薇薇的心理素质不足以支撑她接着听下去,关闭音频她脑海里像是在放烟花那样接二连三地爆炸。

    沙克达是个谨慎的人,加上从事特殊职业,他和别人每次通话时都会把内容录下来,以便需要的时候拿出来作为证据。

    他录薇薇的音不是为了要挟她,纯粹是觉得逗她好玩。

    回家后薇薇进房间关上门,然后一头撞上玩具熊的肚子,趴在床上几秒后开始打滚、乱叫。

    没办法,说的骚话被录下来实在是太羞耻了,薇薇悲愤地想,以后她再也不喝酒了。

    要不下次她也把沙克达说的骚话录下来?不过她觉得没什么用,他这人脸皮太厚了,但凡有点羞耻心的人都做不出来他做的那些事。

    9

    沙克达给她发语音,扬言说下次见面要操死她,让她洗干净屁股等着。

    薇薇又没办法坐时光机穿越回去,改变自己已经做出的事。她开始自暴自弃,想着自己早晚要死,不如在死前放纵得彻底些。

    这天她吃冰棍的时候录了一段,视频里她从下往上舔冰棍,又把它的柱头当肉棒吮吸、吞吐,时不时去嘬一下融化流到根部快滴下来的冰水,整个视频长达一分钟十五秒。

    看完视频沙克达陷入了沉思:是他的错觉吗?她好像在刻意调戏他。小丫头真是胆大包天,不怕他下次见面收拾她?

    他没回复她,想看她会是什么反应。过了一个小时,薇薇又发了个视频过来,很短,只有四十多秒。视频内容是她穿着柠檬黄色的比基尼,把竖笛塞到乳沟里用胸夹着吹。

    这个姿势竖笛当然吹不出声音,但是……看着很色情。

    她把手机拿近拍嘴部特写,鲜红的小舌专注地舔着吹口边缘,最后还钻了进去。背景音是薇薇发出的“嗯啊”声,硬生生把沙克达看硬了。

    薇薇发完这个视频就去写作业了,另一边沙克达反复观看那两个视频,白天手淫了一发,晚上又手淫了一发。

    第二天沙克达还是不回她消息,薇薇问他:“你在做什么呀?”

    沙克达反问她:“作业写完了吗?”

    薇薇看到如此不解风情的回话,真想给他一拳。她发了两个性暗示满满的视频,他怎么一点那方面的表示都没有?是她拍的不够刺激吗?非要她裸露性器官他才能给点反应?

    如果真是这样,薇薇反而被勾起了胜负欲。她想了想,换上黑丝袜和相同颜色的丁字裤,反手拍了张自己屁股的照片。

    黑色带子勒进沟里,浑圆白皙的屁股完全露出来,薇薇对这张照片很满意,发给沙克达。

    “爸爸,你想不想看我穿着这身用屁股擦窗户?你是想在窗户外面看,还是在里面看?”薇薇发这段语音给他时,心想要是桑志听了这个,恐怕会因为流鼻血过多休克进医院吧。

    “你他妈这……我忍不了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坐飞机来操你?”

    这下轮到薇薇不回沙克达消息了,他心道果然,小丫头只敢嘴上说说,她的行为本质上跟叶公好龙没什么区别。

    就算薇薇真要沙克达来,他也来不了。先不说他在R市有事务脱不开身,他连续三天手淫有些吃不消,精力不济,不能以最好的状态惩罚她。

    贩毒和勒索并非沙克达的主业,他最重要的收入来源是他在R市经营的一家地下赌场。在内陆开赌场很显然是不合法的,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薇薇对赌场很感兴趣,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她又飞去了R市。这次出行前她和爸爸打过招呼了,只说是去R市玩,没说跟人一起。爸爸对她很放心,还让她好好玩玩,毕竟接下来一年就要备战高考了。

    沙克达让波尼斯去接机,波尼斯把她送到雨宴后再由沙克达带她在里面转。

    她穿着冬青色的晚礼服,露背款式十分性感,吊带是纯金细链做的,典雅不失奢华。她挽着他的胳膊,一进去就好奇地东张西望。

    话说回来比起那些衣着暴露的社会人,沙克达总喜欢穿着正装把自己身体遮得严严实实的,这大约和他的主业有关。薇薇看过周润发演的《赌神》系列,里面对赌的双方都爱穿白衬衫和黑西装,观赏性很强。

    赌场里摆放着各种赌博设施,形形色色的人往来其中,有穿制服的荷官也有体型高大的保镖。和光线越昏暗越有气氛的夜店不一样,赌场光线明亮。想必一定是为了防止有人出千,薇薇是这样猜测的。

    沙克达带她到他的专属休息室,关上门,从后面吻着她的背,手从两旁伸进去摩挲她的腰。他的手慢慢上移,碰到她的乳头,薇薇愉悦地嗯了一声,手抬起来摸他的脸。

    他把她转过来正面对着他,她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在和他跳双人舞,他挽着她的手让她转了一圈。

    他一边吻她一边把她的细链吊带脱掉,薇薇的晚礼服本来就宽松,没有吊带吊着,轻易就挂在她的腰间。他视线落在她形状漂亮的双乳上,再往下是肚脐眼,以及那个鸽子形状的纹身,青黑色就像胎记一样。

    他右手拉着她的左手,和她十指相扣,然后把脸埋进她胸里蹭着。薇薇手指抓紧了他的手掌,同时也感受到他回握的力量。

    他嗫嚅了几下嘴唇,似乎说了什么话,但她没有听清,再问他,他说没什么。

    他打横抱起她去他午睡用的那张床上,他还是第一次带她来这。

    薇薇总觉得他今天比之前放不开手脚,爱抚她的时候会忽然停几秒钟,像是发呆一样出神地看着她的某个身体部位。这反倒让薇薇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以前他做爱时总是目的性很强,粗鲁地抓着她的腰插进去肆无忌惮地动。

    她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扇她耳光或是打她肚子了,但是他没有。

    他把手指伸进她的嘴里,到处摸她口腔里的嫩肉。薇薇松松地含着他的手指,舌头像一尾鱼那般绕着他的指缝游来游去。

    “我想把你肚子搞大。”他说。

    薇薇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眼神是认真的。难道所谓的惩罚是让她流产吗?薇薇还要上学,她不可能给他生小孩,但她知道流产很痛。

    如果他想让她害怕,那他的目的达到了。幻想着流产的痛楚,薇薇内心慢慢就恐惧起来了。

    最后他还是戴套了,做完一次后坐在床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嘴对嘴喂给了她。红酒沿着薇薇的下巴滴落在她胸口,颜色像血一样。

    她问他能不能让司机送她去酒店,他说不用这么麻烦:“跟我回家吧。”

    这次他带她去的是他真正的住处,一座装修很奢华的别墅。他的暴发户的品味真是一言难尽,到处都流露着俗气。挂在客厅里的金鸟笼做工精美,十分漂亮。薇薇走近去看,里面是空的,没有鸟。

    “你还是不长记性。”

    他从后面搂着她的身体,薇薇能闻到他身上有她的气息,不解地仰起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他单手摸着她的脖子:“随随便便跟我回家,不怕我把你锁在地下室关起来?你爸也好,警察也好,没有人能找到你。我把你拴起来当狗养,到时候你就哭吧,后悔吧。”

    薇薇想她大概知道怎么对付他了,她双手覆在那只大手上,温柔地抚摸着,好像它是一只沉睡的小猫。

    沙克达能感受到她说话时喉咙的震动:“我的命在你手里,一直都是这样。我的身体只属于你,就算你不把我关起来,我也会来找你……”

    过去她用这招一直会奏效,今天却好像失灵了。沙克达非但没松手,反而掐得更紧了。

    他杀气腾腾地说:“我真的很不喜欢别人骗我。”

    薇薇想说她没有骗他,但是她没法出声。她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被掐到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沙克达在给她做人工呼吸。

    见她恢复呼吸,沙克达丢下她走开了。薇薇躺了一会,艰难地爬到沙发上,换了个地方躺。

    太可怕了,刚刚他是真想把她掐死。薇薇在纠结要不要趁他不在楼下的时候逃走,但就算这次跑掉了,下个月还是要和他见面。所以还是算了吧,免得自己轻举妄动激怒他。

    沙克达带她回家过夜是临时起意,没有提前准备好房间。他正在三楼挑选房间,思考安排她睡在哪张床上比较好。

    他卧室里的床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但让她睡了她会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以后得寸进尺?沙克达哂然一笑,他才给过她一个教训,短时间内她应该不至于骑到他头上来。

    被子可以盖同一条,枕头也没必要再拿一个,沙克达想象着薇薇枕在他胳膊上的画面,不觉生出一丝期待。

    他下到楼下时薇薇不见了,沙发边倒着一只镶钻高跟鞋。沙克达捡起那只鞋,在沙发上坐下翻来覆去地看它。她穿的鞋怎么看都价值不菲,少说也得五位数吧。薇薇她是货真价实的名门贵女,和他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因为一时走错了路,才和他有了交集。

    她会成长,总有一天会醒悟,明白他们不是一路人,他很确信她迟早会离开他。和他这种人玩感情游戏不是好主意,等到了哪天她后悔了,想和他切断联系可没那么容易。

    人面临生命危险会畏惧乃至逃离,这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也有意在把她推远。即便如此,她真的退缩了他心里反倒不是滋味。

    他自嘲地想自己在想什么啊,他都表现得想杀她了,她再不跑才是脑子有问题吧。也许等她回去后就会报警,会惊恐万分地向她爸爸坦白一切。如果他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可能还会想用他教的对付他。

    沙克达习惯做好事情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的准备了,只要他早有预料,那种事情真的发生时他心里就会没那么难受。

    听到卫生间那里传来水声,他抬眼望去。薇薇从卫生间里开门出来,脖子上还有红红的手印,脚上穿着一双拖鞋。

    沙克达不知道自己现在面色不善,薇薇对上他的视线动作一僵,不为别的,为他眼里浓郁的杀意。她感觉莫名其妙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他气还没消吗?莫非是因为她擅自找了双拖鞋穿?怎么会有人因为这种小事就满脸杀气,他绝对是杀了太多人魔怔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你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真的不懂薇薇是怎么想的,他都快把她掐死了,她居然还不跑,只是他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就成了对她恶意满满的辱骂。

    薇薇挠了挠头,她不会说自己被沙克达掐多了,已经对他的暴行习以为常了,权当刚才的事是他没把握好分寸下手重了。她忘了自己之前在哪看到一个故事,有个外国大叔和一头成年棕熊交朋友,棕熊经常和他玩闹,结果有一回不小心用熊掌把大叔拍晕了。大叔醒的时候发现棕熊守在他身边,表现得非常内疚。沙克达在她看来就像那头棕熊,会把她弄晕纯属意外,他不也给她做人工呼吸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了么?

    至于沙克达为什么没有道歉而是默默走开了,她觉得是他自尊心太强,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歉意。

    “你这样好像《辛德瑞拉》哦。”薇薇没看到另一只高跟鞋,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找了找,从沙发底下找到了另一只。“啊,在这呢。”

    沙克达还以为她一恢复力气就逃走了,慌张中都没注意到自己丢了一只鞋,敢情是他误会了。

    他听不懂她说的话:“辛什么?听着像阿司匹林类的药。”

    “就是灰姑娘的故事啦,灰姑娘的本名是辛德瑞拉。”薇薇坐到沙发上,看着他手里的镶钻高跟鞋,“虽然不是水晶鞋,但都闪闪发光的。”

    她并非逃跑中落下了一只鞋的灰姑娘,而他也并非会为了寻她下落弄得满城风雨的王子。如果她在这时离开,他不会阻拦,最多心有不甘。

    沙克达蹲下为她依次穿上高跟鞋,就用这种单膝跪地的姿势望着她:“你有想过和我结婚吗?”

    薇薇听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着自己的胳膊:“干嘛突然说这个,好恶心。”

    他嗤笑一声,轻声细语地说:“很多年后你会后悔的,为和我的关系。”

    能后悔到什么程度?薇薇想象不出来,很多事情要亲身经历过才能真正领悟。

    “我可以用你家的厨房吗?”

    “用吧。”

    “那个,你家冰箱里不会有尸块吧?”

    对于她的质疑,沙克达哑然失笑:“想什么呢,我从不把工作带回家。”

    闻言她放心地打开冰箱,里面有很多西红柿和番茄酱,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喜欢西红柿啊?”

    “怎么,这年头西红柿是违禁品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从他的饮食中她能窥见他富有生活气息的一面,在亲眼看到他家冰箱内容物前,她以为他是靠吃子弹才长得这么壮实的。

    沙克达想看薇薇裸体穿围裙的样子,但是家里没有围裙,他做饭从来不穿那个。他去买围裙的时候,薇薇去洗了个澡,洗完神清气爽地出来了。

    沙克达买了一条粉色的围裙,还给她买了一块焦糖布丁。薇薇穿上围裙,心想穿都穿了,给他做顿饭好了。

    柜子里有一袋没拆封的挂面,她先熬了一锅西红柿汤,在西红柿汤里下了面条。沙克达就和幽灵一样在她背后站着看她忙碌,薇薇下面条的手法很熟练,不像第一次做饭,对于盐的量把握也很精准。

    薇薇等面煮熟的时候,他手按在她屁股上揉着,问她:“叛逆小鬼怎么会做饭?”

    “我叛逆,不代表我是废物啊。”薇薇没有管他的手,用小勺挖着布丁吃。

    “你很不错。”沙克达庞大的身躯从后面压上来,把她压得几乎趴在操作台上。说实话他要是年轻个二十岁,在这还能干她一回。可惜他不是那种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要他一天射三四次也不是不行,但那样就算不上享受性爱了,况且薇薇性欲也不算强,他优先考虑自己的感受谈不上自私。

    薇薇没有理他,继续吃她的布丁。沙克达觉得自己像那种在宠物进食时看着它,用手抚摸其头与背的主人。

    他本不指望薇薇会做饭,但她会做并且主动给他做了,人遇到超出心理预期的事会高兴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对某个人或某件事太过期待可不是好哦,沙克达心想说不定薇薇只会下面条,不会做其他的菜。

    薇薇耳垂上的耳钉造型是金质的银杏叶,落在她羊脂美玉似的脖颈间,他拨开碍事的长发,在她的后背上种下一个吻痕:“我想把你吃掉。”

    “吃我前先吃面,你要是吃饱了,就别吃我,好吗?”薇薇放下小勺,“去餐桌那吧,我马上就来。”

    对她的提议,他不置可否,但很配合地离开了厨房。

    他坐在餐桌上,看薇薇把面盛出来端到他面前,橙色的汤和白色的细面,西红柿的香味钻进他鼻子里。他刚好有些饿了,尝了一口,不咸不淡,面条的软硬也恰到好处,很让人有食欲。

    他家的椅子都有垫子,薇薇光屁股坐上去也不会嫌冷。她唇齿间蔓延着布丁和焦糖的香气,很快被咸的面汤冲淡了,西红柿汤泛着酸甜,三种味道就是她的生活了,并没有特别苦。

    沙克达没有直接评价她的手艺,而是说:“你以后会是一个好妻子。”

    “可我并不只想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那你想做什么?”

    “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薇薇瞥了他一眼:“你小时候的理想是什么?”

    “想做一个有钱人。”他直言不讳道:“有很多很多钱。”

    “哇,那你的理想已经实现了。”她没有一点嘲讽的意思,很认真地说。

    “大概吧。”沙克达低下头,他无法言说自己对薇薇的嫉妒。她投了个好胎,是那种出生在绝大多数人人生终点的幸运儿,所以她的理想和钱没关系,毕竟谁会渴求触手可及的事物呢?她轻易就拥有了他无法拥有的一切,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享受着那些。

    饭后沙克达让她去换件衣服,说要带她去外面散步。他拿出一条薄纱吊带裙,薇薇看到它脸就红了。这条裙子穿了和全裸没区别,因为是纱衣整条裙子几乎透明,单纯是情趣内衣而已。

    薇薇在床上虽然很放荡,但在外人面前的打扮还是偏保守的。真的要穿着这样的衣服和他出门吗?虽然现在天快黑了,但是……

    这件衣服还真不如不穿呢,有一层薄纱反倒叫人害羞,这样的衣物大约是唤醒人羞耻心用的。薇薇忸怩地从房间里出来,等他上上下下看过了,才笑着问她怎么不穿打底的衣服啊?他是故意的,这会才把该穿在里面的衣服拿出来。

    这条纱裙只是套装的一部分,里面配套的有金色花纹的靛蓝色文胸和内裤,虽说仍然很暴露,但好歹遮住了私处。

    沙克达看着薇薇完整地穿上这身,心想还挺有异域风情的。薇薇行李箱里带了一双海蓝色的凉鞋,颜色刚好和这身搭配。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一颗颗明亮的星星散落在无垠的夜空,就像她那双高跟鞋上镶嵌的碎钻一样璀璨。

    薇薇看着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随着他们和路灯距离的远近,影子的长短也在变化。

    薇薇的情绪很容易受旁人感染。老师、同学和伊叔叔他们都把“高考”这个词挂在嘴边,教室后墙上挂着“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横幅,她整天处在那种氛围里,下意识地认为到了高三就不能有娱乐活动了。即使她成绩一直很好,但和她会焦虑并不冲突,她也对高考感到紧张。

    “开学后我就是高三生啦,刚认识你时我才上高一,不知不觉我们快认识两年了。”

    “是啊。”沙克达在互联网上和她刚加为好友时并没有想过两人有朝一日会变得这么亲密,但他能和她走到今天,的确是他做出的选择无疑。

    “你有什么想考的大学吗?”

    “B大吧,老师说我有希望考上。”薇薇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绺鬓发,两年前她的鬓发还不到下巴,现在已经到胸口了。“开学后我可能不常和你见面了。”

    “那你下个月,不,接下来一年都不用和我见面了,我们还是做网友吧。”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沙克达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对他来说克制自己的欲望才是常态,放纵往往会招来毁灭。

    薇薇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她还以为沙克达会很自私地要求她和他保持联络,会说出为她着想的话还真是难得。

    “只要你每个月都能发点有意思的视频和照片来,见不到你也没什么。”沙克达拍拍她肩膀:“适当自慰能缓解学业压力。”

    薇薇有些不满:“你怎么从来不给我发你的视频?”

    他反问:“难道你想看?”

    薇薇顿时哑口无言,仔细想想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他们边聊边走,不知不觉走出了这么远。薇薇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大垃圾袋。走近些,她又觉得那像是只大黑狗,再再走近一看:好家伙,有个人倒在了马路牙上。

    她下意识地快步靠近想帮助他,那是一个衣着邋遢的男人,看上去年纪在三十到四十之前。薇薇没在他身上闻到酒味,但他不停地在口吐白沫,就像离开了水的螃蟹一样。

    沙克达见识过太多瘾君子,一眼认出来这人吸了毒,拽住薇薇的胳膊不让她靠近:“是个嗑药的,咱别管他。”

    即使这样,薇薇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沙克达知道她是个倔脾气,只好很嫌弃地替她把那人提到路边的长椅上让他坐下。

    沙克达教育她:“以后千万别靠近睡在大路上的人,他们对自己的人生都不负责任,没有理由叫别人替他们承担。吸毒的人脑子有问题,发起疯来攻击你怎么办?还有赌徒,他们为了赌一次,能把老婆和孩子都卖给人贩子,你就想想那种人什么做不出来吧。那些家伙已经不是称之为人了,不过是自甘堕落的白痴和社会渣滓,烂泥扶不上墙,你扶他们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我知道了啦,这不是有你在我边上吗?”薇薇拨打了120,等救护车来。

    沙克达知道薇薇根本没听进去,恨得牙根痒痒:“你知道个屁,找死也别死这种败类手里,像你这样的整着卖和散着卖都好卖,太傻太好骗了。”

    既然口头教育没用,沙克达决定像教育她认识到性病的危害那样,对她进行恐吓式教育。这次他没有光是给她看图片,为了让薇薇深切地认识到靠近吸毒者和赌徒的危险,使得她对那类披着人皮的怪物产生提防,他内心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计划,都不需要准备就能实施。

    薇薇回S市前在R市留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带她去见了几个毒瘾发作的人和赌瘾犯了的赌徒,还给薇薇看了被挖掉器官的尸体。

    没钱的赌徒和瘾君子在瘾上来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瘾君子会大吼大叫、不分敌我地胡乱攻击,和空气互殴看上去就像疯子一样,又或者是把自己的身体弄得乱七八糟。

    薇薇眼睁睁看着一个几分钟前貌似是正常人的青年用他的头撞墙,用身体撞桌子,把自己的左胳膊弄脱臼,仍然在痉挛地抽搐。沙克达让波尼斯当她面把那个人脚砍了下来,黑红的血喷得到处都是,他像是察觉不到痛,依旧在狂舞。

    他用人类的身体做出很多不像人类能做出来的动作,发出的叫声也像野兽,简直就像被妖魔附了体。这一幕实在是过于骇人,薇薇想闭上眼不看,沙克达还在阴阳怪气她:“你不是最喜欢帮助这种家伙吗?怎么不去了?”

    开玩笑,要她接近这样的人和自杀有什么区别,薇薇是好心,但她不是傻子。

    沙克达看她被吓得脸都白了,让她缓了一天,第二天再带她见另一个人。

    如果说瘾君子发疯时像那种会杀人的精神病,让正常人肉眼可见地能感到生命威胁,那赌徒则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让人恐惧。

    眼前的中年男人初见时和在她学校门口摆摊卖小吃的叔叔差不多,面相老实,冲薇薇憨厚地笑,就连说话的口音都叫她感到亲切,直到沙克达告诉她他做过什么。

    这个男人原本是个家底厚实的超市老板,有儿有女,家庭美满。在他染上赌瘾后,把车子房子全卖了。他和妻子吵过很多次架,卖过女儿三次。第一次卖是因为听信算命先生的话,觉得女儿影响他赌运。妻子把女儿找回来后,他又把女儿卖了两次,后面两次纯粹是因为没钱赌了。一次卖得比一次便宜,而且卖得更偏远了,最后一次女儿没有被找回来。

    他卖儿子的时候,疼爱孙子的老娘坐不住了,出来阻拦,结果被买家随手推了一下,摔倒就这么死了。男人不怒反喜,拿着老娘死了得到的赔偿又去赌了。

    为了捞回本,他强迫妻子去卖淫,妻子想逃跑,他想了个“杀鸡取卵”的法子,干脆把她卖给器官贩子。他拿着那笔钱去赌,然后又输了个精光。

    “我知道我对不起我老婆,本来想着等我赢了大钱就把儿子赎回来,让他们过好日子,再也不赌了。”男人沉默了一阵,薇薇本以为他会忏悔,只听他说:“是他们没那个福气。”

    面对这样道德沦丧的混账,薇薇总算理解沙克达为什么说赌徒都不是人了。徒有人形,没有人性,只要能赌钱就六亲不认。

    她气得声音都在颤抖:“那你女儿呢?”

    “没办法,也不是我不想要她,算命先生说她不旺我。自打她生下来,我生意就一年不如一年,老婆也开始和我吵架,她就是个丧门星。”

    “你生意不顺,老婆和你吵架,这些难道不都是因为你染上赌瘾?”

    沙克达坐在沙发上看薇薇试图和这种人讲理,边抽雪茄边笑。

    薇薇觉得他的家人很可怜,光是想想眼泪都要下来了:“你妈把你养这么大,她死后你有掉过一滴眼泪吗?事到如今你还在推卸责任,不肯承认是自己害得这个家散了。”

    沙克达插话道:“他这种家伙就算忏悔又有什么用,死人可不会因为他的眼泪复活。”

    男人对他很是谄媚,讨好地说:“沙老板说得对。”

    “其实你要想他哭也不是不行,”沙克达让波尼斯拿过来一个盆,轻描淡写地对男人说:“一个小时能哭满这个盆,我就把你所有的债都免了。”

    男人愣了几秒,连“谢谢”都顾不上说,就开始哗哗地流眼泪。

    薇薇有点受不了,到露台上去透气。屋里有波尼斯看着,沙克达出来还在逗她:“他哭了,怎么样,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薇薇心情很是低落:“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冷笑道:“想看悔不当初的赌徒,那你去看《忏悔录》啊。眼泪谁都会流,愧疚的样子也能装出来。法庭被告席上多的是假装自己悔过的罪犯,只是为了让法官觉得他们有悔过之心,能判得轻点。”

    薇薇不说话了,她在努力思考,但她还是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冷酷无情到这种程度。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说自己后悔了,你信吗?即使他说自己后悔死了,难道你就能原谅他?没有人能替他的家人原谅他,更何况他也不是那种能回头的类型。”

    一个小时过去,那男人也没有哭满一整盆,苦苦哀求沙克达再给他一次机会。沙克达懒得搭理他,带着薇薇出去后,波尼斯履行了他的职责,干脆利落地拧断了赌徒的脖子。

    10

    都怪沙克达带她见了那么多非正常人,薇薇连续好几天晚上做噩梦哭醒了。很多噩梦的情节她都不敢想第二遍,还好沙克达在她边上,她只要挪动几厘米就能把脸埋到他胸口。

    他夜里被吵醒是很不愉快的,但白天想起她在他怀里瑟缩发抖、哽咽的样子,他又觉得好玩,晚上继续和她睡同一张床。

    毒虫和赌徒都是小意思,那些好歹是活人。薇薇看到尸体空空如也的体腔直接吐了,沙克达还给她看了一个没有打码的挖器官视频。

    夏天炎热,人本就容易食欲不振,被逼着看完那个视频薇薇估计自己接下来好几天吃饭都会没胃口。

    下顿饭沙克达故意带她去吃火锅,点了很多动物的内脏。薇薇一口也吃不下去,但人家服务员在边上殷勤地看着她,而且在火锅店里吐有些不礼貌,她担心会影响人家生意。

    过去沙克达根本不会这么周到地往她碗里夹菜,这顿饭他筷子从头到尾就没停过,薇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被他一直喂喂喂,她吃的甚至还比平时要多。

    终于到了返程的日子,说实话薇薇不仅对那些瘾君子赌徒留下了深刻心理阴影,对沙克达也有些抵触。两年前她觉得a片很恶心,现在她觉得挖人类器官恶心,说不定过几年她连这个也不怕了,总之她的下限被极大地拓宽了。

    薇薇比较坚强,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平复了心情,换个胆子小的女孩遇到这些事恐怕早就疯了。

    高三的生活无非是题海战术,薇薇每天包里都装着很多印出来的卷子,也没有时间去想自己在R市可怕的经历。

    不过见识了那么多人性黑暗面,对薇薇还是有影响的。现在她很担心那美一个人回家在路上会不会被拐卖或者绑走挖器官,她每天都有司机接送,但那美没有。

    尤其是之前发生过阿龙半夜闯进她家的事,更让薇薇觉得那美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她想让那美去她家住,那美拒绝了。薇薇想把高压电棒给她,那美也拒绝了,说有她自己的考虑。

    薇薇就这样继续每天带着高压电棒上下学,这天她在学校门口看到了一个浅草色长发的美女。

    她皮肤十分白皙,戴着一副厚厚的圆边眼镜,镜片后是一双狭长的金色瞳眸。女人上身一件青绿色的背心,胸前印有“HAPPY”字样,下面是一条米色热裤。薇薇对她印象最深的还是她那双修长的美腿,穿着一双橙红相间的横条纹长筒袜,火辣又性感。

    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向她走来,告诉她沙克达出车祸人快不行了,要见她最后一面。

    后来沙克达骂薇薇对美女是一点戒心也没有,她跟个处男一样好骗。薇薇委屈得不行,谁能想到那样一个美女是绑架犯,真是人不可貌相。

    薇薇给沙克达打电话,无人接听,她就信了莫奈的话,上了她的车。

    莫奈的胸实在是大到一定程度,加上穿了低领背心露出乳沟,薇薇在车上几次都忍不住去偷看她的胸。谁不喜欢美女啊,看着就赏心悦目,就算她不是同性恋也会想多看几眼的。

    薇薇联系不上沙克达,但直觉告诉她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她看到车后视镜上挂着的护身符上面有一个黑色的图案,通体呈圆形,像QQ自带的龇牙笑的表情一样,看上去很像某种帮派的标志。

    薇薇想到一种可能,也许这个漂亮大姐姐是沙克达的仇人派来的。薇薇不知道她的猜测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回到当下,她装作不动声色,手刚要往包里伸,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架到她脖子上:“不要乱动,小妹妹。”

    莫奈脸上仍然在微笑,让她把包扔到后座。薇薇没办法,只能照她说的做。

    等红绿灯的时候莫奈和她拍了张合影,薇薇这会感觉自己是被绑架了,这个大姐姐和绑匪是一伙的,在把她的照片发给她爸爸。

    莫奈带到薇薇到酒店开了间房,看守着她,连薇薇上厕所时她都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生怕薇薇从裤裆里掏出一个手雷似的,弄得薇薇害羞得不行。

    此外就没什么了,薇薇写作业时她就站在她后面监视,薇薇觉得她一直站着蛮辛苦的,转念一想她干嘛要心疼绑匪。

    女孩子就是用来心疼的,这是和桑志的名言。薇薇安慰自己可能和他认识久了,被他洗脑了吧。

    薇薇饭也能正常吃,晚上到时间就上床睡觉了,她睡的时候莫奈还没睡,坐在斜椅上盯着她。

    薇薇夜里三点的时候被怒气冲冲的沙克达揪起来往外拖,他动作十分粗暴,她从睡梦中被弄醒,叫得很大声,反抗了几下,意识到是他后又不敢动了。

    他把她拽进电梯,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他妈怎么睡得着的?”

    为什么她要睡不着?薇薇茫然地想:入睡环境又不吵,她总不能因为被绑架了就不睡觉吧。

    “我打你多少个电话也不接,以为你死了,过来一看我操你妈啊,睡得跟死猪一样,你是猪吗?”

    薇薇刚想说她手机被没收了,就看到沙克达从她书包里掏出她的手机。她都不用解锁,只见上面显示沙克达给她打了二十九个未接电话,最近一个还是三分钟前打的。

    她声音微弱:“那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沙克达瞪了她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他这样薇薇也就不追问了,进入高三以来作业量翻倍,她严重缺乏睡眠。她一坐到副驾驶上就进入了半昏迷状态,沙克达认为她睡的酒店不安全,带她去了另一家酒店开房。

    薇薇再次被他强制唤醒感官后万分痛苦地运转大脑,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新的房间,在新的床上做爱。

    沙克达有两个月没见过薇薇了,说好不见面因为这起事件又见面了,他自然不会白跑一趟。薇薇被他掰开嘴,肉棒塞进来,她被顶得直翻白眼,其实是困的。

    薇薇只想睡觉,她胸口被沙克达手按压得很疼,肉棒在小穴里抽插是有些快感,但更多的是难受。

    明天是周末,但高三生哪有假期可言,薇薇一个月才放一次假,放在星期日下午,只有六个小时,完了还要回去上晚自习。

    “别操了,呜呜,我明天要上学……我明天上午还有课,求求你了……”薇薇的声音慢慢小下去,在后穴被凿开的时候又一下子清醒了。

    沙克达听了心想现在小孩还真是辛苦,被操了还惦记着学习,但想归想,他动作一点也没停。

    翌日薇薇在沙克达怀里醒的时候困得不行,眼睛酸涩。她一看七点了,同学们都在教室里早读,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去上课,被他抓回被窝陪他睡觉。于是她又继续睡到了九点,再睁眼,眼睛可算不疼了。

    她满屋子找衣服,校服裤子在床边地上,校服的上衣扔在一进门的衣柜里,她的内衣内裤埋在了他的大衣下面。

    薇薇想把它们拿起来的时候牵动了大衣,从里面掉出一把手枪和一把匕首,她默默扯过大衣把那两样盖了起来。

    “都这个点了,今天就别去上学了。谁家叛逆期小孩不敢逃课啊,怎么着也得玩个一天。”沙克达和夜里判若两人,散发的气息十分温和,他倚在床头玩了会手机,“想去游乐园吗?我陪你。”

    薇薇摇摇头:“我只想一天什么也不干,睡他个一整天。”

    他点着雪茄抽了一口,把一件事当笑话讲给她听:“雪女看你被绑架了还老老实实写作业,跟我夸你处变不惊,其实你就是个书呆子,她不知道。”

    说完他来吻她没过刷牙的嘴,薇薇等他亲够了就去刷牙,顺带把澡洗了。

    薇薇吃完饭真的就回房间,呈大字型在床上放空自己,盯着天花板发呆。上学时她大脑每天塞满了古诗词、英文字母和公式,不停绞尽脑汁地解题,即使只有一天能逃避学业,对她来说也是享受了。

    然而她控制不住地去想昨天那个绑架她的女人,还有那个特殊的笑脸图案。沙克达叫她“雪女”,说明他知道她的身份。那个人完成任务后就撤退了,薇薇推测雪女的任务大概是扣留她,如果沙克达没有答应配合某人做什么事,薇薇就会被雪女杀掉之类的。

    话说回来,那个大姐姐是真的很漂亮,薇薇不怪沙克达骂她“处男”,因为她对雪女念念不忘的样子真像未经世事的少年干得出来的事。

    她躺下没多久,散发着烟味的男人就爬到了她身上来,把脸埋在她胸口,过一会移到肚子上,手一直在摸她的大腿。

    沙克达表现的像是把她当做一个枕头在枕,薇薇有时也会把脸埋进枕头里,要么抱在怀里揉。

    薇薇想起来沙克达会改小号的QQ昵称来阴阳怪气她,她拿起手机打开QQ一看,只见他小号的昵称赫然是:蠢母猪饲养员。

    薇薇一时语塞,母猪就算了,为什么要加一个蠢做修饰词。等等,沙克达是不是语文不好?他应该加个“的”,不然这个“蠢”字可以用来修饰后面的“饲养员”。薇薇这样想着,却没有提醒他修改,幸灾乐祸地想他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她在思索“贱狗”“婊子”和“母猪”这三个称呼哪个更好听些,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都不好听。可恶,为什么她对他的别称是“爸爸”,他对她的称呼全是蔑称啊。

    沙克达只是摸和枕她,没有操她。薇薇玩了一会手机,难得睡了个长点的午觉,从一点睡到三点。

    睡醒了已经是下午,薇薇想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沙克达没有开车,陪她步行过去。

    公园里有许多老人和小孩,薇薇还挺喜欢小孩子的,沙克达和她相反,极其厌恶小孩子,离他们远远的。

    薇薇和孩子们玩耍时看到一个银白头发的壮汉,站在那边的大树下,他和沙克达一样嘴里叼着雪茄。

    薇薇看清他面容时不由惊叹他的眼神凶恶,她可以断定这男人和沙克达一样,手里绝对有过人命。

    就在这时一个大约四岁的小男孩撒着欢跑过去,意外把手里的甜筒捅在了他右裤管上,换作沙克达估计会一脚把这小孩踢出三米远。小男孩和身材高大的男人对上视线,前者吓得呆住了。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不好惹的壮汉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说:“不好意思,叔叔的裤子把你的冰淇淋吃掉了,再去买一个吧。”

    说完他掏出一张五块钱塞到他手里,小男孩高高兴兴地去买冰淇淋了,薇薇对他的好感蹭蹭上涨。

    回到沙克达身边时,他说了一段很莫名其妙的话:“所谓天敌如果不生活在共同区域,也谈不上是天敌。就像深海鱼和陆地上的狮子,两者没有交集,不存在捕食与被捕食关系。只有像狼和羊那种都生存在草原上,有你死我活的利益纷争,所以是天敌。”

    薇薇能感觉到他应该是想影射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她完全听不出来。

    见她一脸懵懂,沙克达吐出三个字:“蠢母猪。”

    薇薇气不打一处来,开始和他吵:“我睡觉多怎么了?没被手机铃声叫醒怎么了?开学后我每天写作业写到零点,洗澡加吹头发要花半个小时,早上六点就要起床去上